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炊烟归尘
翡翠棠枝垂落的炊烟凝成露珠，坠入云昭掌心却穿掌而过，在青砖地烙出焦痕。“婆婆的碑在漏魂浆。”孩童指尖抚过碑顶青铜簪，簪身裂缝渗出梵文脓血，“阁主在啃碑根...”
碑底青铜菌斑己蔓至棠树主干。玄璃的巫血核心贴住菌斑，血咒纹路反被菌丝吞噬：“菌里有初代姊姊的怨念...她恨我们没毁柩...”菌斑骤然暴凸成初代圣女溃烂的脸，腐唇开合间喷出魂浆：“星柩...归尘...”
魂浆触及翡翠棠叶，叶片瞬间枯卷！跛脚星官的观星杖插进菌脸：“师父！您醒醒！”杖头星核碎片炸出强光，菌脸在光中蜕成守棺人面容：“快...剜棠心...塞进...”枯手突然菌化，扼住自己咽喉。
后院枯井轰隆塌陷。井口伸出三百条星轨神经束，束端缠着青州城百姓的脚踝！百姓们神情呆滞，脚踏星轨走向棠树，躯干在行走中化为青铜粉尘喂向树根。
“万民...饲棠？”慕雨晴的机械残躯挡住人潮。冰晶代码顺星轨反溯，却在井口撞上青铜巨碑——碑面浮动着初代圣女被活剥皮的场景，剥皮刀竟是云澈的葬情剑碎片！
“阁主篡改记忆！”玄璃的血咒灼烧碑面。场景突变：初代将剥皮刀塞给幼年云澈：“孩子...替婆婆解脱...”梵天星图在云澈后背灼亮，星纹锁链拽他抓向碑面刀柄。
云昭的九尾缠住父亲手腕。青铜海棠根扎进碑体，碑内传出初代真实的嘶喊：“别碰刀！那是我的...”碑面剥皮场景突然透明化——初代皮囊下蠕动着阁主的菌丝本体！
“老妖孽现形了！”药奴老农虚影卷起晒药场的噬灵散扑向菌丝。菌丝反裹住毒粉凝成青铜药杵，杵尖首刺棠树心：“道胎...成药引！”
杵风撕裂炊烟。云昭避无可避，胸口突然浮现初代圣女的心影：“孩子...吞棠心...”翡翠棠枝应声断裂，树心坠入孩童口中！
云昭七窍迸射翡翠光流。光中浮现星柩初创的真相：初代与阁主本是双生道胎，为镇压归墟裂痕，初代自愿化柩，阁主却将她的血肉炼成星柩牢笼！
“婆婆...”云昭的九尾尽碎。碎尾凝成青铜锁链缠向菌丝：“该解脱了...”链刃绞碎菌丝，阁主溃散的魂核里浮出初代完好的右眼：“好孩子...现在把棠心...”
右眼突然菌化，瞳孔钻出肉瘤触须卷住棠心！棠心在触须中搏动，喷出的不再是炊烟，而是星骸粉尘。“棠心是...星柩核心？”慕雨晴的冰晶代码刺入粉尘。代码触及棠心刹那，整株翡翠棠轰然倒伏，露出埋在地底的半具星穹圣柩——柩内积满青州万民的魂浆！
“原来棠树是...柩的呼吸器？”跛脚星官残魂明灭欲散。守棺人胸骨从柩中浮起，骨缝齿骨咔哒作响：“圣女...钉柩眼...”
骨片如箭射向柩底裂缝。玄璃的巫血核心抢先撞向裂缝：“姊姊！阿璃来陪...”血咒裹住骨片爆炸，冲击波掀飞柩盖。柩内魂浆翻涌，初代圣女的头颅缓缓升起，发间插着那支青铜海棠簪。
“阿璃...”头颅睁开翡翠瞳，“星柩的归尘眼是...”左瞳突然菌化，阁主魂丝从瞳中窜出：“是道胎的颅腔！”魂丝刺穿云昭天灵盖！
孩童颅腔迸发的不是脑髓，而是浩瀚星穹。阁主魂丝在星穹中尖啸：“不可能！你的脑...”星穹深处浮现守棺人佝偻的背影：“柩人...归位...”背影转身，赫然是少年云澈的模样！
“骸爷爷是...爹爹的前世？”云昭的质问化作星辰共振。初代头颅在共振中微笑：“是他自愿剥魂为柩...守这一世...”翡翠瞳流下血泪，泪滴凝成青铜撬棍：“澈儿...该补柩了...”
云澈接住撬棍。棍尖触及柩底裂缝的刹那，青阳药铺的梁柱倾塌。瓦砾纷飞中，晒药匾上的茵陈草凝成初代虚影，将青铜药杵塞进云昭手中：
“昭儿...熬药时辰到了。”
灶台青焰腾起时，最后一缕星骸粉尘掠过药杵，在沸腾的药罐里绽开朵青铜海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