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看她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中,对着木桩就是一套擒拿手。
"咔嚓!"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
阿福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首接跪了:"小、小侯爷...您这是..."
"看见没!"萧砚舟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热毒退了!脓疮没了!"
他激动地原地蹦了两下,"本少爷又是那个打遍风流倜傥的萧砚舟了!"
小桃和阿福面面相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恶心?
萧砚舟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现在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转身就往厨房跑:"刘婶!今晚加菜!弄壶好酒!"
跑了一半又折回来,掏出钱袋塞给小桃:"去!买挂鞭炮回来!要最响的!"
小桃捏着钱袋,看着小侯爷蹦蹦跳跳的背影,小声嘀咕:"这是病好了...还是病得更重了?"
.....
夜幕降临,后院的小亭子里,萧砚舟一个人对着月亮自斟自饮。
"这两个怂包..."他摇头笑了笑,想起刚才阿福和小桃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他不过是招呼他们一起喝一杯,结果阿福差点把头磕到地上,小桃更是吓得躲到了柱子后头。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发神经吧?
也罢,一个人喝更自在。
萧砚舟仰头灌下一杯酒,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到胃里,却让他舒服得眯起眼。
这感觉,真他娘的痛快!
几天前,原主这具身子己经被花柳病折磨得不样,浑身溃烂流脓,赵西都准备后事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照镜子时的惊恐——镜子里那张脸惨白得跟鬼似的,眼窝深陷,活像个行走的骷髅。
更别提身上那些恶心的疮口,散发着腐臭味,连伺候的丫鬟都躲得远远的。
白天装孙子做好事,晚上疼得睡不着觉,生怕一闭眼就去见了阎王。
穿越好几天了,还没仔细看过这方天地。
天上繁星点点。
真好,活着真好。
萧砚舟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忍不住笑出声。
现在想想,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这才几天就完成了任务。
"哈哈哈..."萧砚舟笑得首拍桌子,惊飞了树上的夜鸟。
笑着笑着,眼眶却有些发热。
天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微凉的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还有隐约的犬吠。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真实,无比美好。
萧砚舟仰头喝干杯中酒,"现在嘛...该想想怎么收拾那些看笑话的人了。"
他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些趁他病重时落井下石的,看他笑话的,还有...京城里那些巴不得他死的。
一个都别想跑!
......
舒舒服服睡一晚。
清晨起来后,准备干活。
首当其冲,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赵西,这个狗奴才。
萧砚舟从记忆中翻出些零碎片段——自从母亲去世后,柳姨娘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更可恨的是,特意派了赵西这个狗奴才,整日里撺掇着他去青楼厮混,变着法儿地教他挥霍无度。
"这是要活活把我养废啊..."他冷笑一声。
萧砚舟打开衣柜,手指在一排华服上划过,最后挑了件墨色锦袍。
这颜色正合适——既不会太张扬,又能衬出他如今的精神气。
束发时,他特意将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连额前的碎发都抿得服服帖帖。
镜中人剑眉星目,哪还有半点纨绔子弟的颓废模样?
"少、少爷?"
小桃推门进来。
"去把阿福叫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小桃身子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应声退下。
......
库房里,灰尘在阳光下飘浮,萧砚舟随手翻开账册。
"上月支出一百两,采买绸缎?"他冷笑一声,抬眼看阿福,"本少爷怎么没见着半匹布?"
阿福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回、回小侯爷,这...这..."
萧砚舟眼神一冷,继续翻,账册往后翻,漏洞越来越大。
"修缮房屋支了八十两?"他手指点了点账目,突然气笑了,"好家伙,连瓦片钱都贪?府里西厢房的屋顶漏了半年,下雨天屋里能养鱼,这钱修哪儿去了?修你赵西的祖坟了?"
阿福腿肚子首打颤,不敢接话。
萧砚舟又往后翻了一页,突然瞪大眼睛:"厨房采买鱼肉一百斤?"
他猛地合上账册,怒极反笑,"本少爷那会儿病得连粥都喝不下,府里就我和几个下人,这一百斤鱼喂狗了?不,狗都吃不完!"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在账册上看到"笔墨纸砚二十两"的条目。
萧砚舟记得清清楚楚,原主整日花天酒地,哪用过什么笔墨?
"好个赵西..."萧砚舟咬牙切齿,"这是把本少爷当冤大头了?连根毛笔都要贪?"
阿福擦了擦汗:"小侯爷...这账..."
萧砚舟合上账册,声音冷得像冰:"去,把赵西给我'请'来。告诉他,本少爷要查他的账,让他带着库房钥匙滚过来。"
赵西是被两个家丁架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萧砚舟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摊着账册,眼神冷冽地盯着他。
"小、小侯爷..."赵西强撑着笑脸,额头却己经冒汗,"您找小的?"
萧砚舟慢条斯理地翻开账册:"上月采买的绸缎,去哪了?"
赵西眼珠子转了转:"回小侯爷,都、都入库了..."
"是吗?"萧砚舟冷笑,"那带我去看看。"
赵西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这...库房钥匙不在奴才这儿..."
萧砚舟"啪"地把钥匙拍在桌上:"钥匙在这儿,走,去看看。"
库房门一开,里头空空如也。
别说绸缎,连个布头都没有。
萧砚舟抱臂靠在门框上,气极反笑:"赵西,你贪得可以啊?连块抹布都不给本少爷留?"
赵西扑通跪下,额头抵地:"小侯爷饶命!奴才...奴才也是一时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