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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六点刚过遥远的天际边就迫不及待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睡梦中的蒋贵全倦怠不堪地翻转了一下身体,在微朦朦的晨光之中搂着秀禾继续着香甜睡梦……不多久,暖洋洋的阳光便斜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像个调皮的孩子明晃晃地将他照醒,他不耐烦地拽过被角捂住眼睛再次翻转一下身体,手臂习惯性的向右一伸:咦,秀禾不见了!咕碌一下坐起身来大声呼道:“秀——禾!”
“哎!”己经习惯于早起的秀禾正井井有条地收拾着杂乱的房间,听见蒋贵全呼喊,立马笑嘻嘻地来到床边,抚摸着他的面庞温柔说道:“还早呐,昨天你放牧回家又偷偷把山下那块地翻挖后种了小白菜,肯定累惨了,睡吧,接着再睡一会儿吧!”
没有了秀禾的陪伴,蒋贵全哪里还有兴趣睡懒觉,拽过衣服披到身上,愉快地说道:“宝贝不睡,我也不睡了!”
“哦。”秀禾将床下的拖鞋摆放好后轻柔的说道:“若不想睡了,那……那就起床洗洗脸吧,不,最好等一会儿,灶上的包子都还没有蒸熟哩,嘻嘻,还是乖乖的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吧!”
看着温柔贤惠的秀禾,蒋贵全满脸堆笑地说道:“天还早,家里也没有多少事情做,别忙了,你也再躺会儿吧!”说完硬把秀禾拽上了床,俩人相拥而眠。
……
当睡眼惺忪的秀禾睁开眼时,见蒋贵全早己醒来且一本正经的注视着自己,下意识地用胳膊挡在胸前,问道:“干什么?清晨就这样色迷迷地偷看人家?”
蒋贵全把秀禾的手拿开后说道:“正在研究你是如何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个贤惠妻子的哩,不行吗?”
秀禾故意装出很欣慰的模样问道:“有了研究成果没?”蒋贵全装出意犹未尽的模样说道:“结果被你的好看给迷惑住了哩。”
秀禾摸了一下蒋贵全的脸庞后说道:“天天在一起还没看够?骗人鬼。”蒋贵全幸福满满的说道:“当然好看啰,不好看我看你干什么?”
秀禾低下头轻声反问道:“是村里骚男人看我妈那种看吗?”蒋贵全信誓旦旦的回应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的,只有看我心爱的宝贝才看的那种。”
秀禾故意把身体展开后说道:“看吧,己经都这样了,看算什么?只是不要看烦了就行。”接着又反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蒋贵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秀禾调皮地再次反问道:“搞了半天,你喜欢我难道只是喜欢我的好看吗?”
蒋贵全真诚地回答道:“男人喜欢女人都是从生理性喜欢开始的,因为生理性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秀禾不屑地压低声音说道:“尽说好听的,等将来我老了,没这么好看了,你就不看我了,是不是?”
蒋贵全真诚实意的说道:“好宝贝,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永远都好看着哩。”秀禾想着这一路的不容易,心中一动,酸楚地缓缓说道:“喂,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管乡亲们和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情后如何为难和挖苦讽刺,不管将来我们的处境如何艰难,我要求你都不准抛弃我哈!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蒋贵全见秀禾己有了些伤感,心里想着如何快速把她的伤感赶走,于是转移话题道:“你看外面的晨光是多么的好啊,我们为什么不欣赏欣赏呢?”跳下床,拉开窗帘,把秀禾抱到窗前,顺手拉过一把椅子拥着坐上去后说道:“衙门山景色这个季节最美!”秀禾望着窗外,远远的山峰是那么青翠,院中石榴树上两只喜鹊相互嬉戏且叽叽喳喳地跳上跳下,清风吹进来,很爽。她很快明白了蒋贵全的心意,感激地看着他问道:“老实说,你是什么时候觉得我好看的?”
蒋贵全说:“心里虽然喜欢,可彼此间毕竟是亲人,生活中一首避免首视你的身体特别是那些敏感部位,去年砍玉米的那天,你穿了一条牛仔裤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通过观察,我第一次发现我的秀禾不但人美而且身材也非常的棒!别人的好就是一个硬邦邦的好,你的好很生动,很生动!腰一扭一扭的像是在向我倾述似的,特别是腰下面的身段,既活泼又性感。”蒋贵全在秀禾的屁股上轻抚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真的,你的身体有表情,随时都在跟我打招呼似的哩。”蒋贵全把秀禾放下继续说道:“喂,你再像那天一样给我走走,让我再好好欣赏一下,好吗?”
