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公司洗手间的镜前整理领带时，忽然发现镜面右下角刻着微小的齿轮图案。当他用指尖触碰那个位置，瓷砖缝隙里渗出的水渍竟勾勒出父亲病房的门牌号。身后隔间突然冲水的声音吓得他后退一步，皮鞋跟踩到一张被水浸湿的纸条——上面复印的二十年前工厂考勤表上，母亲的名字旁边赫然是王莉丈夫的工号。
林晓雯在批改作业时发现有个学生的作文本散发着熟悉的樟脑味。翻到最后，空白页上不知被谁用指甲划出了星河湾小区的平面图，游乐场位置画着个歪扭的齿轮。当她举起本子对着灯光，纸张透出的水印竟是朵朵班级的合影，而背景里模糊的校工身影，戴着与陈默父亲同款的老式手表。
朵朵在放学路上被同班女生塞了个折纸青蛙。展开后是半张工厂安全守则，背面用蓝粉笔写着"图书馆第三排"。当她按照指示找到那本旧书时，借阅卡上最后一个名字被墨水涂改，但残留的笔画与爷爷发病前签字的笔锋完全一致。书页间夹着的车票显示二十年前的今天，有人从工厂站乘车到星河湾站——正是母亲收到教委约谈通知的日子。
养老院的护士打来电话，说陈建国用早餐的鸡蛋壳拼出了完整的工厂流水线。陈默赶到时发现父亲正用颤抖的手指在"质检台"位置反复画圈，那里现在正是王莉家的住址。护士递来的访客登记表上，有个被咖啡渍晕染的签名与张诚的笔迹特征吻合。父亲突然抓住陈默的左手，在他掌心画下三个相连的齿轮——正是裁员名单上被重点标记的三个员工编号。
王莉第三次造访学校时，林晓雯注意到她包上挂着的钥匙扣是二十年前的工厂纪念品。当王莉俯身捡笔时，颈间滑出的吊坠刻着"安全生产标兵"的字样，日期显示是陈默母亲出事前三天。两人交谈时窗外突然飞进一只蓝翅蝴蝶，停在调解协议书上不动——那种罕见的蓝色与朵朵收到的恐吓信信封颜色分毫不差。
深夜，办公室里只有陈默一个人还在加班。突然，打印机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然后自动吐出了一张纸。陈默有些奇怪，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发现上面是一张模糊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似乎是一个未完工的学校图书馆，年轻的张诚站在图书馆前，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身旁站着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程师，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陈默仔细看了看那张图纸，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如今贴在校长办公室的星河湾规划图！
陈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打印机里。他把照片翻过来，想看看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茶水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陈默吓了一跳，他连忙放下照片，快步走向茶水间。当他打开门时，发现地上有一堆碎瓷片，而这些碎瓷片排列的形状，竟然和他父亲今早在病房地板上用牙膏画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晓雯半夜起床喝水，发现厨房地板上散落着蓝色粉笔灰。顺着痕迹走到阳台，看见晾着的蓝床单上不知被谁用衣夹拼出了"三栋二单元"的字样。当她颤抖着拉开窗帘，月光将防盗窗的影子投在墙上，形成的网格恰好是父亲病房的窗户格局。突然响起的手机显示一条未知号码短信："明天图书馆钟声响时，答案在齿轮咬合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