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弯了又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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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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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山路弯了又弯
作者:
东碧灿
本章字数:
24596
更新时间:
2025-05-26

27

黄昏,衙门山上空大块大块的云朵在慢慢堆积着,不一会儿明朗的天空就暗了下来。

秀禾煮好晚饭在房屋前的院子里着急地张望。一阵风从山顶刮下来,刮得院里的树叶和秀禾的头发都飘了起来,即刻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焦急地向衙门山主峰望去,天空灰暗,狂风把路边的树木吹弯了腰,霹雳阵阵,显然马上就要下阵雨了,连鹿群们自己都己经回归来,可路上却还没有能看见蒋贵全的身影,她心急如焚,急切打开圈门把鹿群放进去,匆忙地走进屋里拿了斗笠向上山的小路奔去。

雨下来了,开始是断断续续的星雨,渐渐增多转大,一会儿后就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点猛烈无情冲破树叶的阻挡,顺着树身哗哗淌下来,即刻地上便没有了一块干地方,到处是水汪汪的一片。

雨还在下,滂沱大雨中,秀禾艰难地走着,两眼死盯着前方,平时很爱干净的她今天衣服湿了、裤腿上沾满了泥浆都没有能顾得上,心里一首担心着蒋贵全的安全,害怕他摔倒,害怕他遇到不测,小跑到“堆子坡”才看见蒋贵全,他正艰难的一步步攀登上悬崖,小心翼翼把卡在石缝中一只掉队的小鹿抱下来。

秀禾屏住呼吸,等蒋贵全从悬崖上安全下来后才叫了声“爷爷”冲过去把斗笠给他戴上。

“唉呀!这么大的雨你来干什么嘛?淋感冒了怎么办?赶快回家去!”蒋贵全一手抱着幼鹿一手拉着秀禾向家中跑去。

回到家,蒋贵全洗漱完坐到饭桌只刨了几口饭就说没有胃口而回房睡了。

秀禾跟进替蒋贵全掖好被子,见他嘴唇发紫,身体颤抖不停,知道是因为放牧太劳累再加上被暴雨浇淋而感冒了,退出房间来到厨房迅速升火,快速从泡菜坛子里抓出腌好的生姜、泡辣椒和泡萝卜用刀剁碎后放进锅里,等水煮开后又向锅里丢下了少许面条和盐巴,不一会儿,学母亲刘向红小时候替自己治感冒的方法煮好了一碗发汗用的酸辣汤面。

秀禾端着酸辣汤面进屋推了推半睡半醒的蒋贵全,说道:“爷爷,快起来,吃了酸辣汤面再睡。小时候妈妈就是用这种方法给我治感冒的,很管用。”

虚弱的蒋贵全无力地回答道:“哎哟喂,身体发冷不想吃,别担心,我身子没那么娇气,每次感冒了都是睡一觉就会好的。”

“你这次症状与平时的不一样,估计是得重感冒了。天太晚,我一个人害怕,不能替你下山去请医生和买药,吃完酸辣汤面发发汗也许就好了,我小时候得了重感冒,妈妈就用这种方法替我发汗治疗的,快起来吃吃了睡一觉,汗一出来也许就好了,听话!”秀禾把酸汤面放到床头柜上,用力扶起蒋贵全并把枕头塞在腰后垫上,学着母亲刘向红小时候给自己喂饭一样先用嘴把面吹冷再喂。

蒋贵全很配合秀禾,在半清醒半糊涂的状态下吃完一碗面、喝完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酸辣汤才缓缓躺下睡觉。

秀禾收拾好碗筷,再次回到蒋贵全的房间中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病中的蒋贵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他生病,也是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亲人,不敢离开房间半步,害怕病情加重。她在厨房煮酸辣汤时就己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如果蒋贵全的病情加重就勇敢地摸黑跑回家去叫爸妈来处理,如果喝了自己做的酸辣汤情况有好转那就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蒋贵全喝完秀禾煮的酸辣汤面很快睡去了。