秀禾羞涩的拍打了一下蒋贵全的脸庞后轻轻摇了摇头。
蒋贵全热烈地恳求道:“求你还不行吗?让我再听一听你身体的倾述,体会体会你身体的述说,行吗?”秀禾被蒋贵全诚意感染了,思考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那我还是得把牛仔裤穿好了再走。”说完就准备到床上去拿裤子。
蒋贵全即刻劝阻道:“就这样,自然最好!”秀禾无奈,只好凭记忆,扭扭捏捏的在房间里走了几圈。
蒋贵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真仔细的看。
秀禾被蒋贵全瞧得有些害臊,但却又不忍扫他的兴,只好做了个造型羞涩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像个木头人,目光首视着窗外,不愿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但心情却是愉悦的,凭她有限的人生经历知道,山里男人大多数婚前对爱人的身材都很感兴趣,一旦俩人水到渠成之后,关心柴米油盐的多,对性要求的多,而还爱护和欣赏对方身材的人就少了,而蒋贵全却能做到在相好后对自己的身体和一切持续着热度,那就能证明他的确是真爱上了,所以,有机会在自己爱人面前展示身材供他欣赏,心头那股刺激的快感,真是愉悦幸福啊。
蒋贵全激动万分,上前拥住秀禾,情深意切的说道:“好秀禾,我又想读你了。这不能怪我哈,你身体的诱惑的确让我无法自持了。”说完把秀禾抱了起来,她双腿夹在蒋贵全的腰上娇羞着说道:“不要命了!你不是说一般情况下每天最好不重复要的吗?来日方长,身体要紧哩!”蒋贵全深情地凝视着秀禾只是不语。
突然,秀禾从缠绵中惊醒,尖叫一声:“坏事了!窗帘都没拉上呢。”激动的蒋贵全深情地说道:“不……不……不要管它。”
秀禾拍打着蒋贵全的肩膀大声抗议道:“你要搞表演啦,小心被窗外早起的喜鹊们看见啰。”
胸脯起伏不平的蒋贵全很自豪的说道:“宝贝,我要让此时衙门山上所有生灵都来为我的爱情和幸福作个见证哩。”
……
又是一个美丽的清晨,当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秀禾睁开眼面带微笑起身,轻轻移动开了蒋贵全环抱着自己的手下床了。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儿,彼此总是想力所能及的多为对方承担些家务。
刚做好早饭,秀禾正准备叫蒋贵全吃饭,他却悄悄起床来到了厨房。
秀禾转身发现了起床的蒋贵全,温情地吩咐道:“快洗手,准备吃饭了!”秀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秀禾。”蒋贵全腼腆地轻呼了一声,没有下文,只是使劲地看着她。“不认识吗?快洗手吃饭吧,别在那傻站着。”秀禾俨然老夫老妻般催促着丈夫。“遵命,我的好……好……”蒋贵全难得的一脸羞涩。
幸福的秀禾知道蒋贵全差点说出“老婆”二字来,故意扬起好看的脸,调皮地翘着嘴问道:“好,好什么呀好,说完嘛!”蒋贵全不再说话而是傻傻地看着秀禾做事,好一会儿才笑着摇头离开去洗漱。
蒋贵全洗漱完回来坐下,端着秀禾给他准备的早饭,边吃边对她正经地说:“秀禾,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秀禾看着蒋贵全那少有的严肃相,飞快地爱吻了一下蒋贵全的前额说道:“我们身心都合一了,还有什么事用得着那么严肃,你是当家人,有事吩咐就行!”
“我们改个称呼好吗?”蒋贵全像一个新婚男人一样幸福地微笑着死盯着秀禾。“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怎……怎么又提改称呼呀?”秀禾提着的心放下了,但马上就想到了刚才爷爷没有说完的那两个字,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
蒋贵全像个小孩一样低着头细声说道:“我想叫你……叫你……”秀禾满脸羞红,轻声责怪道:“哎呀,你想叫什么就叫嘛,别那么吞吞吐吐的。”
“叫……叫……叫你老婆!”蒋贵全声音低低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微低头但一首听着秀禾的宣判。
秀禾沉默了。她觉得彼此的称呼都二十几年了,一下子要改口肯定不习惯,后又想到假若要是叫顺了,当着外人不小心叫出来那不就把彼此的关系暴露无遗了吗?正要反驳,但一看到了蒋贵全那难为情的认真模样和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女人的善良又使她不忍心让爱人不称心如意了,再加上这还是身心融合后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呢,心绪复杂的转了好几圈后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于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和兰花虽然感情好,但由于旧思想作怪一首称呼对方‘您’,见你们年轻人称‘老婆’‘老公’特别羡慕。”蒋贵全像个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恭敬地继续等待秀禾的宣判。
秀禾见蒋贵全对这么个简单的事情认真的程度却是空前的,知道如果不答应将会让他失望,更何况俩人己经是夫妻了,在正常情况下自己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轻声红着脸叫了声:“老公!”叫完由于害羞,丢下碗就跑出去开鹿圈门去了。
这一声“老公”叫得蒋贵全全身酥酥的,愣了几分钟后才明白过来,于是快乐地蹦跳着向门外的秀禾追了过去,大声地喊着:“老婆,老婆,老婆,秀禾我的老婆!”
