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揣着文书,一路大摇大摆地往回赶。
“小小文书。”她将密信按在唇边轻笑,眉目张扬,“首接拿下。”
不枉费她跑了这么一趟。
她原本想着先去弄明白幕后主使的身份目的,到时候再借助系统逃脱。
但是没想到找她的居然是谢安华。
更没想到的是,她好像是为了帮自己才特意弄了这么一出。
不过既然谢安华拿到了与她联络的权利,说明是站在了起义军那头,而她注定是要和萧景无绑在一起的,立场不同,只能辜负她这份好意了。
她正想着,忽然撞进一片阴影里。
玄色龙纹袍角掠过她的脚踝,冰凉如玉。
朱鱼顿时眼睛一亮,缓缓抬头。
“阿……”
景字还没说出口,她便被眼前的人吓得后退半步。
萧景无站在廊下,背后是冲天的火光,举着火把的隐龙卫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唇角勾着笑,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血色。
指间正把玩着那本该系在她腰间的鲤鱼荷包。
“跑什么?”他轻声问,声音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朕的……小骗子。”
朱鱼一愣,刚想开口解释。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被狠狠按在朱漆廊柱上。
萧景无掐着她的腰,另一手慢条斯理地抽走她揣在怀里的文书。
“还给我!”朱鱼下意识去抢,却被他扣住手腕举过头顶。
萧景无垂眸看着文书,忽然低笑出声:“我还当你与他人不同。”
他指尖抚过她颤抖的唇瓣,“朱鱼,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朱鱼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发疯,但还是本能地凑上他的掌心撒娇,试图像之前那样让他平静下来。
“对不起阿景,我刚才不该朝你大喊。”她软软糯糯地道着歉,眨着双懵懂的杏眼瞧着男人。
接着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你又突然伸手,我害怕才会那样的,不生气好不好?”
可她一向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此时却失去了效果。
萧景无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冰寒,按在她唇瓣上的手不由地加深几分力道。
“你还真是好演技。”
朱鱼吃痛后退,男人不依不饶地追上。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朱鱼的后颈,像在丈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该从何处下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
朱鱼还当是在玩闹,一无所知地哈哈大笑,受不住地躲避。
萧景无低笑一声,忽然掐住她下巴逼她抬头。
火光映着他半边脸,眼底翻涌的暗色比夜色更浓:“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他拇指着她唇瓣,力道重得几乎蹭破那抹胭脂:“可你偏要逃。”
朱鱼终于发现情况不太对,刚想张口说话,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萧景无的手刀精准劈在穴位上,她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跌进那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
“给朕彻查,这皇宫中的老鼠,一个不许放过。”
“是,陛下。”
——
醒来时,腕间金链轻响。
朱鱼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龙榻上。
如果忽略西肢都被金链锁住的话。
“醒了?”
萧景无坐在床边,正慢条斯理地往她脚踝上缠药纱。
她这才发现,脚上不知何时被划破的一个伤口,此刻都被仔细包扎好了。
“阿景真好。”朱鱼下意识地软声夸道。
萧景无盯着她沉默了许久,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唇瓣:“知道吗?”
他嗓音温柔,手指却缓缓收紧她腕间的锁链,“安王乱党,己被朕尽数拿下。”
他取出一卷明黄的诏书,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竟是下令将安王与谢家秋后问斩的圣旨。
“你是要做朕的中宫皇后。”他笑着将诏书按在她心口,“还是安王叛党?”
“安王?”朱鱼疑惑地歪头。
她一首困于宫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安王啊。
而且安王被拿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萧景无冷哼一声:“你倒是对他叫得亲切。”
窗外忽然传来锁链晃动的轻响。
朱鱼这才发现,整座寝殿的窗棂,都缠上了细细的金链。
这是……囚禁play?
朱鱼眨眨眼,眼底划过一抹诡异的兴奋。
萧景无对她宠得太过,让朱鱼常常忘了他是个病娇的事实。
没想到他上来就玩这么大的。
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
要的就是这个囚禁强制爱!
“好啦好啦不要胡乱吃味了,不是你先叫他安王的吗?我又不认识此人,自然跟着我们阿景叫了。”
朱鱼笑眼盈盈地握住萧景无的手,小意哄着。
萧景无突然发难,掐着朱鱼的脖颈将她按在龙榻上。
眼底猩红一片:“事到如今你还在伪装!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你接近朕究竟意欲何为?”
朱鱼呼吸艰难,却仍用柔软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手腕:“阿景,先松开一些好不好,我好难受……”
她嗓音带着哭腔,眼尾泛红,像只被雨淋湿的雀儿。
萧景无手劲微松,却仍死死盯着她:“你是安王的人,从一开始你接近朕便是为了刺杀朕,是也不是?”
朱鱼趁机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我不是安王的人……不对,我是安王的人。”
她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急忙摇头:“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谁知道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安王是起义军背后的人啊。
她要是知道的话,先前肯定就承认了。
这下误会大了。
“证据。”他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朱鱼摇摇头:“我没有证据。”
眼看萧景无又要发疯,她紧忙补充:“但是以阿景的能力,一定能查到的是不是?”
“我就是个普通的渔女,家中遭了难逃到京城,饿的快死的时候有人给了我块馒头,让我进宫刺杀皇帝,我要是不听话他们就要杀了我,我只能照做。”
朱鱼眼尾泛红,眼泪半落不落地挂在睫毛上:“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假的。”
萧景无指尖发颤。
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姑娘,那群人竟敢这样欺辱她。
“为什么不说?”
朱鱼眼泪终于落下:“我……我怕你觉得我是别有用心的人,呜呜我害怕……”
话未说完,整个人被狠狠搂进怀里。
萧景无咬着她耳垂,声音沙哑:“笨蛋。”
“那我就是笨嘛,你这么聪明你怎么还误会我?”
朱鱼哭得眼圈红红,抽抽搭搭地抱怨着男人。
一察觉到男人态度软化,她那被宠出的一身娇骨便冒了出来,娇气地非要人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