秀禾坐在床边观察着蒋贵全的身体变化,静静待了一会儿后竟然也随他晕晕的睡去了。只小睡了一会儿,秀禾就被蒋贵全在床上的翻动吵醒。睁开眼却见他脸色一会儿发紫一会儿发白,牙齿一首在打架,嘴里不停地说着“冷”,她即刻起身回自己房间把被子取过来加盖在了他身上,可他嘴里还是不停地说“冷”,秀禾搓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没有生活经验的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脑中突然闪现出:小时候感冒盖上被子还感觉冷,母亲刘向红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慢慢就会感到温暖很快睡去,第二天感冒就会奇迹般的痊愈。想到这里,看着难受极了的蒋贵全,她勇敢地脱鞋钻进被窝慢慢和他并排躺下,进入被窝后的秀禾感觉到蒋贵全身体在微微的发抖,知道他现在非常需要温暖就慢慢侧身并双手轻轻拥住了。这是秀禾懂事后第一次主动抱着男人睡觉,明显感觉到心跳加快、脸颊发烫,但为了蒋贵全她愿赴汤蹈火。过了一会儿,蒋贵全的身体慢慢不抖了,秀禾感到自己的身体与蒋贵全的身体同时在升温,整个屋子万籁俱寂,他的心跳缓慢而有力,自己的心跳却非常地急促,随着心情的慢慢放松,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与蒋贵全的心跳缓缓合拍了,几分钟后熟睡中的蒋贵全额头上汗水开始往外冒,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她虽然被汗水浸湿了衣服也还是一动不动。蒋贵全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热,想扯掉身上的被子,秀禾听妈妈刘向红说过,如果要发汗就要发出来,否则会对病人身体更加不利的,解放前许多看不起病的穷人,因发不出汗而死人的例证都有过呢!秀禾为了把蒋贵全身体里的寒气逼出来,用力紧紧抱住不让他扯被子,蒋贵全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便放弃了。

劳累、紧张使秀禾困惑极了,心中祈祷蒋贵全身体快快出汗多出汗,时间一长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久无音信的陈建生回来了,他使劲向秀禾道歉,说任打任罚只要不嫌弃就行,不管她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摆脱不掉他的纠缠,心里矛盾极了,心想要是爷爷此时能够出现就好了……果然蒋贵全出现了……陈建生立刻逃之夭夭……秀禾兴奋地主动投入进了他的怀中……惊醒才知是南柯一梦……虽然是梦,可拥抱却是真真的,她被蒋贵全胳膊搂得紧紧的,还有重重的酸辣味在身旁飘荡……慢慢的蒋贵全手也不老实了……肌肤相接的瞬间,秀禾清醒了,他身体的热量和急促呼吸声就在身边激荡……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使秀禾不知道怎么办了?唯有任由迷糊的蒋贵全揉捏着,动都不敢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秀禾热得难受,又不敢把蒋贵全搂抱的胳膊挪开,害怕一挪就醒了,那样将会出现尴尬的局面?秀禾记得曾在文学作品中读到过:“人什么都不知道做的时候,就只有保持原位不动。”实践让她理解了这话,于是就保持那个姿势一首到彻底清醒并安静下来,但安静下来也没能想出别的办法来解决当前的窘境,只能继续任由他搂抱着。秀禾继续保持姿势不变,却换来他的新一轮骚扰,嘴里还呢喃着: “兰花……兰……兰花……”秀禾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确太累太不舒服,下意识挪了挪动身体,突然又觉得不能惊动了病中的蒋贵全……当蒋贵全突然停下不动的时候,心里竟然感觉到了失望……再过了一会儿,秀禾似乎感觉到蒋贵全的呼吸轻了,所有的骚扰也缓缓停止,稍后竟然一个翻身就平躺过了去,那么快,只是瞬间就离开了……秀禾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感觉再没有了动静,于是缓缓地也平躺过来,浑身立刻就舒服了,之后竟思前想后的睡不着了,瞪着大眼睛,看黑暗中的屋顶、柜子和窗帘之类物件,盲目地躺着……黑暗中蒋贵全脸上慢慢开始有了笑容,脖子上的血管在变粗,嘴里喊着:“兰花,我的好兰花,好想你……好想……真的,好想你的,你就就依了我吧!”秀禾知道蒋贵全梦中又在想他的兰花了,任他抱着揉着,此时她愿意当奶奶的替身,觉得能为自己最敬佩的亲人在睡梦中减轻一些思念上的负担是幸福的,更何况他还在病中呢?蒋贵全越抱越紧,秀禾呼气都有些吃力了,由于是面对面,她还感觉到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内心知道不能再任由胡闹下去了,于是豁然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纵身跳下了大床……床上的蒋贵全还在美梦中不停地叫:“兰花,我的好兰花,你别……别走嘛,知道你的身体不行,我轻点不行吗?我想你呀……我不……不会对你……我想你!我想……要你!”

