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屿，你的摆臂角度又小了3%！"
苏柠夏举着速写本站在弯道处，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裙摆。少年在暮色中急停转身，田径服后背被汗水浸透，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扯下颈间的毛巾擦拭额头，右耳的黑曜石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教练的要求比体育老师还严格。"林青屿笑着走近，将矿泉水瓶递过去。少女指尖触到冰镇瓶身，惊觉自己的掌心早己沁出汗珠——这己经是他们连续第七天放学后的特训。
"少贫嘴。"苏柠夏拧开瓶盖猛灌一口，柠檬水在舌尖炸开酸甜。她翻开画满力学公式的笔记本，"根据牛顿第一定律，你过弯时的重心偏移必须达到17度才能突破瓶颈。"
林青屿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苏同学感受一下，这里的跳动是否符合理论值？"
少女触电般缩回手，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低头看着画纸上少年的速写，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胸肌线条画得过分夸张。
"咳......"苏柠夏慌乱合上本子，"明天开始加入负重训练！"
器材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林青屿突然从储物柜深处搬出个铁盒。苏柠夏凑近一看，里面整齐码着二十多本田径日志，最新那本的扉页贴着她上周画的《弯道超越秘籍》复印件。
"这些都是给你的参考。"林青屿抽出最厚的一本，"省队教练说我的起跑反应时需要提升0.05秒。"
苏柠夏翻看着密密麻麻的训练数据，忽然注意到每页边缘都画着小茉莉花图案。她指尖轻触那些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抬头撞见少年慌乱移开的目光。
"这是......"
"没什么！"林青屿突然夺过本子，"只是......只是觉得你画的柠檬猫很有意思。"
少女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噗嗤笑出声。她掏出钢笔在日志空白处画了只戴耳钉的柠檬猫，尾巴卷着起跑线："这样是不是更像你？"
林青屿垂眸盯着画纸，喉结滚动："苏柠夏，你......"
"砰！"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顾南星举着手机闯进来："两位学霸，该不会在偷偷约会吧？"
苏柠夏慌忙把画稿塞进书包，林青屿则抄起训练日志砸过去："滚去游泳，别打扰我们学习。"
"小夏，你最近和转学生走得很近啊？"
周五课间操时，唐小棠突然凑近 whisper。苏柠夏差点被手中的柠檬水呛到，她顺着闺蜜的目光望去，林青屿正和顾南星在篮球场较量，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别胡说！"苏柠夏攥紧茉莉花胸针，"我们只是在讨论漫画......"
"讨论漫画需要每天放学独处两小时？"唐小棠晃了晃手机，"贴吧都在传你们的'柠檬汽水CP'呢。"
苏柠夏大惊失色，抢过手机看到热帖《震惊！高二才女与短跑男神深夜幽会器材室》。配图是她抱着速写本从器材室出来的背影，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根本是断章取义！"苏柠夏气得跺脚。
"要不要我帮你写澄清贴？"唐小棠掏出古筝义甲，"标题就叫《漫画少女与体育生的学术交流》。"
"算了......"苏柠夏看着远处投篮命中的林青屿，"清者自清。"
午休时，苏柠夏在食堂遇见林青屿。少年端着餐盘坐在角落，正专注地用筷子在米饭上摆出起跑线形状。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看，就是她，天天和抢跑王混在一起。"
"听说她爸爸的公司要破产了，说不定在傍大款呢。"
苏柠夏的手紧紧攥住餐盘边缘，指节泛白。林青屿突然起身，将自己的餐盘扣在那些女生面前："两位同学，需要我示范如何正确使用餐具吗？"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苏柠夏看着他逆光的侧脸，突然想起上周在器材室，少年曾轻轻抚过她手腕内侧的梅花刺青："这是你自己画的？"
"嗯......"她当时别过脸，"去年生日时和小棠一起纹的。"
"很漂亮。"林青屿的指尖在刺青上悬停，"就像你的人一样。"
此刻，苏柠夏看着少年为她出头的模样，突然发现他的运动裤裤脚沾着颜料——正是她昨天在画室打翻的柠檬黄。
周六清晨，苏柠夏被顾南星的电话吵醒："小夏快到游泳馆来，青屿溺水了！"
她穿着拖鞋冲到泳池边，看见林青屿正悠闲地靠在池边喝水。顾南星朝她眨眨眼："这小子说想看看你会不会紧张。"
"顾南星！"苏柠夏抓起水枪就要滋水，却被林青屿半路截住。少年湿漉漉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泳池边缘。
"苏同学心跳这么快，是担心我吗？"林青屿挑眉，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少女鼻尖。
"谁、谁要担心你！"苏柠夏挣扎时，茉莉花胸针突然脱落掉进水里。林青屿几乎同时潜入水中，在池底找到胸针时，发现旁边静静躺着枚褪色的铜牌——正是他小学时获得的那枚。
"原来在这里......"林青屿低语。
"这是你上次说的第一枚奖牌？"苏柠夏惊喜，"快帮我捞起来！"
当两人湿漉漉地爬出泳池时，顾南星正举着手机录像："这画面配上'泳池定情'的标题，绝对能上热搜。"
苏柠夏在更衣室擦拭头发时，发现林青屿的运动包露出一角画纸。她好奇地抽出，发现是张速写——月光下的器材室，少女踮脚为少年调整标杆角度，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织成心型。
"别看！"林青屿突然冲进来抢画纸，"这只是......只是训练记录。"
"原来林大冠军也会偷偷画画。"苏柠夏笑着躲到柱子后面，"不过你的人体比例有问题，这里应该......"
她的话突然被顾南星的欢呼声打断。泳池里，顾南星正用泳圈摆出巨大的爱心，唐小棠在岸上用古筝弹出《茉莉花》的旋律。
"林青屿！"苏柠夏脸红得能滴血，"你们早就串通好的是不是？"
少年突然单膝跪地，将茉莉花胸针和铜牌放在她掌心："苏柠夏，要不要和我签订终身训练协议？"
周三傍晚突降暴雨，苏柠夏抱着速写本冲进器材室，发现林青屿正在擦拭那枚铜牌。她注意到少年的田径服下摆洇着血迹，右膝贴着创可贴。
"你的腿怎么了？"
"老伤复发。"林青屿淡淡道，"别担心，不影响训练。"
苏柠夏突然拽过他的手腕，少女蹲下身，轻轻卷起他的裤腿。膝盖处的旧伤狰狞地裂开，血水混着雨水在瓷砖上蜿蜒。她突然想起上周体育课，林青屿在跳远时落地不稳的场景。
"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柠夏的声音发颤。
"省队选拔在即......"
"省队重要还是你的腿重要！"苏柠夏突然吼道，"如果继续训练，你的半月板会永久性损伤的！"
林青屿沉默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从储物柜取出个药箱。苏柠夏这才发现，里面整齐码着云南白药、冰袋和护膝，最底层压着张X光片——正是他膝盖的旧伤诊断书。
"其实我早就知道。"林青屿轻声说，"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市运会的机会。"
苏柠夏突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少年的田径服。林青屿僵在原地，右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苏柠夏，你知道吗？你哭起来的样子，比柠檬水还酸。"
"笨蛋！"苏柠夏捶打他的胸膛，"以后训练必须带着护膝，每天三次冰敷，还有......"
"还有每天陪我画漫画？"林青屿笑着替她擦眼泪。
"想得美！"苏柠夏破涕为笑，"不过我可以考虑当你的专属队医。"
窗外的暴雨渐渐转小，器材室的白炽灯在水雾中晕出温暖的光晕。两个少年少女的影子在墙面交叠，如同未干的水彩画般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