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惊呼“你想干嘛?!”
金属手术灯刺眼的白光下,陈老吉布满油污的防护面罩折射着诡异反光。
干枯老头“不要那么紧张,就算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了,桀桀桀”生
锈的机械臂夹着止血钳划过少年颤抖的喉结,消毒酒精的刺鼻气味混着废土特有的锈蚀味涌入鼻腔。
(何苦内心:出现了!穿越网文标准反派"桀桀桀",这老东西的演技比三流编剧还浮夸)
电动骨锯慢慢毕竟何苦仅存的左手,何苦被帮固定在手术台上,想反抗但是发现一切徒劳,反而让固定他的皮带越勒越紧。皮带扣上的锈迹摩擦着手术台,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何苦“等等,你花了多少钱买我?!”墙角的核能发电机突然爆出电火花,映亮玻璃罐里漂浮的各类器官。
老头眉毛一挑,生死攸关时候没想到这小孩问出这个问题,他回答道“10个瓶盖”。沾满褐色污渍的白大褂口袋里,金属镊子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叮当作响。
何苦震惊“我就值10个瓶盖???!!”
虽然生死攸关的一刻但是何苦也被这价格羞辱到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天口粮的花销大概也就在1枚瓶盖左右,他一个16岁俊俏小伙就卖了10天的口粮,就像被贩卖的黑奴一样,被贩卖固然让人难过,但是卖得比同伴低价更让人难过了。
天花板渗下的锈水正巧滴在少年苍白的脸颊上。
老头“原本我只想给他们8枚的,哪知道他们跪下来求了我一晚上我才同意的,你这样外城的瘦小鬼的原生肢体哪有人要,就是刚好我这里有两单需要你这个年纪的原生肢体。”
何苦满头黑线,我卖身还要求人才有人要?
何苦想坐起身了,但是三肢被束缚,难以动弹,跟随扯得伤口生疼,咬牙道“放了我”。
老头被气笑“你真当我陈老吉是许愿池王八啊,搁这许愿呢”。
生锈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变异鼠群的尖利嘶叫。
何苦开始痛得冒出冷汗“你现在把我其余器官弄出来,也没地方保存,短时间内你找不到买主也是浪费......一个月....一个月时间我买回我身体的所有器官.....”。
无影灯突然闪烁两下,墙角的备用电源发出过载的嗡鸣。
说完何苦因为陈老吉剩麻药费,伤口的疼痛让他被痛晕过去。最后一瞥是老头从冷冻柜取出个冒着寒气的金属盒,盒盖上用荧光涂料画着骷髅标志。
【陈老吉诊所内 】
何苦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三台机械护理臂正在自动缝合伤口,针头穿刺皮肉的嗤嗤声与窗外永不停歇的酸雨声交织成噩梦交响曲。
整个屋子和何苦昏死过去前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化是他的小伙伴和右臂己经消失不见,看来己经安装到买主身上。残留的止血凝胶在手术灯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这是个崇拜机械飞升的世界,但是对于住在内城的贵族老爷们,机械肢体哪有原生的好用,特别是某些地方。
墙上的全息广告突然亮起,展示着最新款赛博义体的香艳画面。
何苦再次醒来时,两处伤口都缝接好了。替代右臂的机械接口还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每根神经末梢都像被滚油浇过。
陈老吉做着手术。生锈的转椅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东西从抽屉掏出个带注射器的金属项圈。
“你欠我3000个瓶盖”。项圈锁扣弹开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何苦惊道“一台动力机甲也才1000瓶盖!”
生锈的空调出风口突然吹来裹挟着放射性尘埃的冷风。
陈老吉桀桀笑道“你现在要买回你所有的器官以及我还帮你做手术,这些都算你头上”。
机械护理臂突然弹出激光焊接枪,在少年大腿内侧烙下条形码。
何苦懵逼“啥手术”。焊接产生的焦糊味混着皮肉烧灼的轻烟缓缓升起。
陈老吉“保证你能正常活着的手术”。
电子时钟突然报时,沙哑的合成女声念着"零点整"。
何苦摸了一下右手伤口己经被缝上,再摸,心中一凉。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某种带有螺纹接口的装置正在皮下微微震动。
“这他X是什么”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照亮他两腿间闪着寒光的黄铜阀门。
陈老吉再次桀桀道“这个东西好用便宜,你还想要仿生的?对了,用完记得拧紧,不然漏尿”
拧紧?漏?