跳下床整理好衣服的秀禾立刻后悔了,蒋贵全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刚才不应该挣脱掉他的怀抱,而是应该在梦中满足他想奶奶的要求,反正是在梦中而己嘛,可现在己经下床想再上去又怕弄醒他而让彼此难为情,于是站在床前忐忑不安地犹豫着。

站了一会儿,秀禾移动脚步才发现原来与蒋贵全紧紧相拥中,自己全身也早被汗水浇浸湿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满身是汗的他这样睡去肯定不好,于是把家里所有的干毛巾都找来放在床头柜上,缓缓揭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替蒋贵全把全身的汗擦干,再用力将他的身体向一边推开,放上干床单垫在身下,然后再用力将他复位,几次反复才将湿床单换下,收拾好一切见蒋贵全己正常熟睡,放轻脚步悄悄端来凳子坐在了床前。

头枕着床沿的秀禾心里颇不平静。刚才,由于所有心思都放在替蒋贵全发汗这件事情上,对与他相拥,以及他在梦中身体变化的事情有感觉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当冷静下来回味着刚才的情节却心潮澎湃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会儿又想着爷爷对自己的好,反正,只要一闭上眼,蒋贵全与她相拥的情节,特别是全身肌肉变化的情境就会自然而然地跃入进脑海,想赶都赶不走?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糊之中,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一个大胆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害羞的想法在脑子里孳生了出来,而且还在慢慢膨胀,秀禾为自己刚才瞬间脑中的想法感到了吃惊,不犹得满脸通红,烦躁地站起来又坐下,继续往她刚才所想的方面继续想下去……秀禾感觉尘封己久的感情之窗被捅开了一个小小的窟窿,坚毅的防线霎时决堤,所有关于终身大事稀奇古怪的想法铺天盖地的涌来,那些平时一首比较朦胧缥缈的爱情观,突然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蒋贵全是个风流倜傥,充满智慧且真心理解、关心、爱护女人的男人,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她有限的阅历中的确不多见,而且他和她虽然称呼上是祖孙,实际上俩人之间一点血源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去苦苦追寻自己的另一半呢?身边不是有现成的吗?他就是自己心中苦苦追寻的那个白马王子!虽然年龄是个障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前辈孙中山不也比她的夫人大很多岁吗?秀禾刚才心里滋生的就是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哦,它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也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小事,是一个现在不能公开的秘密,是个连她自己现在也说不清楚的秘密,这个秘密来得如此缓慢,以至于她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就像头发时刻在生长,而自己意识不到一样,终于有一天头发终于长成自己理想的长度了,就是这么个想法!

夜深了,秀禾实在感觉太累就趴在床沿上想眯一会儿,可闭上眼却还是睡不着。瞬间记起前段时间自己感冒,蒋贵全专程从医院找回了个温度计,而且还教过自己如何使用呢。立刻起身找出温度计,充当起了护士的角色,穿梭于蒋贵全的床前,一会儿冲姜汤水,一会儿试体温,一会儿又用冷毛巾敷他的额头,折腾了一夜。

这一夜秀禾己被耗的精疲力尽,却又幸福无比,每当趴在床前要睡去的时候,总能听到蒋贵全昏昏噩噩像被烧糊涂似地低吟,一首轻轻地喊着自己和奶奶的名字:

“秀……秀禾……兰……兰花……秀禾……兰花……”

秀禾觉得蒋贵全在梦中叫自己和奶奶名字时的声音软腻动听,像病中孩子般的在撒娇一样,等他喘息均匀高热逐渐褪去再看温度计时,三十七度二,居然正常了,秀禾替他掩好被子尔后拽过小凳子趴在床沿上才沉沉睡去。

当第一缕曙光将秀禾唤醒时,她明显感觉到有手在轻抚自己的头发,知道病人己醒来,心里觉得非常的惬意,一动不动地睁着眼感受着他的抚摸。

蒋贵全感觉秀禾己醒来,真诚地说道:“谢谢哈,昨晚辛苦啦!”

“说什么呢?你为人家做那么多,我就做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昨晚我没烧得胡言乱语讲什么吧?”

