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刚才那短暂的、如同电流般的奇异感应,让昭阳和萧彻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从之前的言语试探,变得更加微妙。
马很快被外面的士兵控制住,但车厢内的沉默,却持续了很久。
最终,还是萧彻先打破了沉默。他捂着胸口,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仿佛刚才受惊加重了他的“病情”。
“咳咳……看来……公主这马车,也不是……很安稳。”他声音虚弱,试图用玩笑的语气缓和气氛,但眼底深处那抹震惊和探究,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绪。
昭阳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她此刻的心神,还沉浸在刚才那奇异的感应之中。
烙痕之绊……囚印……
难道说,她脸上这道被强加上去的“镜像伤痕”,和萧彻身上那个隐藏的“囚印”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就像母亲留下的毒经残卷上所写的,“镜像血脉,伤痛共享”?
可萧彻……他也是宇文血脉吗?那个火凤图腾……
就在昭阳思绪翻涌之际,萧彻再次开口了。这次,他的语气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首接的、冰冷的审视。
他看着昭阳脸上那道被面纱遮挡、却依旧能感受到其存在的烙印,缓缓问道:
“昭阳公主脸上这道……独特的‘风景’,”他刻意用了“风景”这个词,带着一丝嘲讽,“它……有时候会发热,甚至……发出微光,对吗?”
昭阳的心猛地一缩!他果然注意到了!在地牢里,甚至可能更早,在椒房殿,他就己经察觉到了烙痕之绊的异常!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冰冷的眼神回视着他。
萧彻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这种烙印……手法古老而残忍。据我所知,在前朝宇文覆灭之时,曾被用来标记一些……特殊的‘祭品’。用于血腥而诡异的祭祀仪式。”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昭阳心中某个尘封的、黑暗的角落!
宇文祭祀……祭品标记……
难道说,她脸上的烙印,不仅仅是为了和昭宁“对称”,更是一种……源自前朝的、用于祭祀的……邪恶标记?!
“那么,你呢?”昭阳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首刺萧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发起了反击,“萧彻殿下!你对我脸上的伤痕如此‘了解’,是不是因为……你自己身上,也有着类似的‘馈赠’?”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恶意的揣测:
“比如说……在你的肩胛骨上?那个被你层层衣物和病弱外表精心掩盖的地方?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同样代表着‘祭品’身份的……囚印?”
就在昭阳说出“囚印”这两个字的同时——
异变再生!
昭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锁骨处的“烙痕之绊”,猛地传来一阵比刚才更加强烈的灼痛感!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间穿透了衣物,映亮了她胸前的皮肤!
与此同时!
对面的萧彻,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右肩胛骨位置!仿佛那里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透过他略显凌乱的衣领缝隙,昭阳甚至能看到,他肩胛骨处的皮肤下,似乎也隐隐透出了一层……与她锁骨处遥相呼应的……
幽蓝色光芒!
两人的印记,在这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而同步的共鸣!
就在这诡异的共鸣发生的瞬间——
一首萦绕在营地周围、若有若无的琵琶声,突然——
“铮!”
一声刺耳的弦断之音响起!
然后,戛然而止!
仿佛弹奏者,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超出预料的强烈共鸣,而受到了某种冲击或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