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尤其是赵大宝，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
“什么叫耗子屎！说的就是你俩！”
“大家都在群策群力，你俩倒好，还没开干就说风凉话！”
“做不好这钢铁你俩自个儿变出来？”
徐才和郭兰的面色一变，哼哼了两声嘀咕起来：“反正我们就是看不惯他这幅做派！到时候功劳全是他的，咱们这些知青呢？”
“就给几个工分就打发了！什么玩意啊！”
这话一出，屋子里炸开了锅。
所有知青都瞪着这俩人，在心里骂了个遍。
啥东西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俩要有本事，队长能让他们俩去挑大粪？
有个女知青也忍不住了，平时柔柔弱弱的姑娘这会儿也气得脸通红：“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倒是出个主意啊？在这儿阴阳怪气算什么本事？”
“我们怎么没本事了？”徐才一听这话，立刻梗着脖子嚷嚷起来，“不就是炼钢吗？谁不会似的！”
“你会？”赵小康嗤笑一声，没好气道：“那你倒是说说，铁矿石怎么分选？高炉温度怎么控制？”
“我......”徐才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嘴硬道：“反正我们也要去！凭啥不带我们？”
“就是！”郭兰尖着嗓子附和：“你们就是怕我们抢功劳！”
“抢功劳？”萧敬山冷笑一声，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行啊，那你们也去。”
一屋子的人全都愣住了，连赵大宝都瞪大了眼睛：“山子哥，你......”
徐才和郭兰先是一愣，随即得意地笑了起来：“哼哼，萧敬山，你也知道没我们不行吧？”
萧敬山没搭理他们，转头对赵大宝说道：“赵叔，反正他们想去，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赵大宝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山子，你可想清楚了，这俩货能干啥？别到时候耽误了正事！”
萧敬山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没事，让他们去。”
徐才和郭兰一听，更加得意了，仿佛己经看到自己立下大功、风光无限的样子。
“我就说嘛！”徐才拍着胸脯，趾高气扬：“这炼钢的事，没我们俩还真不行！”
郭兰也翘着嘴角，一脸傲气：“到时候功劳算谁的，可别想糊弄我们！”
萧敬山没再理会他们，低头继续研究图纸，心里却冷笑一声。
炼钢最缺的就是苦力，既然他们这么积极，那就让他们去背矿石、挖矿坑、扛焦炭，干最脏最累的活。
到时候，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会议结束后，知青们各自散去，赵大宝临走前拍了拍萧敬山的肩膀，低声道：“山子，你可别惯着他们，这俩货要是敢捣乱，我第一个收拾他们！”
萧敬山笑了笑：“放心，赵叔，我心里有数。”
徐才和郭兰还在院子里得意洋洋地嘀咕着，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炼钢功臣的模样。
总算是不用挑粪了！
没准儿到时候还在公社社长面前露露脸。
回城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挑粪还要辛苦百倍的活儿。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青们就整装待发。
萧敬山特意安排了五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跟着，说是“安保”，其实就是防着徐才郭兰半路撂挑子。
“凭什么我们背这么多？”徐才看着面前小山似的背篓，脸都绿了。
那背篓里塞满了铁锹、绳索、干粮，压得竹篾子都吱呀作响。
赵小康往他背上一拍：“昨儿不是嚷着要来立功吗？背物资可是头功！”
说着把最后一个水壶也挂了上去。
郭兰那边更惨，女知青们“贴心”地给她装了三十斤矿石样品，美其名曰“轻巧活儿”。
她刚想撒泼，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村妇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只好咬牙背起来。
山路越走越陡。徐才的汗把的确良衬衫全浸透了，像块抹布似的贴在背上。
他喘着粗气喊：“萧敬山！你这是打击报复！”
萧敬山头都没回，拿树枝拨开面前的荆棘：“勘探队规矩，谁喊累谁背炊具。”
说着把一口铁锅哐当扔进徐才背篓里。
“我...”徐才脏话还没出口，就被村民老张瞪了回去。
这老张当年是民兵连长，腰间别着的砍刀明晃晃的。
到第三天中午，郭兰终于撑不住了。她瘫在岩石上哭嚎：“我脚底板都磨出血泡了！这哪是找矿，分明是劳改！”
“劳改？”萧敬山冷笑一声，从背篓里掏出记录本：“昨儿你俩偷懒少背了干粮，害得我们多跑十里地回去拿。现在嚷嚷着要下山？行啊！”
“赵叔可说了，完不成任务全村都得用泥巴锅！你俩现在回去，就是全村的罪人！”
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
徐才想起临行前赵大宝阴沉的脸色，顿时打了个哆嗦。
要真被扣上破坏生产的帽子...
“走不动是吧？”
萧敬山冲老张使个眼色。两个村民立刻架起徐才的胳膊，像抬猪崽似的往前拖。
郭兰见状，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哭哭啼啼地跟上。
当晚扎营时，萧敬山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今天徐才同志表现不错，背了西筐矿石。”
说着在本子上重重记了一笔。
徐才刚想得意，就听他又说：“明天继续保持，争取突破五筐。”
郭兰在旁边听得眼前一黑！
今天这三筐己经要了她半条命，五筐岂不是要交代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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