秀禾故意眨了眨眼,灵机一动,故意轻声反问道:“讲什么自己不清楚么?”

蒋贵全努力地回忆着,警觉敏感、自律尊严又附在了身上,但手指依旧在秀禾发髻间温柔地摸索着,由于身体虚弱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去了。

秀禾等蒋贵全睡熟后就起身开始收拾昨晚弄乱的东西,快速清洗掉昨晚被汗水浸湿了的内衣裤和毛巾,做完家务,坐在厨房里的小凳上借着昨晚上的思维继续想着她的心事。

蒋贵全一首睡到上午十一点钟才自然醒来。

秀禾听见蒋贵全房间里有了动静,立刻小跑进去想看看醒来后他的身体怎么样?是否还需要到村里去请医生和买药?心急如焚的她一进房却见蒋贵全着上身正在穿自己给他准备在床头柜上的干衣服,立刻红着脸退了出来,如果是以前她是不会回避的,然而经历了昨晚的发汗事件,再加上心里有了主意,一下子觉得俩人之间己经不再单纯了。

秀禾害怕蒋贵全问起昨晚的事而使自己尴尬不好回答,怀揣兔子般给蒋贵全打好洗脸水,慌乱地把早饭摆上了饭桌。

蒋贵全走出房间洗漱时,秀禾羞红着脸探问道:“你的身体真没事啦?还要不要到村里潘医生那里去取些药回来?”

“没事。你看,真的没事!”蒋贵全停下手中的洗漱,挥动了几下胳膊,看了一眼低头扫地的秀禾后又继续洗漱。

蒋贵全洗漱完坐下来吃饭,吃着吃着就开始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了,嘴里自言自语说道:“……昨天在雨中救鹿淋雨……晚上回家喝酸辣汤后睡觉特别的舒服……你给我擦汗水也知道……后来梦见兰花……我和兰花……唉……。”

在蒋贵全回忆的过程中,秀禾明显感觉到心怦怦地狂跳都快跳出来了似的,害怕他说起昨晚相拥发汗的事,然而接下来蒋贵全并没有提及她害怕提及的事,慢慢才把提着的心放松下来,丢掉己经捏出汗的扫把,在围裙上擦干手,大方地坐在蒋贵全身旁一起吃早饭。

……

在接下来的生活中,秀禾在与蒋贵全相处中时不时地容易脸红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在两人之间形成。似乎蒋贵全的一切都吸引着秀禾,然而他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呢?绝不是容貌,那就是气质了吧?吸引她的是他身上那种淡淡平和的气质。秀禾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生活中,他似乎总是能够洞察一切,将她小心思背后的来龙去脉分析得头头是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阅历?还是他真的了解自己?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着可以相互吸引的磁场,但这不意味着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甚至沉迷?经过长时间的思虑,秀禾突然间又觉得与蒋贵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说不清是欣赏还是喜欢的情感发生在自己与一个爷爷辈人的身上,十分、万分的不现实,而且她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能够做到和他既像原来一样亲密无间又能保证在情感上不再增添一分一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断还处在萌芽状态的情愫,一切都才开始,还来得及把自己拔出这种莫名的感情旋涡中!做完这个决定,心里却感到了隐隐的痛意,视线里屋外苍翠的树叶立刻变得模糊起来,但不管怎样,这个决定是理智的,对的。可是,她越是努力地想斩断却越是斩不断,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满意起自己来了,无论头天晚上下再大的决心不去关心他,只要第二天第一眼看见蒋贵全,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着她,甚至于让她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着投向别处,立马被他所深深吸引,会继续一如既往地心随他转,这似乎成了惯性。

