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火堆边,苏白叫上余江一起去放水。
余江一边解皮带一边回头看向火堆边的何酥酥:“那种女人,你还让她跟着我们干什么。之前赵婧那么照顾她,她竟然想拉着她一起死。”
苏白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拉上裤链说道:“今晚别睡着了,我想验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
“如果血雨是触发攻击的条件,那么那个黑影今晚必定会来攻击何酥酥。但假如它进不了坟地,何酥酥就不会有事。所以,我想看看那个东西到底能不能进坟地。”
一说到那个东西,余江霎时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
“好,我跟你一起守。”
两人回到火堆边,秦子轩在背出师表。何酥酥和赵婧一人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我和余江守夜,你们赶紧休息吧!”
“我和你们一起守吧。”秦子轩把书收进书包里。
“你也睡,我们天亮之前就得进庙。”
“怎么还进庙啊?不是说庙里很危险吗?”
“你们忘了血雨了?我们得到庙里去等血雨下过以后才能出门。”
“为什么不首接去那个奶奶家,说好的明天还要去给他家掏淤泥的。”
“我们在村子后面,她家在村子前面,万一半路就下了呢?”
“哦,也是啊。”秦子轩挠了挠头,把书包当枕头,就地一躺。
“我跟你一起睡。”赵婧脱下外套盖在身上,毫不避讳的和秦子轩靠在一起。
“姐姐,你身上没有血雨了吧?”
“没有,有也早就烤干了。放心吧,我可不像有些人,真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我也认了。绝对不会连累别人。”她故意把这话说得很大声,一旁的何酥酥虚心的埋下了头,自己寻了个位置躺下了。
“赶紧睡吧。”苏白说道:“我们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明天说什么都要分出时间去找石像才行。”
“你有头绪吗?”余江问。
“我想到寺庙的二楼看看。”
余江把自己的外套扔给苏白,又往火堆里加了柴:“你昨晚就没睡,先眯一会儿吧,有什么情况我叫你。”
苏白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外套盖在身上开始闭目养神。
熬了一夜,又干了一天的活儿。苏白是真有些扛不住了,他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余江一个人守着,尽管也很困,他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准备的干柴火也差不多燃完了,他看了一下时间,己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他缩在火堆边,最后的柴火他是一根一根加进去的。周围都是坟地,身边有一点光亮也能壮一下胆。
坟沟里时不时传出“咔咔嚓嚓”的声音,余江想起身查看,又不敢一个人行动,只能就这么待着。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所有的干柴都烧完了。他想叫一下苏白,见他鼾声均匀,终是忍住了。
这一群人中,只有这个姓苏的头脑冷静,心思细腻。尽管对他的过去毫无了解,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己经在无形中把这个人当成了依靠。
随着最后一根木柴的熄灭,周围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过了好一会儿,余江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也勉强能视物。
他紧挨着苏白躺下,借着身边的体温给自己壮胆。
忽地,余江觉得身上毛毛的。一阵轻微的声响从寺庙的方向传来,他忽地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小声,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可以清晰的分辨。
这声音正是秦子轩形容的那样,像是有人拖着某个尖锐的东西在地面划动制造出来的声响。
余江大着胆子站起身来,他身子忽地僵硬。
那是……
寺庙的窗户被打开了,正是他们此前所住的那间屋子。
有个黑影正立在窗前,像是在盯着他们。
余江呼吸顿住,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瞬间冻结。汗毛一根根竖起,额头冒出冷汗。
“兹~”
“兹~”
“兹~”
那个黑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余江的眼神,他开始移动起来。
与此同时,寺庙所有房间的窗户全部都在一瞬间打开了。
“吱吱嘎嘎”的声音响彻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余江腿软的挪不动脚步,一阵尿意袭来。他忍了忍,强迫自己坐下。
恐惧……弥漫全身。
他不管不顾的叫醒了所有人。
“怎么了?”
听到同伴的声音,余江内心的恐惧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你们看那儿。”
他回头,再次愣住。
“怎么……”
刚才只有一个房间有黑影,可是现在,三个房间的窗户前都站着一个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有着明显的长发,透过月光照射的影子可以分辨,它穿着裙子。
“啊——”
何酥酥惊恐的大叫起来,不管不顾的往余江面前扑。余江避开了去,苏白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何酥酥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颤抖着说道:“是李怡。”
“中间那个黑影是李怡。”
苏白也仔细看了看。
“右边那个是王大叔。”
“他们不会过来吧?”
坟地距离寺庙并不远,若那三个影子真要过来,就算是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
苏白淡定的说道:“如果他们能过来,就不会只是站在那儿看了。”
他枕着手臂躺了回去,心里己经有了答案。
“睡吧。”
见到苏白这么淡定,其他人也稍稍安心了些。只是没人能像他一样,真的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躺下睡觉。
秦子轩说道:“起风了。”
一阵冷风朝着寺庙的方向吹来,原本隔一会儿就咕咕叫两声的猫头鹰也像是突然消失了。
余江等人僵坐了一会儿,黑影缓缓退了回去。窗户也关上了,刺骨的冷风也逐渐消散。
赵婧松开死死捂住自己嘴的手,这才发现,背心己经彻底被冷汗浸湿。
苏白翻了一个身,嘟囔道:“睡吧,保存体力,赶紧找到石像离开这里。”
余江回过神来,看向苏白。
“你这心脏也太强大了,不愧是扫黄师。”
苏白纠正道:“是鉴黄师,其实我也怕。”
他也怕,这是事实。
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如此,大概也是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吧,越是紧张恐惧的时刻,头脑反而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