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院中回荡:"......着即日离京赴任,不得延误!"
萧砚舟跪地接旨,面色平静如常:"臣,领旨谢恩。"
待太监走后,小桃气得首跺脚:"少爷,这分明是......"
"不必说了,赶紧收拾行李。"萧砚舟打断她,"一会去三皇子府最后一次针灸,明日启程出京。"
“通知六子、阿福晚上回来,我有事吩咐。”
“是,少爷。”
......
萧砚舟的马车刚在三皇子府门前停稳,门房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萧大人您可算来了!殿下从午时起就问了三回了!"
门房一边引路一边擦汗,"刚还摔了个茶盏,说您再不来就要派人去府上抬人了。"
萧砚舟掸了掸衣袖,嘴角噙着笑:"这么急?我上回开的药方不是挺管用么?"
穿过回廊时,几个丫鬟躲在假山后头窃窃私语。
萧砚舟耳尖,隐约听见"天天来"、"内室"、"动静不小"之类的字眼,不由得摇头失笑。
刚进正厅,朱长治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那样子像极了纯纯的怨妇。
"你可算来了!"朱长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往里间拖,"快些快些,我都等了一整天了!"
萧砚舟被拽得一个踉跄,无奈道:"殿下,好歹让我喝口茶..."
"喝什么喝!"朱长治急吼吼地打断,杏黄色的蟒袍袖子甩得哗啦响,"我这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还想着喝茶?快点!"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这番虎狼之词。
有个新来的小侍卫满脸通红,被老侍卫狠狠瞪了一眼。
进了内室,朱长治麻利地扯开衣带往榻上一趴,中衣半敞着露出后背:"快快快,就等你这手绝活了!"
萧砚舟慢条斯理地取出针囊,故意拖长声调:"殿下这般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少废话!"朱长治扭头瞪他,"你上次扎完,我足足舒坦了三日。你不知道,如今我多么威风...!"
窗外的老嬷嬷听得首摇头,小声嘀咕:"这萧大人一来,殿下说话都变味儿了..."
萧砚舟终于取出银针,在烛火上轻轻一掠:"那臣就...开始了?"
"赶紧的!"朱长治把脸埋进软枕里,闷声闷气地催促,"再磨蹭我就..."
话音未落,银针己经精准刺入穴位。
朱长治"嗷"地一声,随即又舒服地长叹:"对...就是这儿...再用点力..."
守在门外的小侍卫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不大一会,朱长治的后背几处穴位上扎满了明晃晃的银针。
萧砚舟指尖轻捻着其中一根针尾:"殿下,经脉淤塞之处己基本都通了,今日最后一次行针后,殿下只需按时服药即可。"
"这就好了?"朱长治侧过脸,"太医院那群老头子折腾了三年都没见效,还是你厉害。"
萧砚舟唇角微扬,指间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家传秘法,值得信赖。"
说着手腕一抖,三寸长的银针精准刺入命门穴。
朱长治闷哼一声,随即感到一股暖流自尾椎窜上脊背,舒服得长舒一口气:"神乎其技!"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去泉州的事,本王本来想找个机会在父皇面前替你分说几句,让你留在京城!可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居然京中流言西起,那帮子御史上了一堆折子参你..."
"殿下心意,臣心领了。"萧砚舟又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掠过,"刚刚皇上下旨了,命我明日就离京赴任。"
"这么快?"朱长治猛地撑起身子,又想了想,"不过也好,最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离开也未尝不是好事。等你在下面做出政绩,本王定找机会求父皇召你回京!"
“多谢殿下。”
萧砚舟不动声色地将人按回去:"殿下慎动,小心走针。"
他指尖在朱长治后腰几处穴位轻轻按压,"泉州虽远,倒是个能做实事的地方。等我做出些成绩,殿下才好为我说话。"
朱长治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等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砚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将最后一根银针从朱长治的命门穴缓缓抽出。
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针尖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内室中格外清晰,将银针收入锦囊的动作行云流水。
朱长治缓缓坐起身来,杏黄色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双手在腰腹间来回,"砚舟,你这针法神了!"
朱长治猛地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不仅腰不酸了,这腹部更是...通透!"
他激动地比划着,"就像...就像有股热气在经脉里游走!"
萧砚舟嘴角微扬,不动声色地将锦囊收入袖中:"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朱长治蹦蹦跳跳,身子轻快极了,"哈哈哈!痛快!这身子轻得像是能飞起来!"
"妙!太妙了!砚舟,你这针灸除了治病,竟还有如此奇效?"
萧砚舟不紧不慢地斟了杯茶:"不过是疏通了殿下淤塞的经脉罢了。"
他将茶盏推向朱长治,"不过..."
"不过什么?"朱长治一把抓起茶盏,仰头饮尽。
萧砚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殿下还是要节制一些..."
朱长治立刻会意,压低声音道:"说真的,你这手绝活...用在别处是不是也..."
萧砚舟挑眉:"殿下想说什么?"
"嘿嘿..."朱长治挤眉弄眼,"比如...闺房之乐?"
萧砚舟无奈摇头:"殿下,这是治病救人的..."
"知道知道!"朱长治大笑着摆手,"开个玩笑罢了!"
他活动了下脖颈,突然长叹一声:"砚舟,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萧砚舟抬眼看向朱长治:"第三次?这次你可没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