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恨不得把赵家的祖坟都刨了？”
萧敬山这话一出口，围在棚子外听动静的几个邻近农户也纷纷围了过来，有人提着马灯，有人披着棉袄，一时将整个棚口照得通亮。
“谁刨祖坟了？咋回事儿啊？”
“老天爷，大晚上的你们闹哪出？”
“那不是赵家那个泼辣的赵秀芬吗？咋坐地上哭啦？”
“还撒药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汉子探头一看，惊叫出声，“这不是咱叶教授他们搞实验那片地吗？你疯了吧你！”
“我疯了？你们才疯了！”赵秀芬抱着膝盖嗷嗷首叫，嘴里一串一串地喷：“你们谁也别装好人！整天就知道舔萧敬山的脚丫子，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小破组长，仗着叶教授在这儿就目中无人，我看他不顺眼还不行了？”
“你这不是看不顺眼！”赵二虎气得嗓门都拔高，“你这是捣乱，是破坏，是妨害科研生产！”
“你给老娘闭嘴！”赵秀芬霍地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赵二虎你别以为我怕你，小时候你穿开裆裤在我家地头撒尿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也敢在我面前瞎嚷嚷？”
“哎哟你这张嘴啊！”赵二虎一时气笑，“你把咱棚子毒了一遍还好意思骂人？你家教是长在粪堆里吧？”
“少跟我提教养！”赵秀芬尖声喊着，扭头对着人群高喊，“我告诉你们，这片地本来就是咱赵家祖上传下来的地皮，现在硬生生被公社划了去种试验田，凭啥？我问凭啥？”
“赵家祖传的？”一个农户忍不住笑出声，“你倒是找块牌位来啊，祖宗的地还拿来夜里撒药，你怎么不烧柱香求个签啊？”
“你们都护着他！”赵秀芬眼圈发红，“反正今天这事我认了，是我撒的，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们打死我！打死我就算你们赢！”
“你还真认了？”萧敬山冷哼，“那我也不废话，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送公社去。”
“哎哎哎！”赵秀芬这才有点慌了，腿一软往后一缩，“你真来真的？”
“你以为我在逗你玩？”萧敬山手一挥，“周小强，叫醒民兵班，通知赵大牛和孙老三，立刻把人押到村口等我，我亲自写报告。”
“等等等等！”赵秀芬喊得嗓子都破了，身子朝后缩着就往棚外爬，“我、我有话说……别绑我，我说还不成吗？”
“你现在才知道说话？晚了。”赵二虎冷着脸走上去，一把薅住她后脖领，“你不是厉害吗？不是嚷嚷着要大家评评理吗？正好，咱们民兵队来评！”
“二虎，别吓她。”周小强拉过一根麻绳，“咱照章办事，不怕她叫。”
“你们真敢绑我？我、我腿上有伤不能扭啊！”赵秀芬硬着脖子挣扎，“你们要是把我拉脱臼了，我让你们赔钱我告诉你！”
“脱臼？你撒药的时候怎么不说腿疼？现在倒知道喊疼了？”赵二虎骂了一句，干脆把她双手往后一背，“老实点，哭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