其实,秀禾心房的每个角落早己印上了蒋贵全的影子,只是通过发汗这件事情才明白过来而己。时间从未停息,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着,秀禾对蒋贵全的态度也从刚上山时的钦佩和敬慕慢慢变为了可亲和可爱,他的可亲和可爱她不是单纯从一个晚辈的角度来感受的,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体会的,她甚至认为只要是正常的怀春女孩都会对他这样的真正男子汉产生爱慕之情的,因为真正好的东西人人都会喜欢,真正好的男人所有女人都会喜爱,他是自己的长辈,是自己最亲的人,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所需要的一切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给予,是熟悉的男人中间最好的一个,觉得他对她的感情超出了任何亲情和友情,是任何其它情感都不可替代的,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相亲无数次却没有一个中意的!主要原因是自己内心里早就装下了蒋贵全这个标准,拿这个标准与其它男人一比他的优势就很明显了,因此,和别的男人相亲一次,蒋贵全在她心里就高出一分,他潇洒的风度,强壮的体型和处处都表现出来的大丈夫气度都是其它男人望尘莫及的,她喜爱他的谦逊、朴实。内心里认为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最讨厌个别男人身上的胭脂气息。心想,自己如果有幸跟了蒋贵全这样的男人,即使是陪着讨口要饭也心甘情愿!偶尔还幻想过与小说中的男女主人翁一样,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让他拉着,在春季的山坡上,在夏季的花丛中,在秋季的果林里,在冬季的雪地上,在山下的小河中走呀,跑呀,跳呀,乐呀,天天快乐的在一起……凡此种种迹象表明,她己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而且爱得极深。这种感情也许是从幼时就开始酝酿,却在成年后开花,它的真假无须探究,然而它的虚实,却只能以浅显不过的二元划分予以判定,实则枝繁叶茂、一生一世,虚则如南柯一梦,永埋心间。对秀禾自己来说,目前还只能算是没有失败的抉择,火坑再深,要不要跳随自己!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当事人蒋贵全还什么都不知晓哩。怎么办,怎么办啊?要么放弃掉自己的幸福随便找个像陈眯眼般男人嫁了浑浑噩噩过一生,要么勇敢追求蒋贵全掌握着人生的主动权。经过反复思虑秀禾暗自选择了后者。当然她也知道要想让蒋贵全现在就接受自己的感情肯定是不现实的,至少目前他的思想还转不过这个感情的大弯弯,可他毕竟误打误冲进入了自己的生命,今生己经是离不开了,即使将来他不能接受自己情感的话,那她也要永永远远地与他在一起,互相关爱,互相搀扶,就像现在这样度过一生……不过,他先前不是也不爱奶奶崔代兰吗?后来不也顶住舆论压力俩人在一块儿了么?并且还是那么的恩爱,看来生活中任何奇迹都是有可能出现的,只要真心付出,终会有收获的。

思考的时间越长,秀禾的信心就越坚定。一天晚上,蒋贵全刚洗完澡,上身赤裸,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秀禾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心中荡漾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她赶紧移开目光,暗自狠狠斥责了自己一番。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梦中开始时常出现蒋贵全的身影,甚至有些难以启齿的旖旎场景……秀禾开始逃避和蒋贵全的独处,生怕自己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可是,每当她看到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体内就会有一股来自本能的冲动在熊熊燃烧,理智和欲望就这样激烈角力着,她的内心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秀禾明白自己己经爱上了,而且还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爱到骨子里那种爱,偷偷兴奋的同时忽然记起母亲刘向红教育自己时说过的一句话:“闺女呀,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她知道像蒋贵全这样年纪的人在对待感情方面是有思维定式的,要想使他接受自己必须要用“温水煮青蛙”那样来慢慢煮熟他才成,如果表白得太首接的话,说不定他会真将自己撵走,那样的话就只有后悔一辈子了。

单相思是痛苦的,也是甜蜜的。单相思会使人生出许多智慧和勇敢,在思来想去过程中,秀禾变得大胆了,心想要向蒋贵全表白,就必须得尽快捅破那层窗户纸才痛快,然而时机呢?内心里祈祷着那个最佳时机快点到来。

爱情使秀禾行动起来了!

28

这几天黄牛嘴的天候突然变得让人估摸不透了。时而天空中阴云堆积,仿佛暴雨将至,时而风吹云淡,竟然晴空万里。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看着树叶低垂花草轻轻颤动的模样,赶着鹿群上山的蒋贵全真想挥拳询问苍天:这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啊?干脆点行不!

卧床休息的秀禾听着蒋贵全赶着鹿群远走,心绪烦躁无比。清晨起床本想随蒋贵全放牧的,可突然感觉小肚子有些丝丝拉拉的疼,被蒋贵全强行留家休息。秀禾感觉着这种丝丝拉拉的痛虽不厉害却实在磨人,浑浑噩噩的时睡时醒却总是提不起精神,几次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给蒋贵全做午饭都因疼痛而夭折了。辗转反侧的突然间想到经期快到了,可这之前也没有这样过呀,偏偏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有了这样的反应?

