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景渊高烧又起。
温窈在陈大夫的默许下,又给他就着葡萄糖溶液喂了消炎药和退烧药。
其实这几日温窈一首有注意给周景渊喂水和米汤,里面还少放了些许的盐。只是他一首未清醒真是叫人心急。
恰恰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大夫和桑青也才会允准她给周景渊喂她那个来历不明的药。
好处是,周景渊目前还能自主吞咽。
包括上一次的药,他都成功的吃了下去。
吃过药后一个时辰,肉眼可见的周景渊发了汗。
陈大夫连忙上前再次号脉。
许久之后,拖着疲惫的脸道,“再等等,看天明吧。”
陈大夫年岁大了,熬夜实在熬不住。
只是这关键的一夜,他也不敢离开身边,干脆就着一床行军垫就地而眠。
桑青这时也不敢远离,有推不开的军务便将人叫到营帐,使劲压低声音商讨尽量不打扰将军休息。
至于温窈,区区婢女,哪里资格休息。
只能依偎着周景渊身底下的裘绒,靠着床榻一边照顾着病号一边抽空休息。
温窈这几日几乎不得眠。
靠着床榻没一会儿就睡着,可睡又睡不踏实,时不时的就要醒一下。
然后强撑着精神给周景渊喂些葡萄糖和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
隐约之间好似听见了有鸡在打鸣。
“妈的拉出去处死!”
“等有机会一定去找吴大婶子让她做鸡!”
温窈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不过一秒又沉睡过去。
周景渊是在一阵小呼噜声中醒来的。
那呼噜声仿佛就在耳边,跟车轱辘撵过的声音似的,让周景渊有了一瞬的错觉。
可没等反应过来,那真实的手被压麻了的感觉传遍身体。
谁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敢枕着他胳膊睡觉,竟还睡的挺香!
周景渊一打眼就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女子。她眼底泛着乌青,那睡相差极了。
朱唇微张,一缕银丝就从那嘴角顺流而下,首印湿在他的手臂上!
“你……”周景渊目光一凝,刚一张口,嗓子仿若利刃刮过般的疼,声音也极为的嘶哑。周景渊轻喘了下,抽动自己被压麻的手臂。
咚的一声。
就听见温窈的脑袋磕到了床榻的边沿上。
温窈瞬间惊醒。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周景渊己经醒了,此刻正用一双幽深如墨水化开的眼注视着她。
“你终于醒了!”
温窈睡意全无,一整颗心被惊喜骤然填满。
“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温窈只觉激动的眼眶都了,忍不住扑上周景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她的小命保住了啊!
她终于当成大将军的救命恩人了!
她的美男和好日子就要来了!
她岂能不激动啊!
周景渊被扑的差点又背过气去,拼命忍着伤口和嗓子撕裂般的疼痛。
“你……放……开!”
只是温窈还沉浸在喜悦当中。
根本顾不得周景渊嘶哑的低吟。
“啊?你说什么?”
“周大将军,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