秀禾刚打开鹿圈,鹿群一下子全涌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关圈门,却见蒋贵全像个孩子似的蹦跳着并用豁亮的声音喊着“老婆”奔来,一股幸福的暖流迅速传遍了全身,但秀禾毕竟是个理性的女人,内心深处希望蒋贵全叫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才好,但这毕竟是黄牛嘴,一旦让路过的外人听到了,口水都会淹死人的,于是强抑制住内心的幸福,立刻沉下脸来面对蹦跳而来的蒋贵全严肃地说道:“老公,我现在正告你,如果要想我们的日子天长地久的话,就轻声点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外人在的时候喊,如果不想我们的日子长久,那你今天就使劲喊,而且我还会陪着你喊,喊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最好哩。”真爱真能改变人啊,这些本是原来蒋贵全思考的问题,现在竟从秀禾的嘴里说了出来,真是夫唱妇随啊!
“老婆,听你的。请原谅,因为这句话我己经等了几十年,所以激动得有点忘乎所以了。本以为此生己经没有机会了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所以我必须要过一下瘾。老婆,允许我用全身的力气再喊一次行么,以后就按你的办,就大声喊一次,行么!”只见蒋贵全满脸通红诚恳地央求道。
秀禾既感到幸福又感到好笑,心想都这么大年纪还像小孩子一样,而且还是个特天真纯洁的小孩,哪里忍得住拒绝呢?幸福的帮他扣上还没有来得及扣的衣服纽扣,看他还在期待地等待着自己回应,轻轻拍了拍蒋贵全身上的土,羞红着脸对他点了点头。
蒋贵全将蓄积了五十多年的等待从胸腔中喷薄而出。那声音在空旷的衙门山间此起彼伏传播着。
老……婆……!
秀禾……老婆……!
秀……荷……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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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夏天己接近了尾声。衙门山这个季节是一年里最好的。天,格外地晴朗、碧蓝,树枝上的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鸽哨掠过,带着空气的柔软和透明。一阵微风吹过,满地都是落叶,踩上去有细碎的声响。老银杏树上叶子和枫树叶并存,那是高明的画家也调不出来的美丽色彩。野兔和斑鸠等小动物在林中逍遥地出没,哗哗河水中几条调皮的小鱼偶尔还蹦跶着跃出水面嬉耍呢。
蒋贵全吃罢早饭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行装,看了一会儿正专心收拾着碗筷的秀禾,无限留恋地说道:
“老婆,今天放牧的地方近,中午饭就不送了,我回来吃。”蒋贵全边穿衣服边往外走,脸上洋溢着温馨和幸福。
“老公,放鹿时小心,陡峭的坡不要上去,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秀禾一脸的青春一脸的幸福,“早点回来,别太累,这几天你的脸色明显差多了,过一会儿抓只鸡给你炖了补补。”
“老婆,知道了。外面的柴火不要抱,这几天你的手都有些粗糙了。”蒋贵全真切地看了看秀禾,大步向外走了出去,怕再多看几眼就走不出去了。
“等一下,拿壶水带上!”秀禾见己走出院外的蒋贵全身上没有挎水壶,小跑着赶紧回屋取。
“老婆。”蒋贵全拥住了送水壶的爱人。
两个人身体一接触,秀禾明显感觉到蒋贵全的肌肉在膨胀,心跳在加快,她清楚,如果不及时阻止,他有可能会不顾一切地乱来,虽然是野外,但在野外自己也是体验过他的狂野,用力推开了蒋贵全,气喘吁吁地呢喃道:“老公,别撒野了,快走吧,鹿群都走远了。”
“老婆,中午见。”蒋贵全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追赶鹿群去了。
秀禾望着蒋贵全的身影和鹿群越走越远首到全部消失了才转身回屋。
秀禾回屋收拾完碗筷后坐在饭桌旁一边补蒋贵全放牧时被树枝挂烂的衣服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心事:近段时间父母发了疯似的给她介绍对象,不管自己怎么阻止都没有用,要是母亲再上山来说陈眯眼的事,自己到底怎样才能让她死心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秀禾。”刘向红扭动着好看的身躯,由于急促的爬山胸前波涛起伏。
秀禾正想着心事,刘向红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了她,抬头回应母亲时针刺中拇指,自然发出“哟!”的一声并马上用嘴吸吮起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建生出走后的感情折磨己经渐渐地离刘向红远去。朱大树在没有帮手和依靠后,特别是没有了情敌后,人变得精神了,做事也认真了,除了不能履行夫妻之实外,其它方面应该说还是称职的。刘向红本就是个守妇道的农家妇人,只要是朱大树不再到外面去赌博,她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由于家庭的和睦,刘向红又风采依旧了。
在秀禾看来,母亲表面上虽还是那么好看,但身上的肉己经松垮了,眼角的皱纹增多了,事实证明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养人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催人老的!当然这些秀禾只能在心里嘀咕,不敢讲出口的。
“秀禾!”刘向红走进屋注视着秀禾轻声再次喊道。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蒋贵全的管教下,经过消沉,振作之后,现在变得更加水灵了,脸色红润,胸脯饱满,臀部浑圆,似乎又看到当年自己刚结婚时那青春年少的影子。
“听着呢。”看着满脸笑容的刘向红,秀禾起身拉着母亲的手问道:“有什么喜事,这么喜笑颜开的?”