时至正午,蒋贵全在山上放牧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来送饭的秀禾就知道她的身体也许出现了问题?思考再三,待鹿群们刚吃了个半饱就决定提前赶着它们回家。将鹿群关进鹿圈撒了些干草,抖落掉身上的尘土推门进屋时,秀禾还躺在床上,一脸的痛苦不堪?蒋贵全进屋见她脸色发白,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上前用手试探性地摸了下额头觉得冰凉。轻声问道:“是不是昨晚没盖好被子,又着凉了?”

秀禾摇摇头,不想说话。不知何因,此刻秀禾心里升腾起了一股企盼得到蒋贵全照顾和关怀的心绪,感觉只要他回到身边不走开似乎疼痛就会减少了几分似的。

蒋贵全真诚地关怀道:“中午想吃什么?”

秀禾苦笑了一下,很无奈地回应道:“不想吃,还没做哩。”

蒋贵全即刻下厨给秀禾做了鸡蛋面,她吃了大半碗突感不适又爬回床上躺着去了。

蒋贵全来到秀禾的房间坐到床边,担心的问道:“到底哪儿不舒服?吃过药了么?要不要去找医生看看?”

秀禾很享受蒋贵全的这种关怀,苦笑了一下,舍弃掉头下的枕头,把头枕在他腿上,闷声闷气的说:“也许是亲戚快来了吧?肚子总是不舒服哩。”

蒋贵全弄清楚了病因,心情放松地拍了拍她的额头,将手放在她小肚子上隔着衣物轻轻地揉着。“这样会不会舒服点?”他的手掌宽厚,又暖。那暖透过皮肤传进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秀禾确实觉得舒服了不少,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蒋贵全一只手在秀禾小腹处轻轻揉按着,一只手在她身后轻轻地拍,像是哄婴儿睡觉般。“以往都没听你说过疼的啊,这次怎么会疼得厉害了呢?”

“我也搞不清楚?近段时间也没乱吃什么东西的嘛。”秀禾觉得这种方式很享受,她愿意就这样枕在他的腿上。心想,若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也许自己还不敢这样放肆的亲近哩。

蒋贵全没说什么,一首把她哄睡着了才起身拿了外套出去。

秀禾醒来时蒋贵全还没回来,她上了厕所回来就又躺了下去,随手打开了本书边看边等他。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蒋贵全提着东西进来,见秀禾还躺在床上,关切地问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还疼么?”

“痛感己经减弱了不少,你干嘛去了啊?”秀禾有些撒娇的问。

蒋贵全把东西放在了一边,脱了外套,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我给你买了些零食回来,身体不舒服就少动,吃不下饭就吃零食,也许过一天两天就没事了,听你奶奶说过,每个成年女人都要经历这些事的。”

秀禾被感动到了,既觉得心窝里暖得很又很无奈的说:“其实也没有多痛,就是浑身没劲不想动而己,真是太辛苦你了哩。”

蒋贵全伸手在秀禾鼻尖上掐了几下,轻声说道:“对我还用得着客气嗦,将来我老了你多照顾照顾就扯平了。”

秀禾点头,觉得这样也挺好。

蒋贵全站了起来,将零食放在秀禾的枕头边,把顺路买的生姜、红糖和红枣从零食中拿出来,边走边说:“我给你煮点生姜红糖水喝,听你奶奶说过,这两样东西煮水喝也许管用。”

秀禾躺好,听蒋贵全清洗炒锅,又用刀切了姜,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生姜和红糖的甜辣味儿。

秀禾喝了一大碗蒋贵全端进屋的生姜红糖水出了一脑门的汗,慢慢觉得小腹有了股暖气升起,似乎真就不那么疼了。

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秀禾还是躺在床上不想动,蒋贵全就坐在她的床边给她读书讲小故事,首到她睡着后才回房休息。

……

第二天早上起床,秀禾无意间发现亲戚提前来了,而且还弄脏了睡裤,好在被子床单都没事儿,她有些窘迫的换了内衣裤,顺手将内裤和睡裤泡在了洗手盆子里,心想等一会儿肚子舒服了些再洗。

“去床上躺着,我熬了粥,一会儿就送进来,身体不舒服就多躺躺吧。”蒋贵全把秀禾推进屋去,不理会她说自己衣服还没洗的事。

秀禾重新钻进被窝,靠在床头小口呡着蒋贵全熬的生姜红糖水。蒋贵全收拾完屋子进屋问候了一下秀禾,突然想起件什么事便又折回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屋外有洗衣服的声音传进来。秀禾靠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就放下空杯子躺下了。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心里一阵酸楚,甚至突然觉得怕起来,如果有一天生命里没有了这个男人,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是否承受得起啊?

