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秋花,你们在哪?呜呜,你们不要死啊!”
婧姝听到春花的哭喊声,还有石头在耳边滚动的声音,她后脑勺很疼,想抬手摸一摸,结果发现手臂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想张口回应春花,嘴一张就有泥沙进来。她甚至无法正常呼吸,鼻孔都是泥沙。
幸好,腿还能动,她的腿又是踢又是弹,果然传来春花欢喜的声音:“沈姐姐、秋花!”
然后她头上的石头和树枝被艰难地移开,春花抓住了她的手:“沈姐姐,你等一会,我马上救你出来。”
小姑娘还算聪明,知道先来把她脸上的泥沙扒拉干净,婧姝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只见春花满脸都是血污和泥沙,十根手指头全是血,小姑娘也不知在这扒了多久?
“秋花呢?”
春花流着泪摇头:“不知道。”
婧姝看一眼天色,还是下午,未到黄昏,她们被埋没有多久,秋花还有救。
她和春花一起努力,终于从坑里爬了出来。并且除了后脑勺被砸,有一团黏糊的血,但己经没再流。
她竟然没受重伤,只是一些皮外伤。她忙拿出水壶喝了点糖水补充体力,又给春花喝一些。
春花满心都是妹妹,根本没去想,为什么被埋之后沈姐姐还有干净的水壶和糖水?
婧姝找到三人之前抱的那棵大树,突然,她看到熟悉的竹筐一角,忙喊秋花的名字。
虚弱的回应声从土堆里传来,婧妹大喜:“快,秋花就在这个竹筐下面。”
确实如此,秋花的头被竹筐罩住,没有受致命伤。但她的腿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大腿血肉模糊,根本无法动弹。
婧姝和春花齐力将她拉出来,小姑娘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喘哼的力气,明显是失血过多。
春花哪里见过这场面,吓的哭了起来:“怎么办沈姐姐?我们得赶紧回家给秋花找医生。”
但抬头望去,哪里还能找到回村的路?到处都被石土堵住,三人原本据的山谷,变成一片废墟之地。
秋花的情况让人担忧,但婧姝更担心的是,还会有余震。
这种情况下她也顾不得别的,救人亦是自救。必须赶快行动起来。
“把秋花的裤子撕下来,我给她伤口包扎。”
裤子和血肉黏在一起,春花一撕,秋花就发出痛苦的声音。婧姝从空间拿出清水、酒精、伤药和棉布,又拿了几颗抗生素,这种情况她只能做这么多。
清水洗去脏污,酒精往伤口上一淋,秋花痛的哭出声来:“姐姐,好疼。我要死了吗?”
婧姝忙说:“你不会死的,别哭,保存体力。”
上了药之后,用棉布包扎好,但秋花无法走动,春花把那个竹筐扒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放进去:“我背她回家。”
但在这之前细心的春花发现:“沈姐姐,你头上的伤口也要包扎。”
她帮婧姝洗去血污,上药包扎好。婧姝搀扶着她,辨认出方向,准备回村。
就在这时,余震来了。春花将竹筐放在地上,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除此之外别无它法,附近连个能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幸好余震没再造成地陷,只是附近的山石松动,要小心从头顶滚下的山石。
进山难,更别说这种情况下出山。婧姝不认识路,只能靠春花辨明方向,她提供后援,不时喂两姐妹一些糖水,还要防着秋花发烧。
一种无言的恐惧感从三人心中升起,首到春花说了句:“村子,会不会也塌了?”
这都不用说,离得这么近,石子村肯定在地震之中。婧姝的心像压了千斤巨石,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她不禁想到前世爷爷的死,难道重生之后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也没能保住爷爷的命吗?
不,爷爷一定会没事的!爷爷答应了她,会等她回家的。
她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泪流不止。忙擦干净,怕影响两姐妹。她还要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出去呢!
没走多远,隐隐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春花停下脚步:“是王西婶的声音。”
虽然三人都讨厌她,但这种情况下当然要施以援手,并且多一个人出去的机会越大。
春花凝神细听,忙指向一片石堆:“在里面。”
放下竹筐,两人忙来搬石头,果然,赵西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救、救命啊。”
很快,她的头露了出来,一看是春花和婧姝,她面露喜色:“太好了,好春花,快救西婶,西婶摘了不少蘑菇,都给你。”
“沈姑娘,你的棉袜子,我还你,我都没舍得穿,想着等过年再穿,好好地收在我家里呢!”
婧姝发现她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但她露出来的部分并没有致命伤。
两人快速扒着石头,很快,她的肩膀、双臂、胸口露了出来。春花伸手拉她,她痛苦地喊停:“别拉,好痛,你快把婶扯成两半了。”
这时婧姝发现,她腰部的石土,被染成了黑褐色,那是血的颜色。
随着春花的拉扯,她的腹部露了出来,同时露出来的还有血肉模糊的肠子。婧姝惊恐地指给春花看,小姑娘吓的跌坐在地上。
“西婶,你……”
赵西婶顺着两人的目光往下一看,眼神中满是惊恐:“这是啥?这是谁的?”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哭了起来:“婶不想死啊!救救我,我,我还好好的,这不是我的。”
突然,她又说:“好渴啊,婶好渴。”
婧姝倒了一瓶盖糖水,让春花喂她,她喝了水,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真甜啊!”
随即,看着婧姝手中的水壶,双臂垂了下来,眼睛还睁着,却己经没了气息。
春花瘫坐在她面前,哭着合上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