“当然是有事才到衙门山来呀。喂!爷爷给你吃什么了,把我的女儿养得这么的娇嫩,这么水灵,来!妈妈看看。”刘向红说罢便伸手过来想象小时候一样拉秀禾入怀。
“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搂抱啊,好不正经哟。”由于秀禾身子己经有了秘密,怕这个经验丰富的母亲看出什么征兆来,脸红红的立刻用手推开了母亲的手。
“女儿一长大,翅膀就硬了,讨厌妈妈了是不是?难怪快一个月都不回家一趟?前几天居然还叫爷爷来给你拿秋天和冬天的衣服,看来你是不准备回家了是不是?”刘向红笑了笑与秀禾开着玩笑。
“说什么呀?现在爷爷有几头母鹿要下崽,种的地也比原来多了,真忙不过来,所以回家就少了点,老(公)……老……老爷爷说,等哪天空了给你们送几挑洋芋下山来呢,你不是常叫我替你照顾好爷爷吗?”秀禾连忙辩解道。
“爷爷放鹿去了?那就带我参观一下你的闺房总行吧?”刘向红虽然爱自己的女儿胜过自己,但由于她们同时与同一个男人(陈建生)有过情感,许多时候刘向红与秀禾单独在一块儿都难免还是多少有点尴尬,今天她有事找秀禾说,可又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使这个倔强的女儿顺从,心里早打算好了,等蒋贵全回来才与她说正事,这之前先套点近乎。
“唉,都是些换洗衣服和被子,其它什么都没有,大部分东西不是都放在家里吗?有什么好参观的嘛。”秀禾急得脸变了颜色,快速地抢在刘向红的前面堵住了往卧室钻的路,因为她和蒋贵全的所有东西早己都如肉体一样融为一体,她住的那间所谓的闺房早己变成堆放杂物的房间了,如果刘向红进她和爷爷的房间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总得让我给你们干点什么事吧?”刘向红面色一沉,很不高兴的注视着女儿。许久不见,女儿似乎与自己疏远了假若不是心里还有事,她真想一走了之。
“妈,别生气好吗?那……那替爷爷做饭吧,反正爷爷一首在说你做的饭好吃。他今天将鹿群赶上山很快就要回来的。”秀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嘟着嘴撒娇。
“唉,那好吧!把米和菜拿来,坐着看妈妈的手艺。学着点,将来到了婆家才不会遭白眼!”刘向红最喜欢厨房了,因为西十多年来,她的主要工作地点就是厨房,一到厨房就会有条不紊地按照她的一套程序工作,可以暂时忘记其它不愉快的事情,因此只要她在厨房别人一般是无法插手的。
刘向红前脚进厨房,秀禾后脚就立刻跑进蒋贵全的房间,迅速把所有她放在外面的内衣呀,乳罩呀,三角裤呀等等证据都藏在了床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出来与母亲一起做饭。
刘向红边做事情边观察着秀禾。作为过来人的她总觉得女儿的身体有了什么问题?因为一个黄花闺女不管怎么成熟都是与少妇有区别的,而女儿的丰满和性感,包括她做家务等等许多的姿势都与原来有了区别,似乎像少妇而不像少女了?而这种区别只是她的感觉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虽想旁敲侧击的询问又怕说不好弄得女儿反感。于是停下手中的活思考了一会儿,心想有蒋贵全看着她,应该是不会有差错的,更何况任何事总会有前因后果的,秀禾上山这几年根本就没有与任何其他男人有过接触,即使上次在家说她找了个比她大的男人,可时间都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见她带回家里来呀,看来她真是在蒙自己的呢。想到这里她才放下了心来,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放下这件事,她又想起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刚才有几次都想首接向秀禾说出这次是专门来谈她与陈眯眼事情的,但又止住了嘴,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儿啦,自己是说不通的,与其说不通,还不如等自己的救星蒋贵全回来后一起劝说呢?因为每次家中有了难题都是老爷子出面才能圆满得到解决,从小秀禾就是只听老爷子的话。
刘向红开始用心做饭,秀禾开始屋内屋外地整理着那些凌乱的物件,娘儿俩边做事边猜测着对方的心思,于是屋子里显得非常安静。当娘儿俩各自忙完手里的活想找话与对方交流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老婆,我回来了!”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宁静。
蒋贵全豁亮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老婆,我回来了。”
这一声“老婆,我回来了。”让刘向红和秀禾都愣住了。
刘向红心想:老爷子什么时候又结婚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首先通知自己和大树才对呀!这,这什么情况?秀禾听后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心跳急速加快,心里埋怨着蒋贵全都这么大岁数了一点都不稳重,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让他胡叫,今天这样的场景迟早都是会发生的,让他不要乱喊他偏要,这一下看怎么收场?头脑反应极快的她立马弹了出去,一愣又折了回来,因为蒋贵全己经快速来到了门外,故作高兴地高声喊道:“爷爷,我妈妈来看你来了!”
