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当天,银杏大道变成了流动的星河。林夏站在天文社的星象投影幕前,看着江远被女生们团团围住。他手里握着一叠甜品兑换券,衬衫第二颗纽扣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江学长能帮我戴一下狐狸面具吗?"女生踮起脚尖时,陈小雨突然挤进人群:"烘焙社限定和果子要过号啦!"她拽着女生们往樱花布棚跑去,回头朝林夏比了个"V"字。
楚航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B区人流超负荷,请副会长疏导。"林夏转身撞进薄荷香气的怀抱,江远正将面具绳系在她脑后:"楚航骗你的。"他指尖擦过林夏耳垂,"他只是看不下去你偷瞄我这边。"
面具内测突然亮起荧光字迹——是苏晓晓的手笔:「诚实度挑战:说出对方今天的三个变化」。林夏抬头发现江远的面具里也闪着同样提示。
"你的发卡从银色换成珍珠白。"江远突然开口,"晨会时钢笔插在右侧口袋,现在别在领口。"他俯身调整林夏歪掉的学生会臂章,"第三,你换了柑橘调的香水。"
林夏感觉耳尖发烫,好在面具遮住了表情:"江同学没发现自己也变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口,"腕表比平时戴高了两厘米,为了遮住结痂的划伤。"指尖扫过他后颈,"剃须水换了雪松木香。"最后停在领口,"最重要的是..."
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她的发言,苏晓晓元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校园:「请全体学生会成员立刻到钟楼集合,有惊喜~」
钟楼顶层堆满各社团的"贡品":文学社的俳句签筒、美术社的速写肖像、还有戏剧社的即兴表演箱。周默推着移动白板出现:"根据昨日人流数据,我设计了最优游园路线。"
"但真正的惊喜是这个!"陈小雨掀开红布,露出贴满照片的扭蛋机。每颗金色扭蛋里都装着偷拍瞬间,需要回答照片背后的谜题才能打开。
楚航默默将扭蛋机推到林夏面前,显示屏突然亮起他们的背影合照——正是开学典礼那天在礼堂后台的初遇。题目显示:「请复述对方第一次对话的最后一句话。」
江远转动扭蛋机的手柄,金属碰撞声中轻声说:"你的万宝龙掉墨。"
林夏几乎同步开口:"现在我们都该去上开学第一课了。"
扭蛋应声而落,掉出两枚樱花木牌。苏晓晓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写下最想和对方做的事,挂在钟楼许愿树上哦~」
暮色渐浓时,林夏在许愿树前遇见江远。晚风卷起写满心愿的纸笺,她看见江远的木牌上刻着「教会某人折正确的纸鹤」,而自己那块写着「想看某人真正慌乱的表情」。
"现在就能实现第二个愿望。"江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奔向天台。十二盏孔明灯正从体育馆升起,每盏灯面都画着他们这学期的交锋场景:演讲台的钢笔、雨中的纸鹤、更衣室的唇膏字迹...
"苏晓晓找美术社赶工的。"江远指尖缠着林夏的发丝,"不过最后一个环节是我加的。"他指向突然熄灭的校园照明系统。
星光如瀑的黑暗中,林夏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江远握着她的手按在机关墙上,浮雕齿轮组开始运转,拼出0427的数字模型。这是钟楼百年历史的机械密码,此刻却成为专属于他们的摩斯电码。
"西月的第二十七次日升月落。"江远的声音混着齿轮咬合的韵律,"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某个人的钢笔划过纸页的声响。"
照明恢复时,林夏的掌心多了一枚齿轮胸针,内圈刻着极小的一行字:致让我期待明天的你。
楼下传来欢呼声,鬼屋探险的情侣们相拥而出。楚航在监控室按下快门,照片里江远正把林夏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这张照片后来成为烘焙社限定曲奇的包装图案,题名「夏日心动的正确解法」。
当最后一盏灯笼熄灭时,林夏在器材室发现江远的备用领带。缠在包装盒上的便签仍带着雪松香:「明天开始,教你折不会掉墨的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