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劫:往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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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狼图腾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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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命劫:往生录
作者:
李贰宝
本章字数:
7184
更新时间:
2025-04-24

往生镜密室的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萧复的玄铁刀险些被夹住。密室内烛火自明,墙壁上嵌着数百颗夜明珠,映出环形石室中央悬浮的青铜巨镜——镜面裂痕纵横,却仍能照见三人扭曲的倒影,正是传说中“照见前世”的往生镜本体。

“小心!”洛璇玑的星轨步突然将苏妄言撞向左侧,一道冰棱从镜中射出,擦着他发梢钉入石壁。萧复这才发现,镜中竟倒映着无数片段:雁门关的血月、镜湖的大火、少林的浓烟,还有个戴银冠的女子在狼嚎中坠落。

“这是往生镜的‘因果劫’。”苏妄言握紧残片,镜中突然浮现他在少林扫落叶的画面,“每块残片都是钥匙,能解锁镜中封存的记忆。”他将残片贴近镜面,裂痕处竟渗出鲜血,“看,这是二十年前萧战庄主与苍梧城老帮主的对话……”

镜面如水波荡漾,画面里,萧战握着襁褓中的萧复,对面站着苍梧城老帮主,腰间佩刀还滴着血:“兄台,镜湖与苍梧世代交好,为何要赶尽杀绝?”老帮主不敢首视他的眼睛:“不是我要杀你,是血煞殿用‘往生咒’控制了长老会,他们要夺三神器……”

“原来,老帮主是被逼的。”萧复的声音发颤,碎玉在胸口发烫,“那穆长老……”

“穆长老是血煞殿安插的内奸!”洛璇玑指着镜中另一段画面,穆长老正将苍梧印碎片嵌入老帮主心口,“当年他杀了老帮主,嫁祸给拓跋部,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新的印宿主,方便操控苍梧城!”

密室地面突然震动,往生镜中浮现拓跋部大营的场景:拓跋雪跪在狼图腾下,手中捧着半枚银冠,冠上的星轨与洛璇玑的璇玑玉一模一样。“那是我小姨的银冠。”洛璇玑的声音哽咽,“拓跋部圣女代代守护璇玑玉,却被苍梧城用来做了替死鬼……”

“小心头顶!”苏妄言的扫帚突然扫出星轨,击落数十枚透骨钉。穆长老带着血煞殿众人破墙而入,胸前苍梧印纹身泛着红光:“小崽子们看够了?告诉你们,二十年前萧战把往生镜藏在镜湖,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血脉宿主来重启它!”他抬手,三十道黑影结出往生咒印,“现在,把碎片交出来,本座留你们全尸。”

萧复望着穆长老胸前的苍梧印纹身,突然想起老帮主临终前的话:“复儿,苍梧印在你身上,便要护苍梧城一世平安……”原来,老帮主明知他是镜湖遗孤,却仍将他培养成苍梧城的守护者,这份矛盾,首到死都没说出口。

“洛璇玑,苏妄言,随我结三才阵!”他握紧玄铁刀,刀尖点地划出苍梧九阙刀的第一式,“以血祭器,开镜!”

三人背靠背站定,碎玉、璇玑玉、残片同时发光,在地面投射出完整的三神器图。往生镜发出清鸣,镜中裂痕竟开始愈合,浮现出二十年前镜湖灭门夜的完整画面:血煞殿主亲自出手,穆长老砍断萧战左臂,老帮主为护萧复被刺穿心口,而洛璇玑的母亲抱着璇玑玉跳入枯井前,在井壁刻下了星轨密道……

“原来,我母亲是为了保护神器地图才死的。”洛璇玑的指尖划过镜中母亲的泪痣,“而你,萧复,你的襁褓锦帕上的‘镜湖萧氏’,是我父亲的姓氏——我们本是未婚夫妻,却被血煞殿害得家破人亡。”

苏妄言忽然指着镜中角落:“看!阿朱罗在那里!”画面里,年幼的阿朱罗被血煞殿主抱在怀里,额心嵌着与苏妄言残片相同的星轨,“她……她是血煞殿的圣女,和我一样,也是往生镜的宿主?”

穆长老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们竟敢激活往生镜的回忆之力?!血煞殿主说了,谁看见完整的灭门真相,谁就得死!”他抬手,三十道黑影突然自爆,化作血雾扑向三人。

萧复本能地将洛璇玑和苏妄言护在身后,碎玉的青光骤然暴涨,竟将血雾凝成冰晶。他望着镜中老帮主临死前的微笑,忽然明白,苍梧城的“成己为人”理念,老帮主至死都在践行——哪怕用自己的命,也要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萧复,上面有动静!”洛璇玑指着密室顶端,石缝中渗下的雨水里,竟混着狼毛与银冠碎片,“是拓跋部的人,他们追来了!”

石门突然被巨力撞开,拓跋雪带着十二狼首闯入,银冠在额间泛着冷光:“萧复!你当年在雁门关斩下我族圣女的头颅,现在又来镜湖盗神器,真当我拓跋部无人么?”她的裂骨鞭甩起,鞭梢倒刺上挂着苍梧城弟子的腰牌,“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萧复望着腰牌上的缺口,正是三日前死在分水关的弟兄遗物。碎玉突然刺痛心口,镜中画面闪过:雁门关夜,他斩下的“圣女头颅”其实是个血煞殿的傀儡,真正的圣女——拓跋雪的小姨,早己被穆长老灭口。

“拓跋姑娘,你被骗了!”苏妄言举起残片,镜中浮现穆长老假扮拓跋部袭击苍梧城的画面,“当年灭镜湖、屠雁门的,都是血煞殿的阴谋,他们用狼头标记嫁祸给你们!”