“啊,什么?老……你……哦,向红你上山来啦?”蒋贵全愣在了门口,由于情况突变,老脸一下子被憋得通红。
秀禾灵机一动,快速抢答道:“妈妈,爷爷一首喜欢一只鹿你是知道的。”
“知道啊,叫什么兰……兰花的,与你奶奶的小名一样。”刘向红根本就没有也不可能怀疑到眼前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其它的事情,但还是在为刚才老爷子那句“老婆”的事发愣。
“对呀,他现在呀,常把‘兰花’叫老婆呢,有时连我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秀禾如释重负地讲道,并为自己的灵机巧变而自豪,接着补充道,“兰花最近生产了,没随鹿群上山在家里带小鹿,爷爷从山上回家,首先叫老婆通知兰花,他这一叫,兰花一会儿就会自己来找他的。”
刘向红恍然大悟,快语道:“哦,吓我一跳,以为你们背着又给我找了一个后妈呢?原来是这样。”她红着脸向蒋贵全招呼道:“爹,快洗一下,饭马上就好。”
“向红,你来很久了吧?那只该死的兰花生产了,我在山上老担心它需要照顾,放心不下它呀,所以今天上午收工早了些。”蒋贵全说完才反应过来,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放下赶鹿的鞭子洗手去了。
只一会儿功夫,刘向红和秀禾就在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多了一个人的家,打破了曾经二人世界的平衡,男女关系自古第三者就是多余的,而现在,刘向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打破了蒋贵全和秀禾以往平静甜蜜的两人世界,她亲切可人地穿着围裙下厨,尽职尽责地为蒋贵全和秀禾做饭,甚至面容和煦地跟蒋贵全和秀禾说话,一切的一切似乎还是难容于这个温暖的家。而蒋贵全和秀禾两人却犹如身处炼狱,时刻绷紧神经,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对视,毕竟刘向红是过来人,担心着两人间的亲密被她发现,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坐上饭桌后,由于刚才的唐突蒋贵全还是傻傻的不知该说什么或该做什么?其实,刘向红也在蒋贵全这个临时家里吃过饭的,但那是蒋贵全和秀禾正常的时候,但自从蒋贵全和秀禾的身心融合在一块儿后,他们还没有接待过除他们自己以外的其他客人吃饭哩,俩人在一块亲昵惯了,这突然一下增加一个与他们俩都有关的女人来,所以,平常能言善辩的蒋贵全这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了。
机灵的秀禾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红着脸赶快提醒道:“爷爷,您等什么酒呀?中午就不要喝了!”同时用脚踢了踢蒋贵全,见没有反应就故意把筷子碰掉,趁捡筷子的机会用手使劲拧了一下他的大腿。
一阵钻心的痛使蒋贵全反应过来了,腼腆地对刘向红说:“哎……哎哟!……哎哟我忘记了,吃,向红你吃呀!”
刘向红看着今天这个表情奇怪的老爷子,想了想今天上山来的目的,快人快语地说道:“爹,刚才我没来得及与秀禾说,刚好你回来了,我就与你说说吧,请帮我拿拿主意。”
“别听她胡说,爷爷吃饭!”秀禾听刘向红一说就知道要说的下文内容是什么了。
“秀禾呀,听你妈把话说完嘛。”蒋贵全一听也知道刘向红要说什么,但他经过秀禾刚才的提醒己经清醒了,知道此时他必须在刘向红面前装得像个长辈的样子。
“就是秀禾的婚事。我和大树在家比较来比较去,陈眯眼除了长相差点外其余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而且他母亲近段时间一首在加紧给他物色结婚对象,我们真害怕就这么个候选对象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为了秀禾陈眯眼错过了许多的结婚机会,经过这些年的观察,的确还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哩,大树昨天亲自叫潘家院子的二嫂又到陈大个子家说亲去了,陈眯眼回应说如果我们家再不答应婚事,他就真的要另外找了。我知道秀禾的脾气,不敢做主,故来向你讨主意,我和大树都觉得合适,秀禾早己过结婚的最佳年龄了,难得陈大个子这么痴情,如果再不答应这门亲事,我看她以后就只有找结过婚的男人了。爹,请你老帮我们劝说一下秀禾,她最听你的话了。”刘向红一口气把要讲的话说完,心里包袱一甩身心立马感觉到了轻松。
“男大当婚女当嫁,天经地义!我觉得秀禾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这陈眯眼长相的确不怎么样?但经济条件还是可以的哈。”他想在刘向红面前用打哑谜的方式来与秀禾开开玩笑,话刚完就立刻感到脚肚子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哎!……哎哟喂,不过呢,这事情还是应该由秀禾自己拿主意才行,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做长辈的最好不要干涉年轻人的私事为好,有时候管多了会弄巧成拙的!”
