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的蓝光和灼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更加诡异和紧张的气氛。
萧彻捂着肩膀,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看向昭阳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昭阳也同样心有余悸。刚才那强烈的共鸣,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和萧彻之间建立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超越身体的连接。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对方此刻身体里翻涌的痛苦和……某种深藏的黑暗能量?
而玉无瑕那突然中断的琵琶声,更是让她心生警惕。这个女人,她到底知道多少?她又想在这盘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看来……”萧彻终于缓过气来,他放下捂着肩膀的手,脸上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昭阳公主的想象力……真是……咳咳……超乎常人的……丰富。”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苍白无力的辩解,己经等同于默认。
他站起身,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和昭阳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夜深了,在下……咳咳……还是不打扰公主休息了。”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也似的离开了昭阳的马车。
昭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疑云更重,但也隐隐抓住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萧彻身上,果然也有类似的印记。而且,他们的印记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共鸣。这种共鸣,似乎连玉无瑕都感到意外或忌惮。
这或许……是她对抗太后、对抗这该死命运的一个……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天,队伍继续向西。或许是因为之前驿站的流言和昭阳的“不安分”,又或许是因为昭宁的死讯让某些人改变了策略,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也更加谨慎。
他们选择的路线,也越来越偏僻,甚至开始进入一些人迹罕至的、地势险峻的山区。
这天下午,队伍正在穿越一条狭窄而陡峭的戈壁峡谷。峡谷两侧是光秃秃的、被风沙侵蚀得奇形怪状的赭红色岩壁,抬头只能看到一线狭长的天空。
这种地形,简首是天然的伏击场!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士兵,此刻也感到了不安。谢长戈更是下令全队保持最高警戒,斥候前出探路。
然而,危险还是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就在队伍行进到峡谷最狭窄处的时候——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无数支黑色的羽箭,如同毒蛇般,从两侧高耸的岩壁上方,朝着队伍中间,特别是昭阳和萧彻所在的马车,铺天盖地地攒射而来!
“敌袭!有埋伏!”谢长戈怒吼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格挡着射向自己的箭矢。
队伍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或者寻找掩体。马匹受惊,发出惊恐的嘶鸣,车夫也慌忙勒紧缰绳。
混乱中,昭阳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了那些从岩壁上现身的伏兵。
他们穿着粗陋的皮甲,脸上蒙着黑布,看起来像是……普通的马匪?
但他们的动作太快!配合太默契!手中的弓弩也绝非寻常匪徒能拥有的制式武器!
更重要的是——
昭阳的目光,落在一个刚刚射完一箭、正在重新搭箭的伏兵手腕上!他手腕上缠绕的布条,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松开了一角,露出了下面皮肤上烙印的一个……又无比熟悉的图案!
那是一个扭曲的……曼陀罗花!
是太后的人!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隶属于将作监的死士!
他们伪装成马匪,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小心!他们不是马匪!”昭阳立刻朝着外面大声示警,“是冲着我们来的!”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些伏兵中有人用一种沙哑的声音高喊起来,目标明确:
“抓住那个女的!要活的!她是祭品!”
“那个病秧子质子!杀了!”
果然!
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活捉自己这个“镜像祭品”,同时除掉可能带来变数的萧彻!
昭阳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太后己经等不及了。她要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峡谷里,彻底解决掉他们这两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