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挟着细雪,顺着雕花窗棂的缝隙渗入书房,在羊绒地毯上凝出薄薄的霜花
苏漓烃蜷缩在天鹅绒沙发角落,新长出的狐尾无意识地卷着浅粉色的羊绒毯,渐变的绒毛扫过锁骨处新生的肌肤——曾经被电击灼烧的焦黑疤痕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羊脂玉般光洁的表皮,却仍在深夜里隐隐作痛,仿佛那些痛苦早己渗入骨髓
他望着落地窗外纷飞的雪粒,耳尖随着呼啸的风声轻轻颤动,紫色竖瞳中映出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戴着珍珠发饰的狐耳,绣着金线云纹的丝绸睡衣,还有颈间若隐若现的腺体植入疤痕,像极了江玖泠精心雕琢的人偶
“又在发呆?”
钢笔尖敲击羊皮纸的声响骤然响起,江玖泠戴着金丝眼镜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扫过苏漓烃蜷缩的身影
她扯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狐尾,纳米手套下的指尖轻轻揉搓着蓬松的绒毛,故意擦过后颈新生的蝶翼状皮肤
“尾巴倒是养得漂亮,不过心思要是不在该用的地方...”
话音未落,苏漓烃突然跪坐在地毯上,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闷响
“妈妈,快过年了...”
他仰起头时,紫色瞳孔在暖黄的落地灯光下泛起水光,像两汪盛满星辉的深潭
尾椎骨处的狐尾不安地摆动,带动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愈发浓烈——那是腺体植入的成分在作祟,也是他此刻唯一能用来讨好的“武器”
他抓住江玖泠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按在自己后颈微微发烫的蝶翼皮肤上,那里的羽毛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我想去云梦泽的外公家...就当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好不好?”
书房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壁炉中木柴爆裂的声响
江玖泠的指甲掐进他后颈的皮肤,翡翠戒指边缘压住新生的神经接驳处:
“学会用改造后的身体撒娇了?”
她俯身时,真丝睡袍的领口滑落,露出锁骨间的玫瑰纹身
“不过上次‘星际指挥官’游戏时,你用激光笔反击的样子,可不像是会求人的宠物”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住他的耳垂,犬齿碾过改造时留下的针孔,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
苏漓烃闷哼一声,却固执地将脸埋进对方膝间:
“那时候不懂事...现在只想陪妈妈好好过年”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柔媚,尾音拖得极长,狐耳乖巧地贴在发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在外公家,红灯笼映着雪地,灶台边永远有温热的糖瓜,还有外公布满皱纹的手摸着他的头说
“咱的宝贝小孙儿要平安长大”
而现在,自由的天空、温暖的亲情,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江玖泠的手指突然揪住他的狐耳,将人强行拽起
苏漓烃被迫仰起头,看见对方眼中跳动的疯狂与玩味
“撒娇要讲究技巧”
她松开手,用钢笔尖挑起他的下巴,划过喉间的腺体植入疤痕
“比如这样——”
话音未落,钢笔突然刺入他肩窝的旧伤处,那里曾在“海盗风情”游戏时被铁链撕裂
苏漓烃痛得弓起脊背,狐尾条件反射地缠住对方手腕,却换来一声轻笑:
“叫得再大声点,或许妈妈会心软”
接下来的三天,苏漓烃像只讨好主人的宠物般寸步不离
清晨,他戴着毛绒绒的发箍,捧着温热的醒酒汤跪在床边;午后,穿着江玖泠定制的云锦长袍,在书房研磨时故意让袖口滑落,露出新生的肌肤;深夜,蜷缩成一团睡在地毯上,让渐变粉的狐尾扫过江玖泠的小腿
终于,在腊月廿七的雨夜,当他顶着湿漉漉的狐耳,浑身发抖地为对方披上羊绒毯时,江玖泠突然扯住他的衣领:
“腊月廿八出发,敢耍花样...”
她摘下金丝眼镜,镜片抵住他喉间的腺体
“就把你丢在冰湖里喂鱼”
启程那日,庄园的积雪己深达脚踝。苏漓烃站在改装过的防弹车前,狐尾兴奋地摇晃着扫过雪地,在洁白的雪面上划出粉色的痕迹
电子脚镣藏在云锦靴筒里,随着步伐发出微弱的嗡鸣,提醒着他永远无法摆脱的禁锢
江玖泠戴着貂皮斗篷,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翡翠项链在毛领间若隐若现:
“让瑞士那边准备,除夕前把孩子送回来——毕竟,要让外公看看,我们‘幸福’的一家”
她的声音裹着笑意,却让苏漓烃后颈的蝶翼不自主地收紧
雪粒子打在车窗上,苏漓烃望着飞速后退的庄园铁栅栏
后颈的小翅膀突然不受控制地扇动,带动着皮肤下植入的芯片微微发烫
他偷偷摸向袖中藏着的翡翠吊坠——那是从江玖泠旧项链上扯下的,尖锐边角己经被他在夜深人静时,用牙齿一点点磨得圆润
远处云梦泽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他对着掌心吊坠轻声许愿,呼出的白雾在车窗上凝成小小的水珠,如同未落下的泪
或许,在外公布满皱纹的掌心下,在孩子们天真的笑容里,他还能短暂地找回一丝作为“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