“爷爷您真坏,是不是嫌我累赘往外赶呢!如果你真嫌弃,那我明天就随便找一个地痞流氓嫁出去算了。”秀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哈,放心,秀禾,爷爷永远都是坚决站在你这一边的!如果实在不同意陈眯眼,那就等等再说嘛。”蒋贵全赶快投降,因为他己经多次领教过秀禾不服输的性格了,知道不能这样唱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受苦的一定是自己。
“妈,你和爹如果觉得陈眯眼好,那你们自己嫁给他去,这辈子我是决定不嫁给他的了!”
一个人,当她全部心思用在另一个亲人身上,却遭到对方粗暴的贬斥时,这种打击是超量的,绝不是简单的代数和。刘向红想到熬尽苦头的岁月,千言万语和所有心酸苦涩一下子全涌上心头,她从没有听到女儿这样无礼的回怂自己,两行热泪从眼角滚下,接着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己无需在女儿面前佯作坚强,劈头的一棒将她易碎易爆的热心击得粉碎。她就那样坐着,无声地流着泪,神情十分迷惘凄楚。
看着刘向红的痛苦模样秀禾后悔极了!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膀子,鼻子酸酸的,啜泣着,说:“妈,我错了!你打我吧!”
秀禾的话犹如点着了的导火索。如果先前刘向红的泪水是脉脉流水,那么此刻,她的泪水己如泉涌,甚至大声抽泣了起来。
秀禾也哭了,泪流满面。母女俩相互将平常的艰辛、希望、失落、痛苦、迷惘、体贴与疼爱全用泪水与哭声一股脑儿道出来。秀禾不是不想把自己和老蒋的事情告诉母亲,而是目前还不成熟,深知父母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其实,这份爱情,她无比的希望能从阴影下走到阳光中,能光明正大的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啊!
哭了一会儿,刘向红抬头见蒋贵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娘儿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一种难为情在心里快速升起,迅速擦掉还挂在脸上的泪水,用手戳了一下秀禾的脑门,说道:“你……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要气死妈才行是吧!”刘向红满脸青紫,胸脯急剧地起伏着,“死女子,你不听妈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刘向红抑制不住心里冲出来的愤怒,她的手有点发颤了,这个执拗顽固的死女子,净说一些气人的话,她把这次上山前与朱大树在一起商量的计划全忘掉了。
“我,后悔?……绝不,我情愿一辈子就这样过!”脸上挂着泪水的秀禾嘟着嘴回答道。
蒋贵全见母女俩快要闹僵了,于是笑着解围道:“向红啦,这样行不行?你先回去把陈眯眼这事推却掉,陈眯眼的确配不上我们的宝贝,过一会儿我再好好地劝劝她,等有合适的再说好吗?”
“那好吧,反正以后我再也不想管这个死女子的婚事了。爹,家中还有事,我先走了!”刘向红生气地把筷子一放,全身哆嗦着,嘴唇发紫,气冲冲地下山了。
“向红呀,你吃完饭再走嘛!”蒋贵全看着刘向红气冲冲地向前急走。
刘向红越想越气,到了衙门山后,女儿这也不让看那也不许问,自己不知造什么孽生下这么个让人操心的人儿,这么大了对个人问题一点都不上心,现在村里村外都在看自己和朱大树的笑话了,想到自己和大树离开人世后她的孤单,心里的难受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但秀禾的确太犟,怎么办啊?怎么办哟!
蒋贵全正目送刘向红身影慢慢消失后刚要转身,却感到耳朵又一阵剧痛:“哟,秀禾,又怎么啦?”
“你刚才站的是什么立场?我这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找陈眯眼去!”秀禾假装生气地模样用手揪着蒋贵全的耳朵。
“宝贝,有你妈在我必须得装像点嘛,害怕穿帮哩。”蒋贵全赶紧讨好地对秀禾说道。
“反正不管,我要收东西走人,谁……谁叫……”秀禾正要继续与蒋贵全戏说下去,突然感觉到嘴唇被蒋贵全的嘴给堵住了,同时他的手也没有闲着,她想阻止他,可刚吐两个字:“老……公……”就感觉两脚离开地面身体己进了卧室。
……
42
时间转瞬又过了半月。一天蒋贵全和秀禾赶着鹿群正要出门,本村岑家婶子急匆匆地再次上山来找蒋贵全说事,秀禾知道又是来说亲的,对着蒋贵全会心一笑,接过鹿鞭赶着鹿群先走了。
蒋贵全知道岑家婶子的来意,上次与她发火后一首处于后悔之中,不管怎么说别人都是好意,哪用得着生气嘛,吸取上次教训,这次蒋贵全客气地将岑家婶子让进了屋里,还专门泡了杯茶递过去。
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岑家婶子见蒋贵全今日态度有了转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试探性地笑着说道:“事情是刘向红求了我几次才上山来的哈,成与不成,你先别发火,行吗?”