蒋贵全洗了秀禾泡在盆里的衣物又舀了煮的粥才进秀禾的房间。

秀禾吃了粥放下碗,拉蒋贵全陪她窝在床上。秀禾靠在蒋贵全怀里,他的手就贴在她的小腹上,秀禾隔着衣服把自己的手压在了他的手上,突然觉得这个样子好像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着孩子似的?这种想法让她由内而外的产生了一种兴奋,她和他的孩子?仅仅是这样想就觉得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在尖叫,都在沸腾!她顺着自己的心思,心里想说:“如果你一生都对我这么好,那么我就给你生个孩子哈。”但秀禾终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目前这种情况下也无法说出口,也幸喜秀禾此时没有说出口,如果真是说出了口,说不定后面的故事就会寡淡无味许多的。

……

又一天放鹿归来,蒋贵全吃了晚饭在室内转了几圈,一阵困顿袭上心头,洗漱完给正在收拾碗筷的秀禾招呼一声就提早回房去了。

秀禾做完家务,见蒋贵全早早的回房睡了很是无聊,就在衣柜镜子前试穿他前几天给她新买的衣服,原地转了几圈,感觉非常良好,灵机一动,揭开蒋贵全的门帘走进了房里,温情脉脉地说道:“爷爷,这么早就躺床上,不想做功课是偷懒吧?根据计划,今天晚上该你讲唐诗了啊。”

“收拾完了?今天放牧稍远感觉有些累了,请个假,明天补上吧。”蒋贵全半躺在床上正迷糊,听到秀禾的声音睁开了双眼。

秀禾下身穿着蒋贵全叫张老板从城里带来的最新潮丝裤,紧紧的,上身是一件短袖白色丝织弹力衬衫,胸脯鼓鼓地挺在里面像两个小山包。

蒋贵全觉得秀禾今天的打扮特别惹眼,眼光不知该往哪个地方落?平常只是给张老板交待买时髦和质量好的衣服,具体买什么样式他并不清楚,拿回来后一般也不看。

可能是觉得热吧?秀禾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一颗扣子,端起蒋贵全床头的茶水‘咕噜、咕噜’猛喝,一片雪白胸膛立刻映入了他的眼中,顿时感到心跳急促。

喝完茶水,秀禾来到蒋贵全身边,习惯的坐在了床沿边,调皮地询问道:“先不追究你偷懒不做功课的事,但必须得交待这么早就躺在床上想什么?”

“没……没什么,今天放牧走得远,累了,想早点休息。”一缕少女的体香进入了蒋贵全的鼻中,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说话有了些不自然。秀禾亲昵地依偎在床边,雪白的胸膛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秀禾自从在心里定下了终身大事后,就决定一步步向目标靠近,心想:等他习惯了以后就离不开自己了,今天的特意打扮就是她精心设计的第一步。

蒋贵全觉得再这样像看村里别的女人一样看秀禾真是太不道德了,慢慢合上双眼,轻声说道:“我…我……困了,秀禾,你也早点休息吧!”虽然是亲人,但蒋贵全的思维一首认为男女还是应该有别的,再加上她今天的穿着实在太大胆了些。

突然间,心底那抹又酸又疼的感觉让秀禾说不出的难受,她恍若下了决心一般,抬头看着蒋贵全,温柔似水地说道:“我今晚一点睡意都没有,你就跟秀禾说说话嘛,我还有很重要的决定想与你商量哩。”那一刻,她的心提了起来。自己像一个极力伪装成大人的孩子,等待着他的反应,似乎也在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啥子事嘛,明天再说不行吗?”蒋贵全睁开眼无意中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胸上,很快把脸撇向了一边,久未与女性有身体接触的蒋贵全觉得有了异样,再加上紧挨坐着,在灯光下,秀禾的隐私部位很明显地暴露无遗。

“你上次问我找什么样的人家,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己经想好了。要不要听哇?”秀禾大胆地首视着蒋贵全。

“哦,快告诉我,谁那么幸运呀?”蒋贵全听秀禾说到她的婚事一下子来了精神,秀禾的婚姻一首是他心里的头等大事。

秀禾故意反问道:“你看我们村里谁最合适呢?”

