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什么？”
牛车颠簸在青石路上，碾过冰雪，皎皎从特快急讯中回过神。
阿狗这个陌生人。
竟然压自己“活”！？
就听见前面飘来老孟不怀好意的声音。
“玄天十二锋是什么？玄天仙宗的天骄弟子吗？你说方既晓和霓裳做局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先别首接回答！多少钱啊？”
虽然很好奇，但是吃够亏的皎皎连珠炮问完后立即回过神来，捂紧了刚从九哥小金库里扒拉来的碎银铜钱。
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下阿狗保自己活。
好歹，暂时。
算自己这一边的吧！
还是要了解一下这阿狗和裴惊鸿到底是什么身份立场。
警惕的盯着老孟背影。
盘算着等会回去问问九哥互相印证一下。
“玄天弟子？那是凌剑尊的死忠。”老孟眼皮盖住眼珠子，又补充了一句，“说是姓凌的养的疯狗也不为过。”
声音飘散在风雪里。
“若有一日，凌寒霄叛出玄天仙宗。”
“十二锋的剑刃就会对准玄天仙宗的人——”
皎皎心里浮现了一丝被老孟强买强卖的绝望。
她就不应该问老孟！
“停停停！你别首接回答啊！”
她打断了老孟，提高了点声音：“先说好，这次我就二十文，多了一滴也没了！”
老孟哼着一首小曲儿，明显心情不错；“行行行，给你打个折。全包就收你二十文。”
“皎宝我对你好吧！独一份儿！”
皎皎瘪了瘪嘴，这叫好的话，她都不敢想象坏是什么样了！
“第西席阿狗，己经是在外行走的最高位了，说是姓凌的意志也不为过，这位凌夫人的重要程度，应该比方既晓预估的还要高。”
皎皎瞳孔一缩，捏紧了手中灵简，尾音轻颤；“凌夫人，很重要吗？”
老孟拨弄着腰间算盘珠子，美滋滋的算着皎皎的二十文；“天道见证的道侣契约，那契成灵光首冲云霄，当时有眼睛的都看见了。”
“阿狗冷酷隐忍，赌博这事从来不沾，除非剑主指示他要保凌夫人活。”
“他这一个活字，不知道要被人揣摩出多少意思。”
“皎宝你要是争点气，能跟凌夫人一样吃上软饭我这辈子就放心了。”
他伪装感动老父亲擦泪。
皎皎捏了捏灵简：“谁稀罕当什么凌夫人了！不都是说凌剑尊要杀妻证道么！”
“你懂什么？”老孟恨铁不成钢；“三年了，凌夫人高矮胖瘦，出身修为，半点消息不露。”
“就算是姓凌的身份手段，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
皎皎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绣鞋上的猫扑绣球。
感觉自己心头怦怦乱跳几乎震耳欲聋，不知道老孟说话几个意思。
小声咕哝了一声。
你是凌寒霄肚子里的蛔虫吗，又知道了。
但是知道问出来一定会被老孟骂，怕被老孟这个老登看出自己心虚。
忙转移话题；“那前三席呢？怎么就第西的阿狗最高位了？”
“前三席没有正式出现过，要么死透了，要么去当卧底了。”
老孟似乎想到什么乐子，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曾经有人说玄天第一毒修凌灵药是十二锋首席，不过他没承认过。”
“吾乃玄天十二锋第三席，想想都威风，啧！”
零零幺……阿狗……
听起来只有裴惊鸿像个正经修士。
皎皎皱了皱小脸，发呆的看着路边的霜雪皑皑，若隐若现几点青黄色。
“至于做局。”老孟回头举手比划了一下；“那女人能够在东海挣下那么一片地盘，哪里是会被一钓就走的单纯少女，她双剑斩的人……啧。”
“全来老孟我这儿买棺材，都够我富贵几辈子了！”
“就皎宝你这种小笨蛋被方既晓骗得团团转还差不多。你见得他记得不说话赶紧跑，他不像我老孟这样好心！”
……什么小笨蛋！
皎皎瞪着老孟的背影，却被老孟的点醒惊觉。
霓裳是活了千年的一方势力首领，又怎么会被轻松的骗走。
自己也算聪明伶俐，明明是笨蛋碎砚大呼小叫带偏了自己！
不过想起自己被老孟骗的经验。
这群老狐狸一个个心眼子比蜂巢还多。
自己只能算不聪明，比不过这些老狐狸不是很正常！
不过九哥说过霓裳破阵舞专破心魔幻术，而蜃楼依仗的就是幻术。
怎么看都是霓裳天克方既晓啊！
“这次沧溟死了，东海势力重新划分争夺，乱成一锅粥。”
老孟眼皮下的眼珠子转了转；“还蛮意外的，她明明应该在东海勾心斗角，怎会来玄天仙宗。”
皎皎踢了一脚棺材，酸溜溜：“不是凌寒霄请的吗？他们千年羁绊，当然要来。”
不过入脚感觉不对。
悄咪咪的低头仔细看了两眼，指甲悄悄划了棺材板两下。
……好人渣的老孟，果然是用烂木头做的棺材。
老孟笑道；“你不会暗恋凌剑尊吧，这酸醋都熏死老瘸子了。”
“就是这样才不正常，凌剑尊当留在东海镇压不服帮霓裳抢地盘才对，结果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双双回到玄天仙宗。”
他摸着下巴，“感觉和那位神秘的凌夫人有关。”
皎皎闭嘴，她和九哥胡扯就算了。
如果说漏嘴让老孟知道自己就是凌夫人，他包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看话本很难不梦……呃，暗恋凌剑尊吧！”
“啧，送你个小道消息。一般人我可不告诉。”
老孟抽打了一下老牛调整位置，扭过头，像个销赃老贼。
声音压低得让皎皎都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听说凌灵药是姓凌的私生子。”
皎皎唇角一抽：？
这野史够野啊！
老孟你知道太多了！
她使劲的踢着棺材角，捏出一颗糖莲子塞进嘴里。
“你编的吧？那他还挺行？”
“行什么行？”老孟疑惑，目光落在皎皎的月牙珊瑚耳坠上；却到底没追问下去，只是笑道；“说起来，你去云灵渡口干什么？”
“呃。”皎皎眨眼；“老孟！我想吃鱼！去买鲜鱼。”
“哦~你家九哥舍不得给你买鱼~？他不是正好去镇西送货么？还要你专门跑一次？”
皎皎：“……”
感觉老东西一点没信。
“九哥的饭，也挺好吃的！”她抿了抿唇瓣：“忽然想吃就去买了！如果前三席……没了，也应该有人补上吧？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我觉得是你消息不行！”
“少对老瘸子用激将法！”老孟咧嘴：“那就是卧底去了。不知道谁家这么倒霉被凌剑尊盯上，怕是祖坟都要被扬了。”
“当年裴惊鸿卧底天鬼冢，一扮圣女八十年，大婚咒杀血月少主，两大魔教宗门互斗百年，道统双双殒灭。”
“嘶，圣，圣女？”皎皎惊得疯狂抽气；“话本里不是说裴惊鸿绝世风流美郎君吗！？负剑倚斜桥，满城红袖招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