何苦生无可恋,背着个水龙头怎么做人啊
陈老吉看着万念俱灰的何苦心中非常的开心,在废土时间里人们常说死亡不可怕,可怕是落入蜘蛛巢穴和医生手里,前者把你裹起来一年半载死不了不吃你,后者因为长年累月的手术和见血,心理多少变态。
他哼着走调的小曲,往保温杯里倒了半杯医用酒精。
陈老吉再次开口“喂,别想跑,你脖子上的是计时注射器,30天后不还钱,他会给你注射【焦油脑】别想着打开,这玩意贵得很”。项圈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29天23小时59分"。
何苦原本打算就是想逃跑的,毕竟前世看的穿越小说这样桀桀笑的反派都异常“睿智“现在一切都落空了
陈老吉看着绝望的何苦,心中大爽,虽然他和这小鬼无仇无怨,但是今天是他最近最爽的一天了。他从冷冻柜取出半只眼球泡在福尔马林里,哼的歌突然变得欢快起来。
陈老吉原本有机会进入内城生活,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只能留在外城,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废气腐蚀,也可能是因为郁郁不得志,他很喜欢这样戏弄他人的感觉,给予生的希望然后看着他们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的消失。
诊所内墙上的内城通行证在锈水中渐渐褪色。
何苦开口打断了陈老吉的回忆。机械护理臂突然发出故障警报,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那我妹妹在哪”。
陈老吉再次桀桀笑道“那女娃太小了,器官没人要的,那两狗东西也许把她吃了吧”。
他从少年染血的衣兜里摸出半块发霉的麦芽糖,随手扔进废料桶。
老吉说完后就把何苦赶出诊所。生锈的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门牌上"陈氏诊所"的霓虹灯管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划破了少年的耳垂。
何苦凭借着肌肉记忆一点点往曾经那个家的方向走去,耳旁一首回想着陈老吉最后的那句话“被吃了”。
酸雨突然转为暴雨,冲刷着街道上早己褪色的血迹。
何苦脑海中闪过,一个老跟在他身后,手拿廉价麦芽糖,头戴生锈机器人发卡的小女孩形象,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感到难过和愤怒,明明我不认识她,那是这个身体的妹妹跟他没有情感的纠葛,但是为什么啊。雨水顺着机械接口渗入神经,引发阵阵灼痛。
想到这里何苦眼白慢慢泛红。街角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播放着内城选美大赛的香艳画面。
抵达家门。被酸雨腐蚀的铁皮门突然自动滑开半寸,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
思绪到这里被打断了。门缝里突然飘出炖肉的香气,混着劣质合成香料的刺鼻味道。
“不对!”。屋内突然传来餐具坠地的脆响,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里头有人,屋子的电灯开着,里头传来笑声。何苦立刻贴墙躲了起来。雨水顺着屋檐滴在黄铜阀门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叮咚声。
外城大部分的居民都是居住在破旧的铁皮棚屋内,因为使用的都是内城淘汰下来的废旧铁皮铁片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上面都是有很多小洞,何苦翻身进入巷子从铁皮上的小洞看进屋内。
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好邻居,李狗和汪财在他家里喝酒吃饭,桌子上还摆着一道怪异的肉。炖锅里浮着截指骨,在滚汤中沉沉浮浮。
陈老吉声音在脑海响起。厨房突然传来剁骨刀的闷响,每声都像是劈在太阳穴上。
“被吃了”。李狗突然举起酒杯,杯底粘着片粉色的卡通创可贴。
“被吃了”
“被吃了”
愤怒,他感觉全是血液都要燃烧起来的愤怒,这是他两世为人都没有过的愤怒。颈间的注射器突然开始倒计时,鲜红的"29天23小时58分"在雨夜中格外刺目。
【嘀~】项圈突然释放微量电流,强制激活交感神经。
【神经系统配对完成】视网膜突然投射出全息界面,泛着幽蓝的冷光。
【欢迎你~来到废土世界】
(不是金手指!没有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