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吃过送过来的早饭后,陈晓正在交代郭老二些事情,隐隐就见二楼小月容鬼鬼祟祟的探出小脑袋,许是觉得他没注意到,
就见小姑娘踮着脚丫子,小心翼翼的下楼,走过会客厅,偷偷出了大门。
“这小丫头在干嘛呢?”
陈晓挠了挠脑袋,
嘿,怎么神神秘秘的。
这小丫头以为自己动静很小,其实不仅仅是他,会客厅里郭老二和高林都看见她了,也就是大家不想戳穿她,要不然路过的狗都得笑话她两声。
“呵呵,公子放心吧,这几天月容天天跑月婆家里去,学些刺绣女工啥的,不是什么坏事儿。”
高林笑着摇摇头,作为公子认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派人暗中保护。所以对于她这几天在干什么自然是门清。
“嗯,那就没事儿了。”
陈晓挑挑眉,
本来他是想在赤丹城整个学校,把所有还没成年的小孩给塞进去的,可惜,整个赤丹城除了自己就没几个识字儿,此事儿就只好推迟了。
说起来,这小小世界语言也是有些奇特,语音和外界相差无几,文字则是和古代那些繁体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没听过什么戴河、赵国、齐国,他几乎都要以为是穿越到了古代世界了。
嗯,等赵防御使回来了,可得要几个教书先生来。苦什么都不能苦了教育!
既然确定了月容安全,陈晓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转头看向高林,低声面色严肃继续问道:
“对了,昨晚那广成审问的如何了,可是有什么收获?”
“禀告公子,昨夜吓了吓那广成,没想到他胆子如此小,首接就全招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高林狞笑了一声,随后表情恭敬继续解释:
“这伙贼人是瞧见耳朵和桧木两人经常来往过赤丹城,所以逼问刘二打探了城中情况,听说了银山的事情,因此起了贪念。”
“此次整个行动只有他们五人,本来是准备夺了城门后和城外的周强会合,再杀了刘二,然后立即逃往南方。所以此刻岳门城中,应该没有了他们的同伙!”
高林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痛恨,还有一丝凝重。
看他如此表情,陈晓知道他话还没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一口,最后招了招手,示意他继续道来。
“但是,他许是被吓傻了,居然说起了胡话……说是什么岳门城押正暗通了凉山贼寇,两伙人欲图趁着夏日将尽齐军在戴河北永中蠢蠢欲动的功夫,里应外合拿下岳门城,夺取这郡北之地,待价而沽。”
“什么?!”
陈晓听完,惊的一口水首接喷在地上,再抬头之际,脸上充满了惊愕。
凉山贼寇有这实力?
现实偷袭拿下了长歌城,此刻居然还对岳门城图谋不轨,当真是一些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是要一口气吃成胖子?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郭老二也是惊讶,三年前凉山贼寇还被岳门城官兵打的满山乱跑,哭爹喊娘了。怎地,三年不见,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贼人,就变成能攻城掠地的攻坚好手了?
这现实吗?
这不现实!
“正如老郭和公子所想,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才说这广成许是被吓破了胆子,开始胡言乱语,胡编乱造了!”
高林拱手也认为有些不可能。一群山贼,只是勾连几个押正,就准备破了岳门城这种军塞要城,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那点儿人,护城河填的满吗就来攻城?
攻城,特别是攻打岳门城这种大城,有宽大护城河的这种,那是要靠民夫的命来填河的,把河填平了,再架云梯攻城!
高林和郭老二想到这里,嗤笑一声,觉得这群山贼还真是敢想啊。
“嗯,不管是不是胡言乱语,等那群凉山恶贼先挡住赵防御使和长歌城守乐武的夹击再说吧!”
陈晓虽然和高林和郭老二的看法有些不同,但是也认为事情没到危机的关头,所以没有太过在意,准备等赵防御使的战果后,再做安排。
此事儿就算商讨完成,就当陈晓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有守卫轻轻敲了敲门。
“何事儿?”
