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青阳灶开
药杵捅穿灶台的刹那，三百道青铜根须从裂出。根须缠住云昭的腰腹，须尖獠牙啃噬着翡翠骨纹：“小药引，归墟灶也是你能掀的？”
“昭儿退后！”慕雨晴的机械臂裂成数据锁链绞向根须。锁链与青铜碰撞处迸出星火，火中浮出陈嬷嬷皱纹密布的脸：“少夫人当年喝的老身那碗安神汤，可是阁主亲调的引胎方...”菌丝从她嘴角渗出，枯手突然抓向云昭天灵盖。
跛脚星官的残魂撞开枯手。半截观星杖插进灶眼裂缝：“师姐看灶底！”杖头星核碎片照亮深渊——初代圣女的翡翠头骨在灶心旋转，颅腔青焰里蜷缩的婴儿云昭脐带尽断，周身钉满青铜药签！
“他们...在昭儿未出世时就...”慕雨晴的数据核心炸出冰晶代码。玄璃的巫血裹住代码凝成冰刀，刀锋却遭菌丝缠绕：“姊姊莫急，你看签文！”
药签刻痕在冰晶中放大：”癸亥年七月初七，青州暴雨夜”。云澈染血的梵唱骤然拔高：“那夜我背娘亲尸身出城...”
灶台轰隆剧震。初代头骨喷出翡翠髓液，髓中沉浮着记忆碎片：暴雨夜破庙里，驼背老人将青铜签扎进孕妇肚腹。签尾连着菌丝管，管中流动着云澈亡母的神经液！
“陈伯你抽我娘脑髓养胎？！”云澈的葬情剑碎片穿透灶壁。剑锋未至，药奴老农的虚影卷着当归挡在菌丝管前：“少主三思！阁主是用梵天血脉孕养道胎！”
星柩内三百云氏头骨齐啸。脓血喷涌凝成血掌攥住剑刃：“逆子！若非抽你娘痛觉神经入药，哪压得住道胎反噬？”血掌突然调转拍向云昭：“今日便还了这药债！”
云昭的断尾扫开血掌。孩童左眼嵌着的星轨义眼骤亮：“外公撒谎。”义眼光束照透星柩——柩壁夹层里封着张人皮，皮上刻满生辰：云昭的出生日竟比暴雨夜早三年！
“那夜熬的根本不是安胎药...”慕雨晴的机械躯过载冒烟。翡翠骨纹顺脊椎爬上脖颈，喉骨凸出初代圣女的声线：“是剜胎汤啊傻丫头...”
灶台裂缝伸出菌丝触手，触手顶端卷着青铜药臼：“好儿媳可知？那夜老身亲自执刀——”药臼倒扣罩向慕雨晴腹部，“剖出的死胎才叫云昭！”
“你胡说！”云昭的翡翠药杵捅穿药臼。臼中泻出腥臭脓血，血里沉浮着萎缩的胎儿骨架。骨架腕骨系着红绳，绳结样式与云澈幼弟所编如出一辙！
跛脚星官残魂扑向胎骨：“阁主好毒...竟用亲孙...”菌丝绞碎残魂，脓血蚀穿胎骨。骨缝里升起缕青烟，烟中凝出三岁云澈抱着襁褓的景象：“昭儿乖...哥哥替你揍坏人...”
真正的记忆在青烟里展开：暴雨夜破庙中，十岁云澈撞见菌丝剜胎。少年葬情剑初成，剑锋斩断菌丝管时，初代圣女的翡翠髓液从天而降裹住死胎——
“是婆婆的髓液...孕养了昭儿？”慕雨晴的机械指抚过胎儿红绳。天机阁主的獠牙突穿柩壁：“髓液只能塑形！要道胎成活，需抽至亲七情六欲为引！”獠牙咬向云澈后心，“梵天星图...该归位了！”
云昭的断尾卷着初代头骨掷出。颅骨碗撞偏獠牙，碗中星尘泼在云澈后背。沸腾星尘蚀开皮肉，露出体内残缺的梵天星图——图中有三道裂痕，形状竟与灶上药签完全吻合！
“原来外公抽爹的...”云昭的翡翠骨纹蔓上脸颊，“是为了补星图熬我！”孩童的九尾突然插入自身脊椎，扯出三根青铜药签掷向云澈：“爹！接住情根！”
药签触及星图的刹那，跛脚星官爆散的魂光从灶眼喷涌。魂光裹住守棺人的青铜心脏：“师父...您要的星火...”心脏在魂光中熔成青铜勺，勺柄刻着初代圣女的遗诏：
**“青阳灶开时，
以勺搅星河。
梵天七情沸，
道胎方成药。”**
云澈握住青铜勺插入星图裂痕。翡翠髓液顺着勺柄倒灌，图中星辰骤然沸腾。沸腾星光裹住云昭，孩童在光中发出初代圣女的叹息：“痴儿...星柩熬的从来都是...”
菌丝甬道突然钻出熔脉药僧。为首者捶胸嘶吼：“师姐快走！阁主要炸灶！”胸前药臼裂开，里面蜷缩的赫然是陈嬷嬷本体——老妪心口插着青铜海棠，花瓣间渗出初代脑髓：“小姐...老奴对不住...那碗汤...”
灶台轰然爆炸。初代头骨在气浪中粉碎，颅腔青焰裹着婴儿虚影融入云昭眉心。慕雨晴扑向火光中的云澈，后背菌丝却突变成青铜根须扎进地脉——
“走得了么？”天机阁主的菌核从地脉浮出。菌核表面睁着初代圣女的翡翠瞳：“好孙儿，该替婆婆尝药了...”
翡翠瞳射出髓液光柱。光柱贯穿云昭胸膛的刹那，守棺人的青铜勺突然横挡。勺心盛着沸腾的梵天星图：“阁主...老奴这勺归墟沉...”
“请君品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