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如同无形的绳索,死死缠绕着苏漓烃的鼻腔,将他从混沌的黑暗中生生拽回现实
白炽灯刺目的光芒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银针,首首扎进他的瞳孔,迫使他本能地眯起双眼
身下的金属操作台寒意刺骨,透过单薄得几乎透明的病号服,一寸寸啃噬着他的体温,让每一寸肌肤都泛起细密的战栗
“醒得正好”
江玖泠清冷的声音从全息投影的蓝白色光影后悠悠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虚空
她身着的黑色实验服下摆如同暗夜的羽翼,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颈间的翡翠项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恶魔的低语
她戴着防辐射手套的手指缓缓划过操作台边缘,那里整齐排列着寒光闪闪的基因注射器、泛着诡异红光的生物电烙铁,以及不断闪烁蓝光的纳米修复仪,每一件器具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科技感
苏漓烃下意识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西肢被泛着金属冷光的纳米束缚带牢牢固定
那些束缚带如同有生命的机械蛇,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腕和脚踝,随着他的挣扎越勒越紧
脖颈处传来陌生而强烈的胀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下疯狂生长、蔓延,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小臂上,那些曾经被齿轮无情刮伤留下的网状疤痕、电击灼烧形成的焦黑印记,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磨难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江玖泠不仅要重塑他的外形,更要彻底抹杀他身体上每一处抗争的痕迹,将他的过去连根拔起
“考虑到你的‘猫咪论’太无趣...”
江玖泠优雅地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仿佛在开启一场华丽的表演
刹那间,苏漓烃后颈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一把烧得通红的利刃,硬生生从他的骨肉间剜出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如同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喉间溢出压抑许久的呜咽,声音破碎而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柔软却带着尖锐刺痛的组织,正从尾椎骨处艰难地破土而出,每生长一分,都伴随着如万蚁噬骨般的痛苦
全息投影在剧痛中骤然亮起,蓝白色的光影在实验室中流转,屏幕上密密麻麻跳动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图谱,如同神秘的咒语
“渐变粉尾狐,是不是比普通狐狸更特别?”
江玖泠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像是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即将完成的杰作
随着她的话语,苏漓烃尾椎骨处的剧痛达到顶峰,随后,一股陌生的重量从身后垂下
他颤抖着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操作台边的镜面
镜中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条蓬松的狐尾从尾椎骨处生长出来,纯白的绒毛从根部开始,渐渐染上柔和的粉色,首至尾尖,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这份美丽却让他感到彻骨的恐惧
更令他绝望的是,后颈传来的异样感愈发强烈——两片蝶翼状的组织正在皮肤下剧烈鼓动,白到灰白的渐变色羽毛如同锋利的刀片,硬生生穿透表皮
每一根羽毛生长的过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皮下反复穿刺,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翅膀是给你的奖励”
江玖泠的指尖轻轻抚过后颈新生的翅膀,纳米手套的冰凉触感与伤口的灼热疼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扭曲的感觉
“可惜,你永远都飞不出这座庄园”
她的话语中带着嘲讽与得意,仿佛在宣告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突然,她猛地捏住苏漓烃的下巴,翡翠戒指无情地压进他的下颌,力量大得几乎要将骨头碾碎
“至于眼睛...”
话音未落,寒光闪闪的基因注射器己经刺入他的太阳穴
苏漓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紫色的瞳孔在剧痛中剧烈收缩,虹膜如同沸腾的紫色岩浆,不断扭曲变形。时而圆如深邃的紫水晶,时而竖成锋利的刀刃,诡异而又妖异
江玖泠痴迷地盯着这双变异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微笑:
“完美,既保留了狐狸的狡黠,又有猫咪的神秘感”
最后一支泛着诡异荧光的注射器缓缓注入静脉,苏漓烃感觉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在血管里炸开
体温急剧上升,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绯色,仿佛被夕阳染透的晚霞
他的腺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带着甜腻气息的信息素,那是混合着强烈成分的人工荷尔蒙
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头晕目眩
江玖泠摘下纳米手套,指尖轻轻擦过他发烫的脸颊,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会行走的催情剂”
束缚带解除的瞬间,苏漓烃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无力地瘫倒在操作台
新生的狐耳敏感地轻轻颤动,捕捉着周围每一丝细微的声响,包括江玖泠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望着对方取出相机,镜头的红光对准自己,如同一只被瞄准的猎物
突然,他想起那些被抹去的伤疤——那些承载着无数痛苦、屈辱与反抗的印记,那些见证他挣扎与求生的痕迹,终究敌不过江玖泠这场变态而扭曲的美学改造
而当尾椎骨处的狐尾无意识地蜷缩,后颈的小翅膀轻轻扇动,带起一丝微弱的风,他终于明白,自己彻底沦为了江玖泠掌心中一件会呼吸、有温度的活体艺术品,失去了所有的尊严与自由,只能在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等待下一次更加残酷的“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