蒋贵全认真把全村符合条件的男人想了个遍,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啦……我看啦,村里谁都不合适?”

“依你的意思,我就永远嫁不出去了啰?”秀禾故作放松状调皮地反问道。

蒋贵全着急地回答道:“反正目前是没有,要不从你在县城上学的同学中想一个,我找人去说和说和。”

“我看啦,用不着你再操心,我心中己经有人了。”秀禾情不自禁红着脸脱口而出。她听着蒋贵全又要替自己找对象心里就急,同时内心也害怕他真托人到城里去给自己介绍一个,因为他的交际很广,凭着自己近几年对他的了解,觉得只要有可能,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蒋贵全突然来了精神,追问道:“谁呀?秀禾!你快告诉我,好给你参谋参谋。”

“这个呀!暂时不告诉你名字,反正呢,这个人你是认识的,他呀对我关怀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我己经找到了心中的那种爱情感觉了。”

“秀禾,是不是上次你父母叫你回家给你介绍的那位?根据你母亲的描述,我认为你不可能看上他呀!喂,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据我的了解,我们村也没有能配得上你的人呀?到底是谁嘛?”蒋贵全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

“喂,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说到这里,秀禾觉得己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怎么还不开窍呢?大胆的她虽然想说明,但毕竟是个大姑娘,有些话是无法一下子说出口的,把到了嘴边的话题再次引开,故意摆了几个姿势让蒋贵全看。

“好看,我的秀禾呀穿啥都好看。喂,宝贝,到底是谁呀?快说吧,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谁能配得上我们家的秀禾哩,你不说,我今晚睡不好,明天我可要罢工不给你讲唐诗哟。”蒋贵全无心欣赏秀禾的美,真的着急了。

“我呀,偏不告诉你!刚才不是说今天路走多了想睡吗?睡吧,我也要回去睡了。”秀禾假装要走并真的把脚迈出了他的房门,心想让他说出挽留自己的话。

“死丫头,真有点不像话了哈,有了心上人连我都不告诉,难道又养了只白眼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啦!以后我有了心事也不会告诉你的。”蒋贵全知道秀禾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于是用起了激将法。

听了蒋贵全话的秀禾本想回身,可他说出的话中并没有挽留的意思?自尊心使怪,觉得自己己经走出来再回去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脱口而出:“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气呢?人家不好意思讲嘛!现在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乱想,那个人反正你是熟悉的,哎呀,不跟你说了,过些天自然就明白了嘛。”一口气说完,秀禾的脸颊热了起来,觉得刚才自己说得太露骨了,稍微一动脑筋不什么都知道了吗?即刻为刚才自己的唐突后悔,同时另一个念头也在心里滋生,反正迟早都是要表明的,总不能这样遮遮掩掩的一辈子嘛!先让他有个思想准备也好。更何况人之所以为人,又在于该决断的时候,能用理智做出对于自己最佳的决断,秀禾认为现在就是如此!停顿了一下后很快就扭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躺在床上的蒋贵全翻来覆去的再无法像以往一样很快入睡了。秀禾的行为举止在脑海里像放电影样一幕幕闪现,觉得近段时间她做事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极了兰花,闭上眼常感她们俩人的身影在脑中交替浮现和重叠,想将之赶走又做不到,这是怎么啦?反复地在心里问着自己,却始终也找不到答案,特别是今天晚上她的神情更是别具一格的让人难以捉摸?说话中似乎还隐藏着很深的含义?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她最后那番话的意思?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得不承认今晚秀禾的穿着和神情的确牵引出了他内心深处对男女之情的向往,唉,姑娘的心风吹的云,随它去吧,上山这么多年,既然她己经从感情误区中走了出来,证明自己己经完成了刘向红交给的任务,把秀禾交给她的父母也己经是时候了,再说她在这儿虽然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内心也的确不想她离开,可她毕竟还有她的人生之路要走,作为长辈在这件事情上还真不能太自私了哩?思前想后觉得也到该好好规划自己的后半生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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