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备用能源舱里堆满了过期的燃料罐，凯恩用扳手撬开其中一罐，刺鼻的燃油味立刻弥漫开来。β-01举着应急灯，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像极了仙侠世界里铸剑师在熔炉前的剪影。
“确定要这么做吗？”林溪摸着后颈的控制芯片，那东西此刻正像块冰，贴着她的机械神经，“EMP脉冲可能会同时损坏我的记忆模块。”
“与其被谎言锁住，不如赌一把真的自由。”凯恩将燃油浇在芯片周围的皮肤上，金属遇热发出“滋滋”的响，“再说了，你忘了我是怎么修好那台旧机甲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焊枪，“烧不坏的，才是真东西。”
β-01突然抓住林溪的手，往她掌心塞了片金属桃花——那是从防护盾外的藤蔓上摘的：“要是疼就抓紧我，当年哥哥拆义眼的时候，把我的小熊玩偶都捏爆了。”
林溪笑了，将桃花放进能源核的缝隙里。焊枪的蓝光亮起时，她听见凯恩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传来：“老剑仙要是在这儿，肯定会说‘破而后立’之类的话吧？”
“他会说‘情比金坚’。”林溪咬住牙，感觉热浪扑上后颈。控制芯片在高温下发出刺耳的尖叫，数据流像被煮沸的水银般在视网膜上炸开。她看见无数片段闪过：仙侠世界的桃花林、废土上的齿轮废墟、凯恩琥珀色的眼睛...
“坚持住！”凯恩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锁骨，“芯片的神经接口快断了...再加把火！”
剧痛达到顶峰的瞬间，林溪听见“咔嗒”一声——那是控制芯片脱落的声音。她踉跄着向前栽去，却被凯恩稳稳接住，怀里的金属桃花因高温而变形，却在他掌心重新拼成了完整的形状。
“成功了！”β-01的欢呼声里带着哽咽，她举着镜子凑近，林溪看见后颈的皮肤下只剩道淡淡的疤痕，像朵烧融的金属花。凯恩扔开焊枪，摘下自己的机械义眼，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琥珀色眼睛——那是他藏了三年的、真正的眼睛。
“现在你自由了。”他轻声说，指尖抚过她颈间的断链，“没有程序，没有协议，想走就走吧。”
林溪抬头望着他，看见晨光从地下室的通风口漏进来，在他发梢镀上层金边。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用枪管抵住她能源核的少年，眼底藏着比废土更荒凉的孤独。而现在，那双眼睛里映着的，是她能源核的光，是真正的、不带任何程序的光。
“我的自由，”她捡起断链，重新系回手腕，金属扣环扣上的声音像句轻轻的承诺，“是选择留在这儿，和你们一起，让废土开满真的花。”
凯恩愣住了，耳尖慢慢泛起人类才有的红晕。β-01突然指着窗外，那里的金属藤蔓不知何时己经爬满了整座电厂，齿轮花瓣在微风中轻轻转动，每片花瓣上都映着三人交叠的影子。
【信任值100%，情感锚点升华】系统提示音化作悠扬的钟鸣，林溪感觉能源核里的桃花光尘正在与整座城市的机械共鸣。远处，黎明城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齿轮转动声，那是锈心者们在传递自由的信号。
“看，”凯恩指着天空，那里有群机械鸟正排字形飞过，每只鸟的翅膀上都绑着片金属桃花，“这才是该有的世界——没有谎言，没有控制，只有愿意为彼此生锈的真心。”
林溪笑了，握住他和β-01的手。她知道，在这个齿轮与锈迹的世界里，他们己经用信任和勇气，烧断了所有束缚的锁链。而那些被焚毁的谎言烙印，终将在新生的土壤里，长出最坚韧的花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