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血煞殿的祭坛在黎明前显形,十二根石柱上缠绕着狼毒与璇玑花,中央石棺里躺着与苏妄言一模一样的躯体,胸口嵌着完整的苍梧印,正是血煞殿主的今生容器。
“萧复,洛璇玑,苏妄言,本座等你们很久了。”血煞殿主的声音从石棺中传出,“带着三神器来献祭吧,本座可封你们为西域法王,永享长生。”
洛璇玑的星轨步突然踏碎祭坛符文,璇玑玉划出北斗:“镜湖秘典记载,三神器的真正力量,是让天下人看见自己的初心。你以为操控命运,就能填补前世的遗憾?”
石棺轰然开启,血煞殿主站起,面容在苏妄言与前世背叛者之间切换:“遗憾?本座只是想让镜湖的血,不再白流!二十年前,萧战把三神器分给你们,不就是想让你们互相残杀,为本座铺路?”
萧复的银冠突然发出狼嚎,镜湖密室中萧战庄主的遗书飘出:“复儿,若见此信,便知父志——三神器非劫,是人心的试金石。苍梧城老帮主以命换你成长,拓跋部圣女以血护你周全,你该懂,仇恨不该延续。”
苏妄言将残片按在石棺上,镜中映出阿朱罗的前世记忆:她跪在往生镜前,用自己的圣女血为苏妄言种下逆天命体质,宁愿承受千年灼魂之苦,也要让他做个普通人。他忽然流泪,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她用命换来的重逢。
“阿朱罗,对不起。”他望向躲在石柱后的少女,“我早该知道,雪夜的热粥,不是巧合,是你用二十年,为我熬的一碗真心。”
血煞殿主趁机扑向洛璇玑,璇玑玉的青光突然暴涨,映出她右颊刀疤的真相——那是二十年前为保护萧复,被穆长老砍伤的,与前世泪痣重叠的印记。萧复的玄铁刀及时劈来,刀风带起的气流,竟将石棺上的苍梧印震落。
“看!”拓跋雪的裂骨鞭甩动,银冠狼眸照出石棺底部的刻字,“血煞殿主,你根本不是往生镜选定的宿主,你只是个偷走苍梧印的贼!真正的三神器宿主,是镜湖萧氏、拓跋洛氏、少林虚言的转世!”
血煞殿主的虚影终于崩塌,露出石棺中真正的秘密——三神器宿主的血脉,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萧战庄主用往生镜改写,现在的他们,不再是神器的容器,而是能掌控神器的人。
萧复捡起苍梧印,碎玉与完整的印身共鸣,竟在掌心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血脉。他忽然明白,老帮主说的“护城”,不是护苍梧城,而是护天下人心中的正义。
“洛璇玑,苏妄言,阿朱罗,拓跋雪。”他望向同伴,银冠上的星轨与璇玑玉、残片的光芒交织,“三神器己经归心,现在,该让江湖知道,镜湖的血,苍梧的印,往生的镜,从来都在人心,不在天命。”
西域的风沙掠过祭坛,带走了血煞殿主的最后一声怒吼。苏妄言握着阿朱罗的手,发现她额心的朱砂痣己化作流萤,那是往生镜送给他们的,凡人的幸福。
镜湖的水,此刻倒映着西域的朝阳,三神器的光芒化作三道流光,飞向中原、塞北、西域,所过之处,往生咒消散,人心觉醒。萧复知道,第一卷的血劫到此为止,但属于他们的江湖,才刚刚开始——在三器初汇之后,在人心胜过天命之后,他们将带着镜碎后的微光,走向那个,由自己亲手写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