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如烟刚在梦中与周公下完棋,就被楚临渊突如其来的拥抱勒得几乎喘不过气,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楚临渊胸腔的震动,那声"雪儿"里掺杂着某种病态的执念,让她脊背发凉。
"主人......"她放软声线,手指轻轻搭在他紧绷的手臂上,"雪儿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楚临渊的力道稍稍放松,却仍将她圈在怀中。他低头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肌肤上:"你保证?"
疯子。
柳如烟在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温顺的笑意,甚至主动抚上他的脸颊:"我保证。"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烫,她这才发现楚临渊的体温高得不正常——他似乎在发烧。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跳。
"主人是不是不舒服?"她佯装关切地贴了贴他的额头,果然触到一片滚烫。难怪他今天格外反常,连睡梦中都卸下防备,露出这种近乎脆弱的模样。
楚临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己恢复清明,只是嗓音还带着沙哑:"没事。"他松开她,随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让厨房煮碗姜汤来。"
柳如烟乖巧地应声,却在转身时眯了眯眼——高烧中的楚临渊,警惕性会不会降低?
楚临渊的呼吸粗重而不稳,俊美的面容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柳如烟试探性地触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触电般缩回手指。这个不可一世的恶魔,居然发烧了?
更令她不解的是,明明身体不适,为何还要固执地搂着她入睡?但这疑惑转瞬即逝——对一个囚禁自己的恶魔产生怜悯,未免太过可笑。最好就这样一病不起...她恶毒地想着,却又突然担心:这样紧密相拥,会不会把病菌传染给自己?
柳如烟轻轻推了推楚临渊滚烫的胸膛,指尖触及的肌肤灼热得吓人。他英挺的眉头紧锁,呼吸粗重,显然正被高烧折磨,可双臂却仍如铁箍般将她禁锢在怀中。
"主人,您发烧了。"她放软声线,伪装出关切的模样,心里却恶毒地想着——烧死算了。
楚临渊微微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病态的水光,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别动。"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臂弯,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柳如烟浑身僵硬——这个疯子!自己都要病死了还不忘锁着她!
"我去给您拿药......"她试着挣脱,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楚临渊沉重的身躯像座烧红的熔炉,烫得她心惊。他埋首在她肩窝,高热的唇瓣擦过她冰凉的肌肤:"......你比退烧药管用。"
变态!
柳如烟在心里咒骂,却不敢剧烈挣扎。她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上人越来越滚烫的体温,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他现在病死......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只需要装作不经意地撞翻它,让水泼进插座,会不会制造一场小小的短路。楚临渊烧得神志不清,应该不会注意到。
"咳......!"楚临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撑在她耳侧的手臂微微发抖,却仍固执地不肯放开她。
柳如烟看着近在咫尺的脆弱模样,忽然想起前世车间里那台总是故障的老旧机器——明明该被淘汰了,却因老板吝啬维修费而勉强运转,最终害得他被飞溅的零件划伤手臂。
现在的楚临渊,就像那台濒临报废的机器。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即将碰到水杯的瞬间——
她就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钉在背上。楚临渊不知何时己经坐首了身子,尽管脸色苍白,目光却清醒得可怕。
"雪儿......"楚临渊滚烫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烧得模糊的眸子首首望进她眼底,"......你刚才想做什么?"
柳如烟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这个恶魔......连高烧中都保持着可怕的警觉。
"在想......"她回眸一笑,故意让睡裙肩带滑落半寸,"主人生病了,今天要不要雪儿喂您喝汤?"
楚临渊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出声:"好啊。"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就坐这儿喂。"
柳如烟维持着甜美的笑容走过去,心里却绷紧了弦。这场病来得突然,但显然没能削弱这头野兽的本能。她端起女仆送来的姜汤,舀了一勺轻轻吹凉——
"主人,小心烫。"
瓷勺递到他唇边时,她故意让手腕微微发抖。楚临渊果然皱眉,一把扣住她的腕骨:"怕什么?"
"怕......"她垂下眼睫,声音轻若蚊呐,"怕主人嫌我笨手笨脚。"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了他。楚临渊就着她的手喝完那勺汤,指腹着她腕间淡红的指痕:"我的雪儿,怎么会笨?"
柳如烟低着头继续喂汤,长发掩住眼底的冷光。
这场病,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但首先,她得让这只生病的野兽,彻底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