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黑心么！”刘俊安骂完这句，还特地冲门口大声吆喝，“咱们今天不光是来看病的！咱还要讨个公道！”
这话一出口，外头顿时一阵骚动。
有几个社员本来就对“太平屯那个会看病的萧敬山”早有耳闻，此时一听，纷纷指指点点。
“是不是那个收钱才给看病的？”
“可不就是他！听说前些天有个女的疼得死去活来，他看都不看一眼。”
“这不就成了？群众有困难，他装聋作哑，眼睁睁看着不救人！”
“要我说，这种人就不配再在咱们这片地儿行医，得给他吊销赤脚医生资格！”
……
正议论着，人群忽然“哗啦”一声让开，一队身穿灰棉军装的民兵快步走来，为首的正是赵主任。
“让让！都给我让开点儿！”赵主任一边喊一边皱眉往人群里看，“谁说萧敬山见死不救？有证据没有？”
王泽详一看赵主任来了，眼圈一红，赶忙蹿过去，“赵主任，我就是证人！我和俊安，还有胡雨萱，仨人昨天都上他家门口去求他，结果他不但不救，还踹我一脚，往我嘴里泼脚水啊！”
“对对对！”刘俊安也跟着哭嚎，“他说我们不给工分就滚，说得贼难听，我嘴到现在还有咸味儿呢！赵主任，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赵主任眉头紧锁，望向一旁还躺在担架上的胡雨萱：“她咋了？”
“拉血了！”一名护士低声应道，“肠道损伤，可能再晚点儿就撑不住了。”
“呸！”王泽详忽然狠狠一啐，“全是被萧敬山那个黑心肠害的！”
赵主任面色沉了下来，转身对身后民兵吩咐一句：“你俩，去太平屯把萧敬山叫来，就说公社要问话。”
……
这头的民兵刚走，那头的消息就先一步传到了太平屯。
“敬山！不好了！”赵二虎一脸慌张地冲进院子，手里还攥着半截玉米馍馍，“听说公社要来人找你，说是你见死不救，还要调查你！”
萧敬山正蹲在后院给鸡喂饭，头也不抬：“我见死不救？哪只眼睛看见了？”
“那帮人去告你，说你把他们踢翻在地，还灌脚水！说你讹他们三百工分！现在卫生站都炸了，全是拉肚子的，听说赵主任都怒了！”
“哼。”萧敬山抖了抖手里的米糠，淡淡道，“我那脚水要能治病，他们还得给我立块牌坊呢。”
赵二虎急得首挠头：“你咋就不紧张啊？要是被定成‘不救群众’的帽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年头你要是讲错一句话都能给你扣个‘阶级敌人’的帽子！”
萧敬山慢慢站起身，抬头望着屋檐下那张写着“救死扶伤”西字的旧木牌子，嘴角轻轻勾起：
“赵主任不是傻子。那几个人身上咋回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想拿舆论吓唬我？想得美。”
……
午后，民兵牵着毛驴车到了太平屯。
“萧敬山，有人告你见死不救，卫生站要你去说明情况。”一位年长民兵语气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