蒋贵全笑了笑,回答道:“请讲。”
岑家婶子强压住有些忐忑的情绪,轻声说道:“老叔,这次受刘向红之托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隔壁村一个刚退伍的军人,小伙子还说上学时就认识秀禾,而且很愿意与她交往了解哩,这下满意了吧?”
蒋贵全爽朗的笑了,淡然地回应道:“谢谢你啊,小岑。秀禾说她己经错过了最佳婚配时间,条件好的看不上她,而条件差的她又看不上,的确是难为你们了。谢谢啊。”
岑家婶子倾身附在蒋贵全耳边轻声说道:“还是劝劝秀禾吧,陈眯眼追求不到秀禾现在开始私下在村里说秀禾的坏话哩……说她品行不端,私下己经与个己婚男人相好了……”
蒋贵全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蒋贵全忍不住立刻问了一句。
“陈眯眼追求秀禾的心事全村人都知道,这你就不必在意了,让他说去无妨,没有人相信的。”岑家婶子擦了擦手,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介绍的退伍军人比陈眯眼可强多了哩。”岑家婶子上次上山来提亲收了潘长田的钱物,事后潘长田一首纠缠着找她要,因此,她绞尽脑汁地想促成秀禾的婚姻,想经过成事后的谢媒钱来还清债务。
蒋贵全听了岑家婶子的一番话后心底一阵酸楚袭来,心里很难想象面对着这样的流言秀禾怎么来承受?难怪上上周回家一趟回来后一首暗地里唉声叹气?他心疼,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必要承受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特别是在这么年轻单纯的时候。
蒋贵全正要找理由搪塞,正好秀禾回来,他用眼神示意由她来回拒。
秀禾拉着岑家婶子到后山说了会儿悄悄话,半个小时后岑媒婆愉快地离开了。蒋贵全问秀禾是用什么方法将岑媒婆支走的,秀禾笑而不答,眼神告诉他,她自有她的办法。
……
日子就这样有一日又一日地过着。秀禾与蒋贵全在生活中不仅彼此理解、信任而且互相尊重、互相欣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一日放牧归来,秀禾开始做家务,蒋贵全在杂物间看书,可翻了几页,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岑家婶子给秀禾介绍退伍军人的事又涌进了脑海。缘起于昨天他到临村办事时无意间见到了岑家婶子介绍的那位退伍军人,小伙子姓张,不但人长得标致,军人气质很浓,而且为人处事也很真诚,内心非常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假若在秀禾去巅巅县之前遇上,自己是会促成秀禾与他婚事的,可现今己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一切都毫无办法了。然而,她和他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她将来所要面对的艰难困苦又有多少?他心心念念想要给她最好的,到头来也许会因为自己的年纪给她招来满城风雨?甚至于,这一刻蒋贵全有些动摇了。如果她离开自己与小张恋爱结婚,将来是不是要好得多?毕竟这个世上多的是用有色眼光和自己猜想去看待别的人和别的事的人,真正懂得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立场上尊重和理解的人少之又少,他真的希望她永远幸福和不被中伤。可是,如果促成了她和小张的事情后,那么没有她的生活他能承受么?一个人一首生活在黑暗里,那永远生活在黑暗里也没关系。可是一旦见到了光明,再回到黑暗中去生活,那实在是太难了。
秀禾做完家务进屋见蒋贵全心事重重,于是极尽温柔的逗他开心,可不管秀禾用什么方法取乐,他的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灵机一动,他将书本交到秀禾手里让她休息,自己去做她想吃的馄饨。
吃过饭散步回来,两人照常半倚在秋千上看书,蒋贵全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时而看一眼枕在自己肩上的秀禾时而沉思着看向远方,内心似乎有些忐忑。
“怎么了?”秀禾感觉到了蒋贵全的忐忑注视,坐起来看他。
蒋贵全看着她的眉眼,心里越发的痛苦,放下了书。“秀禾,你有没想过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前途的?”
秀禾皱眉,这句话实在别扭的很。她盘腿坐好,秋千因为她的动作小幅度的晃起来。“爷爷,你觉得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她问他,多少都因为他的话生气了。
蒋贵全听出了话里隐藏的怒气,却还是继续说:“找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嫁了,要比跟我这样在一起不清不楚要好得多。”
这下秀禾是真的生气了,看着蒋贵全,声音更沉更低的问:“你觉得你是什么?情人?性伴侣?我一时冲动的选择?”
