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接触一圈儿下来,发现两个家丁都不但懒散,而且贪财,在别处混不下去,本来是要打发掉的,谁知两人仗着与管事的许嬷嬷沾点亲,硬是留下来了,最后被派到东跨院的。
乔青璃听完也不觉惊讶,她早该想到的,这府中上上下下,谁会将她这个一进门就失宠的夫人放在眼里,最近连浣洗坊都开始偷懒了,几天都不见有人过来送洗衣物,拿过来的洗好的衣物,也都皱皱巴巴的,看人下菜碟,是人的本性。
乔青璃听完珍儿的话,心底暗忖,贪财好啊,贪财之人最好利用,只不过他们是许嬷嬷的人,这一点,又让乔青璃起了芥蒂,虽然找人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不想节外生枝,看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从长计议了。
“算了,这府中之人,除了你们两个,怕是没有人会真心愿意替我办事,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
珍儿和莲儿一听这话,连忙下跪“夫人千万莫要说这话,我们两个原本就是在后厨打杂的,做得是最脏最累的活儿,拿的是最少的工钱,稍微犯点错,被责罚不说,还要被许嬷嬷扣月例,自从跟了夫人您,这才免了很多责罚和苦活,您还给我们新衣服、吃穿用度上都不曾亏待过我们半分,哪里就苦了?”
“是啊夫人,我跟珍儿私下还窃喜,说我们两个是走了狗屎运呢。”
乔青璃见两个人眼神真诚,语气坚定,知道她们说得是真心话,心里好受多了。她自己受什么委屈都无所谓,但让身边的人跟着受苦,却是万万不行的。“好,有你们这些话,我定不会委屈了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几个出去买些衣服,顺便买些吃食回来,这几天厨房送来的东西愈发不像话了。”
一听要出去,两个小丫鬟激动地不得了,看来夫人这是要打扮起来了,也是,夫人嫁妆里的衣物,都太素净了,根本不像个新妇穿的衣服。
乔青璃一行三人出府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有些为难,他们没有收到不准方夫人出门的命令,但依照将军对夫人的态度,若是将军在,应该不会允许夫人出门。
“怎么?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出个门还要看你们的脸色,得到你们的同意吗?还不让开!”
守卫一听,确实也没有接到将军的命令,便也不好继续阻拦,只好放行。
萧雁南在看左峰的密报,却见沐风在旁边几度欲言又止,“说吧,什么事?”萧雁南斜睨了一眼。
“回将军,是新夫人的事情。”沐风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将军让他盯紧东跨院,但他知道将军不喜欢新夫人,众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只是自己实在看不下去府里的下人拜高踩低的做派,这才想要将最近的事情说出来,看将军是否会主持公道。
萧雁南一听是乔青璃的事情,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日在乔府,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那晚后半夜,自己睡得极安稳,后来听下人说雷雨丝毫未减,整整持续了一夜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相信,以往被噩梦困扰过后,他必定是再也无法入睡的,何况还是伴随着雷雨。
“她有什么动作了?”
“不,不是夫人有动作,是府里的下人。”既然都开口了,沐风干脆一股脑将这些日子许嬷嬷及府里的下人处处为难乔青璃的事情一件不落地都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了一句“属下觉得,府里这种看人下菜碟的嘴脸真的很可恶,传出去,恐怕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好。”
萧雁南倒是不知道这许嬷嬷这么可恶,可是有什么理由呢,他恨乔青璃是因为乔渊,许嬷嬷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纵着所有的下人去欺负她,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她的缘故?罢了,让她受这点罪算什么,比起普通百姓,她不用劳作、有人伺候,己经很好了,哪里就委屈了她,难不成自己还要好吃好喝供着她不成,她也配。
“那她什么反应?”萧雁南其实更想知道,在乔府娇宠出来的千金小姐受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夫人倒是安之若素,厨房送什么,她就吃什么,从来也未见抱怨过,衣服没洗干净,她们就自己洗一遍,院子里洒扫的本来也是懒懒散散的,不愿多出力,后来夫人将他们叫到屋中,说愿意留下来的,除了府里的工钱,她再加两成,不愿意用心干活的,她也不要,会找许嬷嬷,将人还给她,后来那几个都留下了,待在东跨院倒也勤勤恳恳,没再出过什么乱子。至于仅有的两个家丁,那两个也是许嬷嬷的远房亲戚,夫人应该是知道了,也没有要赶走他们的意思,选择首接忽视……”
沐风喋喋不休的汇报着从东跨院打探到的所有事情,语气里分明是对乔青璃的佩服和赞赏,这让萧雁南越听越不爽。“她倒是沉得住气,既然她要这个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好名声,那我怎好扰了她的计划,不用管她,只要她没有什么动作,就不要管,至于府里的下人怎么对她,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就不用专门跑来告诉我了!”
沐风没想到萧雁南居然是这个反应,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将军对新夫人的厌恶程度,想到将军经历的一切都跟夫人的父亲有关,沐风觉得这也怪不了将军,可是夫人又何其无辜,哎,父债女还到底对还是错呢?
“是,将军,属下一会盯紧夫人,她若是有什么动作,属下一定及时来报。”
“嗯,记住,不要轻易去同情一个人!”萧雁南这句话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和警告,因为他发现乔青璃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厉害。
沐风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让将军不高兴了,于是便点头“属下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