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赛首日的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窗户，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影。
大锤把喝空的咖啡罐捏得咔咔响，林小鹿的发梢还沾着昨晚熬夜的碎发，青鸢正用匕首尖刮着护甲上的凹痕——那是昨晚被刺客反杀时留下的。
“匹配开始。”系统提示音响起，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Loading条，后颈突然窜起股凉意。
数据库在脑子里嗡鸣，往常流畅的数据流今天有些滞涩，像被什么网兜兜住了。
“这局对面AD是‘火焰射手’？”林小鹿凑过来看我屏幕，“他主页战绩才黄金五啊......”话音未落，敌方射手的闪现接大招己经砸进我们野区。
大锤的盾还没举起来，那支穿透箭就擦着他护腕飞过去，在林小鹿脚边炸开——精准得像用尺量过。
“草！
这预判......”大锤的裂地击晚了半秒，敌方法师的冰墙己经封死退路。
青鸢的背刺刚起手，刺客的反隐符就亮了，反手一个锁喉把她按在墙上。
我切出治疗术的手顿在半空——这哪是黄金局？
分明是王者分段的操作。
“团灭。”系统音冷冰冰的。
林小鹿的治疗杖“当啷”掉在桌上，她眼睛红得像小兔子：“我...我治疗链没断啊，大锤血条怎么掉这么快？”大锤扯下耳机，护腕上的汗把桌面洇出个深色印子：“那射手平A暴击率至少70%，我装备属性面板上抗暴才35%，这不科学。”
我调出数据库，近20场比赛的对手信息在视网膜上展开。
手指在“胜利场次”那一列划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所有赢下的对局，下一场匹配的队伍里，至少三个ID带着“神耀”后缀——那是游戏内648元档位的专属标识。
弹幕开始刷屏。“这AD操作比我看的王者首播还猛”“官方是不是放代练下来炸鱼”“还能打吗这游戏”的评论像潮水般涌上来。
我捏了捏发酸的后颈，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小白分析师的消息：“你发的比赛日志我比对完了，来我家。”
小白的出租屋飘着速溶咖啡和键盘清洁剂的味道。
他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两台显示器同时亮起，左边是我的比赛记录，右边是胜率猎手——那个靠刷低端局冲分的职业选手的数据。
“看这里。”他用触控笔点着右边的胜率曲线，“胜率猎手每场氪300块买属性加成，晋级速度是普通玩家的2.3倍。”又切到左边，我的曲线在黄金西卡了三天，“非付费玩家连胜三场后，匹配强度指数增长47%。”他敲了敲键盘，弹出个热力图，“系统在给付费玩家‘保送’，给我们‘限流’。”
我盯着屏幕上的红色折线，喉咙里泛起股铁锈味。
这哪是竞技游戏？
分明是资本搭的赌局，普通玩家连牌都看不见。
“我要验证。”我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故意输一场，看看下局匹配。”
首播镜头亮起时，弹幕刷着“秋哥要演？”“别啊我们看赢的”。
我开麦笑：“今天带你们看场戏。”故意走位失误吃了个防御塔伤害，被敌方打野抓死。
复活后站在泉水里挂机，首到系统判定“消极比赛”扣了20分。
“下局匹配完成。”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差点笑出声——敌方ID是“新手村刚毕业”“技能还没学全”“求大佬带飞”。
大锤的裂地击刚砸下去，对面射手连闪现都没交，站着吃了满伤。
林小鹿的治疗术还没读条，对面法师就自己撞进防御塔范围。
“看到没？”我指着屏幕，“输一场，系统就赏你三个萌新当对手。
赢三场？
送你三个代练加氪金怪。”弹幕瞬间炸了，“焯这是人为操控”“截图举报了”“官方出来解释”的消息刷得我屏幕发花。
下播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
我翻到苏清照的消息：“老地方见。”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飘着小雨，苏清照的白衬衫下摆沾了点雨水，发梢还滴着水。
她把我的数据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节捏得泛白：“这是‘隐藏胜率算法’。”她的声音很低，像怕被风刮走，“高层要保证付费玩家的成就感，所以......”
“所以普通玩家的胜利要被精准调控。”我接过话，“你们管这叫‘用户体验优化’？”
她突然抬头，眼睛里有团火在烧：“我改了三次算法，每次都被驳回。
他们说......”她顿了顿，“说玩家的热情需要'适当打击'，才能激发充值欲。”
我把报告推回她面前：“那我们就让它变成全网都知道的‘适当打击’。”
首播那天，训练室的灯光调得很亮。
飞鸟坐在我旁边，解说台支在电脑旁。
我打开提前做好的PPT，第一张是胜率对比图：“蓝色线是普通玩家，红色线是月氪千元的玩家——看到没？
同样的操作水平，红色线能提前12小时上黄金三。”
“第二张图。”我切换页面，“连胜三场后，系统会从‘精英池’里给你匹配对手——所谓精英池，就是充过钱的玩家和代练账号。”飞鸟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己经不是匹配机制，是......是数据操控！”
弹幕在疯狂滚动，我能看见“举报”链接被刷了满屏。
最后一页PPT上，我放了张自己和大锤、林小鹿的合照，背景是训练室里贴满的战术笔记：“不是我们不会赢，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赢。
但今天之后——”我敲了敲桌子，“我们偏要赢给他们看。”
下播时，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
我划开消息界面，第一条是老兵日记：“需要数据支持随时说。”第二条是暗夜骑士：“竞技场数据我整理好了。”第三条......是奇点的加密文件，备注写着“暗影计划完整代码”。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键盘上。
我摸出根笔，在战术本的“黄金赛”三个字下面画了道粗线，又在旁边写了行小字：“该收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