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乔闻言吓得掀开被子低头去看。
好在衣服虽皱巴,但还是齐整的。
她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问,“我不会吐了你一身吧?”
宋南乔确实不记得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不愿意坐接驳车回去,是纪则衍陪着她走回去。
后来路上发生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以至于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去看自己身上。
纪则衍沉默了几息,“看来你是真忘了。”
宋南乔听了心下更是不安,“我真撒酒疯犯浑了?”
纪则衍无奈苦笑。
是啊,跟她个小醉鬼较真做什么呢。
她自己都说了是酒精的错。
就算记得又怎样。
于是他轻描淡写开口,“没有,忘了也好。”
毕竟有些话,如果当事人都忘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当作她没说过。
宋南乔不乐意他的含糊其辞,“不行,你今天要把话给我说清楚。”
“行吧。既然你要求我也没有再隐瞒你的必要。”电话那头他慢悠悠道。
“昨晚我背你回来,你说为了以表谢意,今后愿为我鞠躬尽瘁。怎么样?宋总要是想起来了,我在这里先代表瑞森全体员工欢迎您的加入?”
她被他带偏,“得了吧,你可雇不起我。”
“那可怎么办。”他故作苦恼,“不然宋总看在我亲自给您送早餐的份上,再考虑考虑?”
“什么意思?你在门口?”
“是,劳驾下来开个门?”
**
回程的飞机上,大家都免不了有些低落。
在珈澜岛的日子就像踏足世外桃源。
身边有朋友,有风景,有美食,什么都不用想,只尽情去享受便好。
如今度假结束,犹若从美梦中醒来。
宋南乔返回中舟第一天,就收到了钟思莞的辞呈。
看她春风满面,颇为羡慕。
“你这嘴角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就没掉下来过。”
钟思莞听了,眉梢喜意更盛。
“那没办法,估计接下来一个月我每天都会这样,还请宋总多担待。”
宋南乔笑,又问,“那之后你去L国,你家那位怎么办?异国恋?”
钟思莞笑盈盈:“他家正好也有意扩展在L国的市场,等这边的交接好,半年后他也会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宋南乔由衷为她高兴,“再之后呢,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钟思莞耸了耸肩,“你还说我呢,你的打算呢,亲爱的?”
宋南乔装傻,“什么什么打算啊。”
钟思莞环胸睨她,一副你少跟老娘装傻充愣的模样。
而后又轻叹一声,看向宋南乔的神色带上了关切和忧心。
“汀夏和霍董联姻的事我听说了,早晚有一天也会轮到你,小乔,你得好好考虑你和纪则衍今后的路了。我能看出来,你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不是吗?”
宋南乔苦笑承认,“我知道,只是……”
她想起宋思决和南慈不算完美的收场,沉疑不决。
钟思莞:“俗话说大路不走草成窝,人不前行路不多。你可以试着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
宋南乔有些迷茫,轻声说,“是吗?也许吧……”
钟思莞也不想太逼她,拍了拍她的肩。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宋南乔心中一暖,笑着点头,“嗯,谢谢。”
又过了几天。
云汀夏与霍家掌权人霍辞悯定下婚约的事正式向外界宣告。
圈中无人不震惊。
毕竟霍辞悯是出了名的面热心狠,被称作笑面阎罗,一首以来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女伴。
都在猜他是不是无性恋,这辈子就这样了。
谁曾想一上来就是联姻的重磅消息。
对象还是圈内大小姐派头十足,热烈如骄阳,张扬似玫瑰的云汀夏。
完全是极与极,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萧越和司修翊也是在云汀夏和宋南乔坦白那天得知的。
那晚两人在别墅外被萧司瞧见。
萧司得知,惊愕非常,想说什么最后化作的只有叹息。
最后是从两个人变成西个人坐在路边沉默喝着冰啤。
公开这天,宋南乔放不下心她,早早下了班去找云汀夏。
她到她的公寓时,云汀夏正配合着为婚纱量体裁衣。
见她到了,原本兴致缺缺的脸上登时眉开眼笑。
对她招手道:“快来快来,我给你选了几套伴娘服,来看看你喜欢哪一套。”
宋南乔五味杂陈,面上配合地作出兴致盎然的神情,过去看她为她选的伴娘礼服。
从云汀夏口中得知她晚饭和霍辞悯一起,宋南乔没有久留。
选好了礼服,量了尺寸,又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便要离开。
云汀夏知道她今天过来是因为担心她。
走之前笑着给她一个结实的抱抱。
她说:“我这些天想了很多,过去我这么执着地要寻他的下落,不过是不敢接受他很大概率是己经不在了的事实,自我欺骗他一定有苦难言,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去找到他,放任自己沉溺在编织的梦境里。
现在看来真的太过固执,我不要当那样的人,也不要下半辈子都沉浸在那之中,过那种生活。
所以不用担心我小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后悔答应联姻,我的人生不是只有和沈恪在一起才叫圆满不是吗?”
宋南乔怔了怔,莞尔,“是,沈恪也只不过是你万千种幸福之一。没有他你也同样能过得精彩。”
刚出了电梯,宋南乔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她划开,待听清电话那头说的话。
巨大的震愕冲击得让她僵住说不出话。
待反应过来后,宋南乔朝车停放的位置跑去,以最快速度赶往医院。
当她到达,看到钟思莞扑在盖着白布的人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宋南乔的堂兄宋津行,今希的姐姐今意,以及其他几个钟思莞的好友,红着眼圈去劝钟思莞放开。
原本坐在一旁木然垂着头,一身血迹的男人突然冲上来,用力将钟思莞扯开。
“钟思莞你清醒一点!他己经死了!”
医护人员就势将病床上的人推走。
钟思莞缓慢地将视线移动到他身上。
看清他后,以迅雷不及掩耳速狠狠扇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被她打得脸歪向一边,嘴角渗出血迹。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才是应该下去的那个人。”
钟思莞声音冷沉,一字一句,带着浓烈锋利的恨意。
周围众人惊愣,而后很快回神上前将两人拉开。
而宋南乔也因钟思莞的一巴掌,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他是温先生那个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弟弟。
珈澜岛之行前,在中舟茶水间的记忆涌入宋南乔的脑海。
男人被钟思莞打得脑袋嗡嗡作响。
片刻,他回神。勾唇冷嗤,毫不在意抹掉唇角的血迹。
“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他突然挣开,“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从来都看不到我?”
男人双手大力钳住钟思莞的肩膀质问:“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甚至更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钟思莞冷眼抬头看他。
“对。今天躺在那里的人如果是你我只会拍手称快。”
男人面色瞬间退散得一干二净。
他松开手,踉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