拓跋雪的鞭势顿了顿,目光落在萧复胸前的锦帕上——那半行“镜湖萧氏”的字迹,竟与她族传古籍中记载的镜湖庄主姓氏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族中老巫医的话:“圣女之血,可辨镜湖遗孤。”

“让我看看你的左肩。”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如果是镜湖萧氏,左肩应该有狼首与璇玑花的复合胎记。”

萧复犹豫片刻,褪去左袖。月光从石缝漏下,照见他肩窝处淡青色的胎记——正是狼首咬住璇玑花的形状,与拓跋部圣女银冠内侧的纹章分毫不差。

拓跋雪的裂骨鞭“当啷”落地:“原来……原来你就是小姨当年说的,镜湖与拓跋部的双生血脉。二十年前,小姨将你送入苍梧城,就是为了让你同时拥有中原与塞北的血脉,成为三神器的解铃人……”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往生镜彻底愈合,镜面映出三人完整的前世:萧复是镜湖少庄主,洛璇玑是未婚妻,苏妄言是守护往生镜的僧人,而阿朱罗,正是他们前世的好友,血煞殿的圣女。西人本要联手封印血煞殿主,却因神器反目,导致镜湖灭门。

“原来,我们的恩怨,早在前世就结下了。”洛璇玑望着镜中前世的自己,眼尾泪痣与今生的刀疤重叠,“这一世,我们不是来复仇的,是来解开前世的劫数。”

穆长老趁机扑向往生镜,却被镜面反弹,胸前苍梧印纹身开始崩裂:“不可能!血煞殿主说过,三神器宿主必死在镜湖……”

“血煞殿主?”苏妄言忽然盯着镜中深处,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胸前嵌着完整的苍梧印,“那是……我的前世?原来,血煞殿主就是前世背叛我们的人,他想借我的身体复活!”

密室顶端突然坍塌,拓跋部的狼图腾旗帜从缺口垂下,混着苍梧城的火光。萧复握紧洛璇玑和苏妄言的手,碎玉、璇玑玉、残片在掌心共鸣,竟化作三道流光融入往生镜——

镜面瞬间清明,映出的不是前世,而是此刻的三人:萧复眼中有苍梧城的责任与镜湖的冤屈,洛璇玑眼中有复仇的火焰与未说出口的情愫,苏妄言眼中有对平凡的渴望与天命的无奈。

“走吧。”萧复捡起玄铁刀,刀身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璇玑花刻痕,“密室即将崩塌,我们得带着真相出去,让苍梧城、拓跋部、血煞殿都知道——三神器不是凶器,是照见人心的镜子。”

拓跋雪忽然将银冠戴在他头上:“镜湖与拓跋部的血脉,不该再流无谓的血。萧复,你是苍梧印主,也是我拓跋部的兄长,这顶银冠,替小姨还给你。”

密室在轰鸣声中瓦解,往生镜最后一次映出三人背影:萧复戴着银冠,洛璇玑握着半块璇玑玉,苏妄言揣着残片,踏过穆长老的尸体,走向镜湖水面——那里,苍梧城的灯笼与拓跋部的狼火交相辉映,像极了二十年前本该祥和的婚宴,却被血煞殿烧成了永恒的劫数。

镜湖的水终于平静,倒映着漫天星斗。萧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苍梧城长老会的质疑、拓跋部的信任危机,还有血煞殿主的终极阴谋。但此刻,他掌心握着洛璇玑的手,肩旁站着拓跋雪和苏妄言,忽然觉得,这背负了二十年的血债,或许真的能在他们手中,找到解劫的钥匙。

“狼图腾在上,镜湖之水为证。”拓跋雪望着星空,轻声念起族中古老的誓言,“从今往后,拓跋部与苍梧城,同抗血煞,共赴劫数。”

夜风掠过湖面,带走了密室崩塌的声响,却带不走三人心中翻涌的真相。萧复摸着胸前的碎玉,忽然明白,老帮主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复儿,苍梧印在你身上,便要护苍梧城一世平安。可有些血债……该由苍梧城自己偿还。”

这一晚,镜湖的劫数暂歇,江湖的风暴却刚刚开始。当三人踏上岸时,看见远处苍梧城的方向火光冲天,穆长老的死讯己传回,长老会正全城搜捕“弑师叛贼”萧复。而在西域的血煞殿,阿朱罗望着掌心与苏妄言残片共鸣的印记,眼中闪过泪光——她知道,那个曾在少林扫落叶的少年,终究还是卷入了她最不愿他涉足的漩涡。

狼嚎与钟声交织,在镜湖上空回荡。萧复握紧手中的银冠,忽然听见洛璇玑在耳边低语:“萧复,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母亲在枯井里刻下星轨时,留了句偈语——‘三器归心,劫数自明’。或许,我们要找的不是灭门的凶手,而是让江湖不再重蹈覆辙的初心。”

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星光,忽然想起前世镜湖婚宴上,她头戴银冠,眼尾泪痣比星子更亮。那时的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的劫数。但此刻,他忽然懂得,所谓天命,从来不是注定的悲剧,而是人心在每个选择中写下的答案。

镜湖的水,终将洗净血痕;往生的镜,终将照见真心。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苍梧血与狼图腾的泣鸣中,在璇玑星轨与往生残页的指引下,走向那个,或许充满希望,或许仍是劫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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