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似乎都凝滞了。
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见,又带着几分扭曲的光影。
“不能生了……”
这西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许大茂的心尖上!
他脸上的幸灾乐祸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苍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抽干。
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娄晓娥结婚这么多年,肚子一首没动静?
为什么看了那么多医生,都说晓娥身体没问题?
为什么每次他想带晓娥再去检查,她都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为什么街坊邻居总在背后指指点点,看他的眼神带着怜悯和嘲弄?
所有的为什么,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那个如同梦魇般缠绕他多年的谜团,那个让他无数次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暗自憋屈的根源,竟然是……傻柱!
是这个和他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用拳头,毁了他作为男人的根本!
“嗡——”
许大茂只觉得脑袋里一声巨响,眼前阵阵发黑,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狂怒,如同积蓄了多年的火山熔岩,轰然爆发!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极致的愤怒!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子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死死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而此刻的何雨柱,正躺在临时搬来的躺椅上哼哼唧唧。
刚才陈松平爆出这个惊天大料,他也懵了片刻,随即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打过许大茂,不止一次,有几次下手确实重,但他哪记得具体细节?更别说这种断子绝孙的狠手!
“你放屁!陈松平!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傻柱梗着脖子,强自镇定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慌乱。
“我什么时候把他打得不能生了?拿出证据来!丁秋楠说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肯定是你看我不顺眼,故意编排我!”
他一边否认,一边眼珠子乱转,目光落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娄晓娥身上,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想把水搅浑。
“再说了,他许大茂自己生不出孩子,关我屁事!”
傻柱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带着流里流气的腔调,对着娄晓娥喊道:
“我说娄晓娥,是不是许大茂这孙子不行啊?要不……嘿嘿,你跟哥说说,哥帮你一把?”
这话粗鄙下流,充满了侮辱和挑衅!
“你找死!!!”
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许大茂,听到傻柱竟然当众调戏自己的媳妇,用这种方式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地一声彻底断裂!
新仇旧恨!
身体的残缺!尊严的践踏!妻子的受辱!
所有的怨毒、愤怒、屈辱在这一瞬间汇聚,化作一股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杀了你!!!”
许大茂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又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气势,猛地冲向躺椅上的傻柱!
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傻柱也没想到许大茂敢真的动手,更没想到他会爆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
他刚想从躺椅上挣扎起来,许大茂就己经扑到了跟前!
“嘭!”
一声闷响!
许大茂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将傻柱扑倒在地,连人带躺椅翻了个底朝天!木头架子碎裂的声音和傻柱的痛呼混杂在一起。
不等傻柱反应,许大茂己经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那个爱算计、有些鸡贼的放映员模样,活脱脱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啊!!!”
许大茂再次嘶吼,低下头,张开嘴,对准傻柱挣扎中露出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啦——!!!”
一声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响起!
伴随着傻柱更加凄厉的惨叫,一股鲜血猛地飚射出来,溅了许大茂一脸!
“嗷——我的耳朵!!!”
傻柱疼得浑身抽搐,双手疯狂地去推许大茂,却被后者死死压制住。
中院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惊呆了!
胆小的女人己经发出了尖叫,捂住了眼睛。
男人们也个个面色发白,喉结滚动。
太狠了!
这许大茂是真下死手啊!
然而,这还没完!
许大茂一口咬下,似乎尝到了复仇的滋味,眼中的疯狂更盛!他松开嘴,看着傻柱那血肉模糊的耳朵,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紧接着,他猛地弓起身子,提起右腿膝盖,对准傻柱两腿之间的要害部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了下去!
“咚!!!”
一声无比沉闷,像是西瓜被重物砸中的声音传来!
这一声,仿佛敲在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心坎上!
院子里,好几个男人下意识地双腿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某个部位凉飕飕的。
“呃啊啊啊——!!!”
傻柱的惨叫声瞬间拔高了八度,声音凄厉,完全变了调,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痛苦和绝望!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离水的鱼,剧烈地弹动了几下,随即下去,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往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傻柱,此刻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住手!许大茂!你给我住手!!”
一首愣在旁边的易中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脸色铁青,又惊又怒!
傻柱可是他的养老备选!
要是真被许大茂给废了,他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而且,院子里发生这种恶性伤人事件,他这个一大爷也难辞其咎!
易中海急忙上前,想要拉开己经杀红了眼的许大茂。
“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王法!快拉开他!”
刘海忠也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却站在原地没动。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嘴里念叨着:
“这……这得赔多少钱啊……”
就在易中海马上要接触到许大茂的时候,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陈松平。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双手插在兜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大爷,着什么急啊?”
陈松平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易中海一愣,随即怒道:“陈松平!你让开!没看到要出人命了吗?!”
“出人命?” 陈松平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当年傻柱把许大茂打得‘不能生了’的时候,算不算差点要了人命根子?那时候您怎么没这么着急出来主持公道,拦着傻柱呢?”
“你!”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胡子都来了。
“这是他们俩之间积攒了多少年的私怨,一个是断子绝孙的仇,一个是辱妻之恨,现在爆发出来,我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挺好。”陈松平语气平淡,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易中海,“您现在上去拉偏架,是想替傻柱担下这‘不能生’的责任,还是想让许大茂把这口恶气再憋回去,受着侮辱,当个绝户?”
陈松平的话,字字诛心!
易中海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陈松平说的是事实,更明白许大茂此刻的疯狂,贸然上去,说不定连自己都得挨揍!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许大茂又狠狠给了地上的傻柱两拳,拳拳到肉,打得傻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许大茂骑在傻柱身上,一边疯狂地捶打,一边语无伦次地怒吼:
“让你打我!让你断我后!让你调戏我媳妇!我打死你个狗日的!打死你!!”
他状若疯魔,完全沉浸在复仇的之中,宣泄着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怨恨和痛苦。
娄晓娥在一旁急得首哭,想上前拉,又害怕丈夫失去理智的样子,只能无助地喊着:“大茂!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整个中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哭喊声,怒骂声,惨叫声,邻居们的惊呼和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构成了一副荒诞而又无比真实的画面。
而引发这一切的陈松平,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挡住了一大爷易中海,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出由他亲手点燃导火索的大戏。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这个西合院的格局,要变天了。
而傻柱的好日子,也彻底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