陈晓挑眉。
“禀告公子,是岳门城耳朵和桧木两位斥候听闻作业之事儿,特地代留守的副都头前来请罪。”
“哦,原来是这两位。”
陈晓失笑,摆摆手吩咐道:
“告诉他们,此事儿皆是这几个贼子贪心,不关岳门城的事儿……嗯,既然两位己经来了,那就请他们去社屋前一观!”
己经从广成身上问出了想问的,岳门城再没有无这伙贼人的同伙,那就不用再留他了!
想到这里,
陈晓起身,一马当先。高林和郭老二跟在他身后,卫队压在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首奔社屋前的小广场而去。
广场之前,人头攒动,
木头搭着的绞刑台上,广成脸上带着痴笑,被束缚的跪在地上。他的前方,刘二在台上不断讲述自己的经过,和赤丹城的居民讲他是如何被逼迫透露消息,然后又是如何在公子的感召下决心悔过,最后杀了贼子抵罪求得原谅。
虽然他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在昨晚参与“剿匪”的大伙你一句我一句之下,大家还是搞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于是,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的吼叫着,要把台上的那个贼人给绞死。
如此气氛,叫跟着耳朵和桧木进来的副都头身体抖了三抖,他们不会被这群情激愤的赤丹城居民给当成敌人暴起撕烂了吧?
也是因此,三人都暂时噤声不敢多说什么。
此刻正是好时候,陈晓也暂时没有去招呼三人,而是带着高林几人首接走到了绞刑台上,扫了一眼聚集的民众,高高举起了右手,做出了个下压的动作。
下方,
原本的嘈杂喧哗立即消失。
“大家都是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灾民,也应当知晓我请下一座银山是为了什么。而就在昨天,有一伙贼人潜入赤丹城,欲要将银山偷走!”
陈晓没有什么演讲的天赋,但是,此情此景也不需要什么演讲天赋,他只是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然后用目光闪过在场所有人,高呼道:
“你们己经被抢走过土地,你们被抢走过朝廷救济的粮食,你们被混元城的城令驱赶过,你们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同村饿死,你们本来除了一条命之外,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但是现在,在赤丹城,在我的支持下,你们可以凭借自己双手重新拿回这一切!”
“而他们!”
陈晓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广成。
“这些蛀虫,却想要不劳而获,再次从你们的手上夺走一切,你们想再失去所有,再颠沛流离一次,再被像猪狗一样被驱赶被厌恶吗?”
地下,沉默了几秒后,一个身上穿着短褐的老汉站了出来。他虽然脸色有些枯黄,但是双眼看向广成的时候充满了痛恨和厌恶。
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在逃难路上被饿死的娃娃,想到了扒拉观音土临死前还在扒拉草根的父母,他想到了很多很多,最后情绪爆发而出的时候,嘴里却是只能发出沙哑撕裂的痛苦哀嚎:
“不想!”
这一下,像是点燃火药桶,在场的居民全都炸开了锅子。
“绞死他!绞死他!”
“奶奶的,绞死他都算便宜的,这种人合该被千刀万剐!”
“那是公子赐下来的,除了公子,谁拿我们都不答应!”
“老许,你们昨天干的好,就该用锄头狠狠的砍死这群混账玩意儿!”
“……”
看着众人的表现,陈晓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一个身位。将现场交给了刘二,他是主动请缨今天要来行刑,好报此人欺辱之仇。
没错,
这五个贼人一路上,轮流都揍过他!
现在轮到他报仇了!
刘二冷冷的看了广成一眼,没有任何拖沓,也没有废话,首接拿着绳套套住了广成的脑袋。锢紧他的脖子后,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背上。
广成整个人被踹下了台,脖子上的绳套瞬间绷紧,他双手抓住绳套,脚不断的空蹬。挣扎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手耷拉松开,上昂的头低下,却是彻底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