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将冒犯皇权的罪名拉扯出来。
而这冒犯的罪名在众臣子的耳中更会自动释义为谋反。
毕竟,雍王手里有靖北二十万大军的兵权!
在场之人皆噤若寒蝉,一个个的心怀鬼胎。
周逸岑敛起散漫的神态,周涵之嘴唇紧闭。周瑾泽身边伺候的福南公公还有一应侍奴更是大气不敢喘息。
唯有摄政王周厚礼一人神态恣意,巴不得周景渊就此反了。
“臣,不敢。”
周景渊终是让了一步,沉着的嗓音将僵持凝重的气氛破冰。
周厚礼挑了挑眉,轻嗤一声没再多言。
周瑾泽则是极快的看了眼周厚礼的脸色,说道,“朕定会为雍王兄好好挑选。”
此事就此翻篇。
温窈在后面听着却是气愤的小拳头紧攥。
这不是欺负人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不喜欢还非要硬塞人进来!
想拒绝都不能拒绝!
小卷卷也愤怒异常,【我宿主大人还没开荤,就要被三!真是气死统子了!!!】
温窈此刻真想有个镭射眼,一睁眼就把周厚礼那个讨厌的变态射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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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继续进行。
周瑾泽身为皇上自然要叭叭几句。
多是感念国之栋梁为国事操心,体恤他们的辛劳。随意的赞扬几句,鼓励他们继续为皇族当牛做马。
周瑾泽又感谢摄政王周厚礼,无疑也是为国操劳,因自己摄政未深,许多事都由他代劳,自然辛苦异常。那话里话外,摄政王都是功不可没,深明大义。
老车轱辘话了,也就听个趣。
再之后,又是敬周景渊。
在北境保家卫国多年,如今返京又要继续为他分担国事,实在是感激万分。
周瑾泽感激了一圈,一个都不得罪,那模样真是像极了狗腿软骨头。
可温窈却知道他绝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宫宴无酒无赏乐,甚至是因为有摄政王和周景渊两方针锋相对的存在,而在忐忑和紧张氛围中很快进入到尾声。
正当众人都以为要极快的结束的时候,禁卫军统领忽然押进几个学子文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一色青色国子监的衣袍。
众人一见,那目光便集聚在舒家人的身上。
亲王与臣子不同座,温窈透过人群远远看到舒祭酒,此刻脸色极为的凝重。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一瞧这架势就不是小事。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皇帝开口,周厚礼率先问起押解着人进来的禁军统领宋为。
宋为身高极高,身着铠甲显得尤为伟岸。宽大的下巴满是青色胡渣,神色冷肃,目若鹰隼般的锐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宋为对摄政王行礼,简短叙述,“回摄政王,这几人在宫中大放厥词,辱骂皇室。微臣手下来报,经微臣查验的确无误,便押了过来。”
皇帝此番请了国子监一些优秀的学子来皇家园林赏玩,只是他们身份特别,便着了另一处为他们特地摆了宴,想着这边宴会结束后,再去那边露个脸。
却没想到,这边宴会还未结束,他们就犯事被押至于此。
舒祭酒一听便着急了起来。
“怎么可能,国子监的学生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周厚礼漫不经心的睨了眼舒祭酒,“舒大人莫急,且听他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厚礼狭长目光意味不明,只一眼就让这伏在地上的年轻学子惊颤万分。
“殿下饶命啊,禁酒令刚解,我们今日有幸入宫只是贪了点酒,醉话不可信听的!”
“殿下恕罪!”
“殿下我们知错了!”
“殿下……”几位学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么作死,瞬间哭嚎起来。
周厚礼不免心烦的皱起了眉。
“本王好像,只让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说些旁的?”
“掌嘴!”
宋为手下极度熟稔,话一落,那学子脸上纷纷落上了巴掌印。
禁卫军不比其他宫人,长年训练各个都是狠家伙,大巴掌下去,顿时脸肿的老高。
三两个巴掌下去,五个学子皆己是唇角带血。
在场的多是文官家眷,哪里见识过如此凶狠场面,眼瞧着那狠戾的巴掌就仿若下一秒要扇到自己的脸上,内心忍不住惧怕。
“能好好交代了吗?”
周厚礼睥睨的气息笼罩几人,学子顿时不敢乱说话。
“你们说啊!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舒祭酒可知道摄政王的手段。
这几个刚刚从地方来到国子监的学子的优秀不必说,虽是家境普通了些,若是日后好好表现也算是可以谋得一官半职逆天改命。
可这会儿若是因为误会折到了摄政王的手中,实在是太过可惜!
那几个学子两股颤颤,害怕的脸色惨白。
余光一瞄摄政王皇帝甚至亲王还有众位高官,话更是卡在嗓子眼里想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为。”
周厚礼又唤了声禁军统领,那人高马大的宋为就要将他们拖下去。
“饶命!殿下!”
“皇上!”
“祭酒大人!!救命!”
几人慌乱无措,能想到谁就喊谁。
可周厚礼根本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舒祭酒眼睁睁望着几人口里被塞了破布拖下去,急的连忙就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皇上,殿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事情真相还未查清,怎可……”
“舒祭酒。”
“你是在质疑本王吗?”
身边人适才递上了刚刚那几个学子的题诗,周厚礼扫了一眼,就讥笑的扔到了地上。
“自己看看吧,你国子监出来的好学生!”
舒祭酒闻言上前拾起地上宣纸,就见大大不敬的诗句玩笑般的白纸黑字的写在上面。
舒祭酒被震惊的冷汗首流。
“怎么样?”
“没冤枉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吧!”
舒祭酒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颤抖着几次确认那上面的一字一句。
那意思的的确确就是在辱骂皇帝无能,摄者王权势滔天云云。
“本王一心为社稷,这几个人竟敢污本王,意图挑拨本王与皇上的关系。”
“就算是扒了他们皮、抄了他们家也不足以解恨!”
周厚礼冷冷睨着台下哑口无言处于懵乱的舒祭酒,声音幽幽道,
“舒祭酒,监管不力,亦……或是也有谤讪朝政的举动?”
“来人!即刻将舒祭酒送去大理寺审理!”
“皇上,殿下!臣冤枉啊!”
与此同时,舒家几人也一同站了出来,跪在地上,神情急切的同时求情道,
“皇上,还请皇上,殿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