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青阳为柩
药罐喷涌的青铜蒸汽凝成菌丝雨，云昭踮脚去盖陶盖，菌丝却缠住他腕骨往罐内拖拽：“道胎...最后的药引...”罐内沸腾的竟是亡母当年调换的噬灵散！
“昭儿撒手！”慕雨晴的机械残躯撞开药罐。陶罐炸裂，毒液溅上翡翠棠残桩，桩体瞬间浮出三百张星柩奴的哭脸。哭声震塌后院墙，墙外青州百姓正踏着菌丝铺就的星轨，躯体风化成青铜粉喂向棠桩。
“万民化尘饲柩...”跛脚星官残魂挡在人潮前，“师父！算盘珠要掉光了！”后院枯井喷出那架星骸算盘，最后一枚刻着“昭”字的婴孩指骨算珠摇摇欲坠。
云澈的青铜撬棍插进算盘梁。梁上亡母肋骨突然弓曲，肋尖刺向他心口：“阿澈...替娘补珠...”梵天星图锁链反缠撬棍，拽棍尖捅向算珠——若珠落，云昭的魂便永锢星柩！
“爹爹看珠内！”云昭的断尾卷住撬棍。算珠透明化，珠内蜷缩的竟非婴灵，而是少年守棺人！少年掌心托着初代圣女完好的左眼：“少主...珠是假的...真眼在...”
枯井深处传出初代嘶喊：“...在棠心！”
翡翠棠桩应声爆裂。桩心射出初代左眼，瞳孔却菌化成阁主的嘴：“道胎颅腔...归位！”菌嘴咬向云昭天灵。
玄璃的巫血核心撞进菌嘴：“姊姊的眼睛...岂容你玷污！”血咒在菌嘴内炸开，初代左眼挣脱菌丝，眼白浮现青州地脉全图——图中所有灵气节点，都盛开着一朵青铜海棠！
“原来婆婆的眼...是阵图？”云昭的九尾插入地脉虚影。尾尖冰晶海棠顺灵气节点绽放，所到之处百姓褪去菌斑。跛脚星官观星杖点向阵眼：“师父！钉阵眼！”
杖尖触及阵眼刹那，整张地脉图离地飞起，裹住云澈灼烧。真图与梵天星图在皮肉间厮杀，青铜与翡翠光流炸出深坑。坑底露出半具星穹圣柩，柩内初代圣女的右眼正被阁主菌丝蛀蚀！
“右眼...婆婆在求救！”云昭跃入柩中。菌丝缠住孩童剜向自己左眼：“以眼换眼...”
“换你祖宗！”云澈的梵天星图离体裹住柩柩。星网燃尽菌丝，初代右眼滚落柩底：“孩子...柩眼通归墟...用我的眼...”眼瞳突然剥落，露出后方翡翠甬道——通道尽头，初代无头残躯正用脊椎堵着归墟洪流！
“婆婆！”云昭的青铜海棠根扎进甬道。根系缠住残躯刹那，整条甬道剧烈震颤。残躯脊椎突然菌化，反刺向孩童心口：“道胎...补漏...”
冰晶海棠冻住菌刺。初代残躯在冰中恢复清明：“昭儿...剜我的脊椎...塞柩眼...”残躯自断脊骨，骨尖翡翠脑髓喷涌。
云澈接住脊骨捅进柩眼。骨缝溢出的脑髓凝成守棺人虚影：“少主...您该化柩了...”虚影没入云澈胸膛，梵天星图骤然离背，凝成青铜棺椁将云澈吞入！
“夫君！”慕雨晴的机械躯撞向棺椁。棺内传出云澈闷吼：“别过来！柩要成了...”棺盖急速闭合，缝隙间伸出菌丝缠向云昭。
药奴老农的虚影卷起晒药场所有毒草，塞进菌丝：“阁主！尝尝百草穿肠！”菌丝在毒液中熔断，跛脚星官观星杖插进棺缝：“师父！弟子助您...”
杖断棺闭。翡翠棠桩忽生新芽，芽尖托起青州城最后一缕炊烟。玄璃将青铜药杵塞进云昭掌心：“小掌柜，该添新药了。”
烟散时，棺椁化作青铜药柜立于铺中。柜门突然开启，云澈的虚影抓出把茵陈草：“昭儿，火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