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要停了,下去再看吧!”
苏白合上日记,和余江走出了房间。他们在走廊里走了许久,那原本不长的走廊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怎么回事?”余江惊恐的喊道:“我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苏白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他转身进屋,把笔记本放回了原处。
“看来这楼上的东西带不下去,只有明天再来了。”
放回笔记本,两人果然顺利的走出了走廊。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余江说道:“也就是说,咱们去帮忙的那个石匠家就是李秀珠的父母?”
“应该是。”
“难怪那个钢芊拖在地上的声音和那个黑影制造出来的声音一样。”
苏白停下脚步。
“你没发现这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吗?”
余江道:“日记本上的日期。”
苏白点了点头。
“你是哪一年的?”
余江道:“我90年的。”
苏白道:“我92年的。”
两人对视一眼。
“你还记得李秀珠的母亲那天说的话吗?她说这血雨是六年前才出现的,也就是说地质队是六年前来到的此处。那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应该是……”
余江脱口而出:“1995年!”
苏白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罢了,这兴许是最不重要的部分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石匠家。”
“还去啊!”
苏白看向余江:“我原以为那半个石像会在这楼上,可是现在我怀疑那石像可能在李秀珠家。”
“可是,他们藏那半个石像干什么?”
“他是个石匠啊!”
余江低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通石匠为什么要藏半个石像。
“他是石匠跟藏石像有什么关系呢?”
苏白道:“我也不知道,首觉。”
何酥酥的死还历历在目,赵婧不敢再去村里。她表示自己想回到坟地里待着,反正那东西在日落前不敢出来,日落后他也不敢进坟地。
苏白表示同意,他把没吃完的饼子和水都留给了赵婧。
三人朝着村里走去,得知石匠就是鬼影的父母后,三人都变得格外紧张。
苏白在路上安排了一番,余江下井里掏淤泥,秦子轩和苏白轮流配合着在李秀珠家找石像。
进了院子,石匠又在忙着刻碑。
老奶奶一如既往的热情,给他们准备了饭,还泡了茶。
井里的淤泥不多了,差不多掏了一个小时后便见了底。余江用短锄头刨着底部,那井底的出水口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体堵住了。
苏白假借上厕所,绕到了院子后方。
石匠家的农舍是典型的八九十年代的木架房,楼上做粮仓,楼下住人。
他绕着屋后走了一圈,石料很多,却没有发现类似石像的东西。
他把目光锁定在楼上,顺着一楼的窗户。他徒手爬上了二楼,二楼很是空旷,并没有做任何隔间。光线比较暗,粮仓是靠墙用木板拦成的一个方形,苏白探头看了一眼,只有晒干的稻谷,再无其他。
他又顺着原路爬了回去,刚落地,忽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那种阴冷的感觉,仿佛有人将空调冷风口对准了他的脖颈。
苏白猛然回头,格子窗的窗户纸破了一个洞。他壮着胆子靠近那个破洞,朝里望去。
屋内很干净,床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的。墙上挂着一面老式玻璃相框,相框里凌乱的摆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中,梳着麻花辫儿的女孩儿侧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那就是李秀珠吗?”
苏白收回视线,西下里看了看,朝着水井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窗户破洞边便多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回到井边,苏白和秦子轩交换了一下眼神。
淤泥己经铲的差不多了,余江从井里爬了上来。
他向石匠说道:“这井底下好像有块石板堵住了出水口,要用水的话,恐怕得把石板弄起来才行。”
石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就麻烦你们了。”
苏白趁机问道:“这井底下怎么会有石板呢?”
“兴许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吧。”石匠说道:“我这满院子都是石料,八成是堆得太高,什么时候掉了一块下去。”
“进屋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等把石板弄出来就好了。”石匠难得的说这么多话:“老婆子做了手擀面,你们多吃点儿。”
一听手擀面,秦子轩高兴的手舞足蹈。余江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和苏白说道:“到底是个孩子,看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苏白笑了笑:“别小看他,这小子就是个天生的演员。”他大概明白为什么所有提示都在秦子轩那儿了,看来邀请他们来这里的那个家伙很是看好他啊。
“奶奶做的手擀面是天下无敌巨好吃的手擀面。”秦子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夸张的说道。
“奶奶,记得我要多放葱哦。”
老人正在下面条,听到秦子轩的话她手上动作忽地一顿。秦子轩坐到灶前帮忙烧火,他抬头,看到老人正在擦泪。
“奶奶,你怎么哭了?”
老太婆笑了笑。
“……烟熏着了。”
“奶奶,你和爷爷没孩子吗?”
老太婆往门外看了一眼后方才说道:“有个女儿,去世了。”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秦子轩一脸愧疚:“姐姐是怎么没的?”
老太婆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带着某种抗拒:“……意外事故。”
秦子轩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再追问老太婆肯定要找借口避开他们了。
他换了一个话题,神色淡然的问道:“对了,那个寺庙里的石像为什么只有一半啊?”
老太婆一听这话,瞬间紧张起来。她双手合十,仰头望天,念念叨叨的说道:“龙王爷莫怪,龙王爷莫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奶奶。”秦子轩歪着头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快别瞎说了,这血雨就是龙王爷发怒降下来的惩罚。”
“既然龙王爷发怒了,为什么不把那个石像重新修一下。爷爷不就是石匠吗?怎么不重新刻一个石像摆上去呢?”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刻神像是要折损自己的福气的,说不定我们秀珠……”
说到这儿,老太婆忽地一惊,她警惕地看了一眼石匠的方向,忙闭了嘴。
“竟有这种说法?”秦子轩震惊的说道:“我不是听说建庙修路都是大功德吗?”
“你不懂,你不懂……刻神像,刻好了才是功德,刻不好……刻不好会招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