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嘀咕声钻进耳朵里,叶晨面不改色,贺秀莲却有些不自在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叶晨能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坐在易中海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个肚子,官腔十足地补充了一句:“嗯,以后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大家要搞好团结!当然了,也要遵守咱们大院的规矩!”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叶晨,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敲打他这个新来的。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他的眼镜,端着他那标志性的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嘴角挂着一丝算计的笑容,没说话,但那眼神滴溜溜地转,显然是在盘算着什么。这新来的邻居,能不能给他带来点什么“好处”呢?或者,看热闹本身就是一种“好处”。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但异常尖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哼!互相关照?我看是没良心、不孝顺的白眼狼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虽然身形佝偻,但眼神却很矍铄,此刻正不满地瞪着叶晨。
是聋老太!
叶晨心里微微一动。这位可是院里的老资格,五保户,据说年轻时还上过战场,虽然耳朵不好使,但辈分高,院里不少人都敬着她,连几位大爷有时候都得让她三分。
“老太太,您这话怎么说的?”易中海赶紧打圆场,语气也客气了几分。
聋老太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指着叶晨的方向:“怎么说的?老婆子我问你!你小子,是你舅舅的外甥吧?你舅舅以前对我老婆子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你今天搬进来一整天了!一整天!你有没有说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孝心?”
这话一出,院里不少人看叶晨的眼神就变了。
这年头,“孝道”可是个大帽子,谁要是被扣上不孝的罪名,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贺秀莲更是紧张得脸都白了,她不知道叶晨舅舅和这位老太太有什么渊源,但听这意思,好像叶晨理亏了。
叶晨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正是住在中院的傻柱何雨柱。
他几步冲到聋老太身边,扶着她,然后瞪着叶晨,粗声粗气地吼道:
“嘿!说你呢!小子!聋老太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太太赔个不是!”
傻柱跟聋老太关系好,这是全院都知道的。他这一出头,火药味顿时就浓了。
叶晨眼神一冷,看着傻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傻柱同志,现在是全院大会,有事说事。至于拜访老太太,那是我们家的私事,等开完会再说,不劳你操心。”
“嘿!你小子还敢顶嘴?”傻柱眼睛一瞪,把袖子往上一撸,看样子是想动手,“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傻柱!”眼看就要打起来,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给我坐下!干什么呢?无法无天了你!”
刘海中也沉下脸:“何雨柱同志!注意你的态度!这是在开全院大会,不是让你来撒泼的!”
傻柱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但被易中海和刘海中接连呵斥,又看了看旁边确实人多眼杂,最终还是悻悻地哼了一声,扶着聋老太重新坐下,但那眼神,还跟刀子似的往叶晨身上剜。
聋老太也气哼哼地坐下了,嘴里还嘟囔着:“没良心的东西……”
叶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聋老太突然发难,八成跟贾家脱不了干系。
傻柱就更不用说了,他跟秦淮茹那点事儿,院里谁看不出来?这是合起伙来想先给他扣个“不孝”的帽子,在道德上压他一头呢。
呵,想得美。
易中海见暂时控制住了场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好了,刚才那是个小插曲。咱们继续说第二件事,这也是今天开会的重点。”
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叶晨身上:“今天中午,贾张氏同志,在……呃,在前院叶晨同志家门口,发生了一点意外,受了伤。”
“这件事,性质比较严重,影响也比较坏。所以,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贾张氏同志一个交代,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人群后面就传来一阵夸张的哭嚎声。
“哎呦喂……我的老腰啊……疼死我了……没法活了啊……”
只见秦淮茹搀扶着贾张氏,从后院她们家屋里走了出来。
贾张氏一手捂着腰,一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痛苦,走一步哼唧三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样。
秦淮茹则是一脸的担忧和焦急,低声劝着:“妈,您慢点……小心点……”
两人一出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贾张氏被秦淮茹扶着,走到院子中间,也不坐下,首接就指着叶晨,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和愤怒:
“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畜生!他打我!他把我推倒在地!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他打散架了!哎呦……我的妈呀……”
她一边喊,一边还配合着干嚎了几声,眼泪没见着,那悲愤的表情倒是十足十的。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小王八蛋刚搬来第一天就敢打老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必须严惩!”
“必须把他赶出我们大院!赔我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贾张氏唾沫横飞,手指头都快戳到叶晨脸上了。
贺秀莲吓得往后一躲,叶晨伸手将她揽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贾张氏表演。
好家伙,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易中海皱着眉头:“贾张氏,你先别激动。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晨同志为什么会打你?”
刘海中也板着脸,官威十足地道:“对!贾张氏同志,你要实事求是地讲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能随口诬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