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的螯合治疗室飘着淡淡的金属味，林青屿的轮椅停在铅玻璃窗外。他看着暖暖细小的胳膊上插着输液管，淡蓝色的EDTA溶液正缓缓注入血管。护士台的监控屏显示血铅浓度：89μg/dL，是安全值的八倍。
"这是最后一批解毒剂。"苏柠夏将冷链箱交给药剂师，"省疾控中心特批的库存。"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顾南星举着执法记录仪冲进来，画面里林氏集团的运输车正往江城水库方向驶去。唐小棠同步调出卫星地图："水库上游是康复中心的排污口！"
暴雨中的水库堤坝泥泞不堪。林青屿的假肢深陷在淤泥里，他用手电筒照射水面，发现漂浮着大量银色金属粉末。环保局的检测仪突然爆表，汞含量数值在暴雨中闪烁红光。
"快撤！"顾南星拽起林青屿，"上游在泄洪！"
浑浊的浪头裹挟着化工废料奔涌而来。林青屿的轮椅被掀翻在地，他抓住岸边的梧桐树根，看见运输车司机站在堤坝上冷笑。那人袖口翻卷间，茉莉花纹身在水库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重症监护室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轰鸣。苏柠夏正在给暖暖做血液灌流，铅中毒引发的心律失常让监测仪不断报警。她突然发现透析液颜色异常，在滤器里发现极细的金属丝——与疫苗溶剂中的镍合金成分一致。
"有人在透析液动手脚！"她按下紧急制动钮，"立即停止治疗！"
保安调取监控时，画面显示凌晨三点有白大褂身影进入配药室。苏柠夏认出那人走路的姿势——正是己被停职的康复中心主任。
刑事法庭的旁听席坐满戴口罩的家长。林青屿作为证人出庭时，被告席新增了水务局长。当法警展示从水库打捞的化工废料时，被告律师突然播放剪辑过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原告曾多次进入排污口......"
"反对！"唐小棠举起U盘，"这是被篡改的时间戳！"
法官同意当庭验证视频元数据。技术员操作时，林青屿突然剧烈咳嗽，暗红的血渍溅在证人席栏杆上。他抹去嘴角血沫，露出惨白的笑容："要验DNA吗？这血里流的铅毒都是你们造的孽！"
苏柠夏抱着暖暖冲进法庭，女儿手臂的溃烂创面还在渗液。她当庭展示透析液金属丝检测报告："需要我把这些植入被告的血管吗？"
暴雨冲刷着康复中心外墙，维权家长们在雨中拉起横幅。林青屿的轮椅停在临时检测点，正用便携式光谱仪为居民检测血铅浓度。突然有黑衣人混入人群，装着可疑液体的矿泉水瓶即将投入饮水桶。
"小心！"顾南星飞身扑倒投毒者。
扭打间瓶盖崩开，刺鼻的硝酸味弥漫开来。林青屿用假肢勾住水瓶抛向隔离区，腐蚀性液体在防渗布上烧出焦痕。唐小棠扯下袭击者口罩——正是三年前泳池事故的幸存队员。
晨雾中的江城法院再次开庭。林青屿将二十年的污染数据刻成光盘，当庭分发给媒体记者。苏柠夏展示暖暖最新的骨髓穿刺报告："铅尘己经侵蚀造血干细胞，这是活体证据！"
法槌落下时，暴雨初歇。林青屿抱着暖暖走出法院，女儿手臂的纱布渗出淡淡血渍。康复中心方向升起彩虹，维权家长们正用铁锹清理被污染的梧桐树苗。他转动轮椅碾过判决书碎片，金属关节在地面刻出浅浅的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