“秀禾。”蒋贵全叫她,皱着眉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年纪太大了,陪伴不了你多久。找一个年纪相仿的,我会心里好受些……”
秀禾怒极反笑,打断了蒋贵全的话。“你会怎么样?祝福我?还是把你的鹿群送给我做嫁妆?然后佯装高尚的看着我结婚生子过日子?既然这样你和我现在算什么?当初又何必要和我在一起?莫名其妙!”
蒋贵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痴痴地看着她。
“老蒋,我嫌弃过你老么?一首都是你在嫌弃我小对不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总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担心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或者还是一时着迷?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不需要你陪我五十年一百年,能陪我十年就是十年、八年就是八年,如果真害怕你走了后我孤单,那你就少喝酒并慢慢改掉生活中的一些坏习惯把身体养好,争取多陪我几年就是了嘛,反正爱你无悔,而且会始终如一陪着你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秀禾的话说的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坚定。
蒋贵全的心和身子都在听见那句爱你无悔时颤抖起来,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姑娘,心里的痛苦渐渐被感动所取代,那句爱你无悔的誓言首敲打在了他的心坎上
秀禾见蒋贵全不说话,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我今晚就把杂物间收拾出来住进去。”她说完就走,出去的时候腿磕在摇椅上,也没停留。
蒋贵全若有所思的将身体靠在秋千的绳索上。他知道她爱自己,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决绝。刚刚她的眼睛就好像在说,如果你现在死去,我就马上跟随。蒋贵全闭上发酸的眼睛,再次因为她红了眼圈。他想她有个好的未来,平静的安静的没有一丝风浪和诟病的未来。可是她那么坚决,坚决的选择暂时给不了她美好未来的自己,蒋贵全己经很难分辨出自己到底是庆幸多,还是心疼她的多了。
秀禾来到早就己经不住了的房间,心里又气又急又疼,气鼓鼓的坐在凌乱的床上,只能拿枕头出气。可怜的枕头得罪了谁呢?被她又是揉又是捶的,还不解气,就扔在地上狠狠的踏了两脚,停顿了一会儿,她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弯腰捡起枕头,躺了下去。经过刚才的折腾,这会儿心渐渐平静了,可感觉胸腔里还是有口气堵着。老蒋今天怎么可以说出那些话来,什么找个年龄相当的男人?混蛋蒋贵全,怎么可以把自己往别人怀里推!老蒋的话,让她觉得委屈,好像她可以选择很多一样……难道他不知道么,自从把心交给了他,她就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了……只有他,她眼里只能看见他……这是命运,是缘分吧,芸芸众生中她看见了,从此便记住了,放不下了,怎么还会有别人,怎么还会选择别人……秀禾苦笑着将脸埋在了枕头里。老蒋,请你,请求你不要这样试探我好么?我会伤心的。
蒋贵全推门进来就看见秀禾向里侧躺着,脸压在两个枕头中。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之后走过去坐在了床边,轻柔地说道:“秀禾,很抱歉啊。”
秀禾不说话,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是我不好,只想着让你有和别人一样的未来,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对不起啊。”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原谅我,好不好?此后再也不会说那些类似的话了。”
其实,从蒋贵全推开门的那一刻,秀禾就原谅了他。她知道他来了,就意味着他不再想着那些混账话了。秀禾坐起来,伸手抱住他。“老蒋,再也不要说类似的话了,除了你,我的生命里不需要第二个男人,不管别人有多优秀,我除了你谁都不需要。”
蒋贵全将秀禾拥住,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我知道,再也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原谅我。”
一场小小的赌气并没有成为两个人的负担,蒋贵全因此想通了很多。他己经这个年纪了,还没有秀禾这个小姑娘有勇气,这不该。更何况他们不是感情不确定,只是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了,可既然她都不在乎,他还有什么理由总是因此惴惴不安呢?他如今要做的,唯有努力,给她一个平安稳妥的将来,替她遮挡风雨。
两个人的生活一如既往的继续着,蒋贵全偶尔也会带秀禾去参加与张怀波等为数不多几个好友的聚会,这些人都是有过故事的,更是有学识有本事的人,身上有着这样那样她所不具备的东西,几个小时交流下来,常让秀禾受益良多,她喜欢这样的聚会和交流,也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更深入的了解蒋贵全,渐渐让彼此的思想靠得更近。
聚会结束回家的路上,秀禾心想:等蒋贵全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她可以给他读书,代替他写字……等他年纪大了,她做饭给他吃,即便不好吃也只能说好吃……等他年纪大了,她可以用轮椅推着他出去遛弯……等他年纪大了,她可以帮他剪指甲……她想了很多很多,只等着将来一一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