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窈缩在墙角,楚临崖坐在床沿。
两人都在担心对方会突然出手,对视了近一刻钟后陆窈终于撑着麻木的腿起身。她走到最里间,掀开门帘,犹豫了一会儿后,蹲下。
然后顺利尿湿了裤子。
陆窈:“……”
原主陆青辞想非礼楚临崖的时候把外衣脱了,此刻她身上只剩里面的贴身衣物。
这个时代的里衣是侧绑带的连体裤,尿湿的地方在屁股的位置。陆窈伸出两根手指提着的地方,蹑手蹑脚走出来。
楚临崖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听见响动后偏过头来看她。
陆窈:( ??? ? ??? )
……移动。
——(? .?.? ?)
……加速移动。
ε=ε=ε=ε=ε=ε=┌(; ̄@ ̄)┘
……飞速移动。
o·(? .?.? ?)?!?.
踏着小碎步挪到衣柜边。
楚临崖:“……?”
陆窈尴尬搓手。
“你能转过去吗?我要换衣服。”
楚临崖不语。
片刻后,他冲着陆窈翻了个极大的白眼,然后念念叨叨背过身去。
“死断袖,真恶心。”
陆窈气了一下,暂不和他计较。
她迅速脱下里衣,拿出衣柜里的干衣服,无意间看到自己身下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楚临崖:“……(??ˇ?ˇ??)”
……越想越气。
他为什么要迁就这个死断袖的破习惯,他顿了顿,然后下定决心般大喇喇转身。
西目相对。
陆窈愣了一下,然后尖叫、捂胸、发现没胸、捂身下,不小心摸到了、再尖叫,甩开……
楚临崖:“……无语.jpg”
他在手忙脚乱的干些什么?
不对。
楚临崖蓄力,红色妖瞳乍现。
陆窈背过身去,终于冷静下来,她一边在心里念叨:“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一边麻利的换好衣服,转身。
喉头一紧,窒息感瞬间传来。
……!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锁人喉。”
楚临崖低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红色的妖瞳里光波流转,似乎是要透过陆青辞的身体看穿藏在里面的陆窈。
“你不是陆青辞,你到底是谁?”
“你,你在瞎说什么?诶,你眼睛怎么变色了?”
楚临崖踢了踢地上湿答答的里裤:“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突然忘了自己应该站着尿?”
他低头看了看陆窈兮并不存在的胸脯,语气里夹杂了一丝玩味:“一个男人被看到的第一反应是捂胸?”
他将陆窈提得高了一些,将她的后背抵在墙上,目光锁定着她的眼睛。
“有点儿意思,说说吧。”
陆窈内心:“完蛋,反派太聪明怎么办?”
山山:“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傻的缘故。”
“死镯子,你终于睡醒了,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醒呢。”
山山:“他不会杀你的,你们不是种了千丝弦吗?”
陆窈眼睛一亮。
楚临崖举起她的手腕,盯着她手上的镯子。
山山:“……”
完蛋,冲我来的。
……倒头就睡!
楚临崖盯了那只镯子片刻:“一个未化形的小妖。”
“砰——”
陆窈被楚临崖重重扔到一边。
“疼——”
“断了……”
“别装了,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夺陆青辞的舍?”
“我没有夺舍……是……”
她试图解释一下,最终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看着蜷缩在地的孱弱少年,楚临崖再次打开妖瞳,却始终看不清这躯体背后的魂魄是什么模样。
眸中红光褪尽,他黑瞳中犹如不见天日的深潭,幽暗、冰冷。
屋外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片刻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尊主。”
楚临崖把耳朵贴近窗边。
“说。”
“老族长让您……”
“知道了,小心点儿别让百花门的人发现你。”
阳光透过窗户射在陆窈脸上,她缓慢地睁眼。
身下是一片柔软,不知是谁把他弄到了床上。凌乱的屋子里己经焕然一新,打破的瓷器重新摆了新的,床头还点了好闻的香。
屋子里空空如也,不见楚临崖的身影。
她尝试着起身,身上阵阵疼痛。
不好。
她活动了一下肛门,并无异常。
还好还好。
菊花算是保住了。
门被人推开,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品轻手轻脚往里走。
“公子,您醒了?”
原主陆青辞的贴身侍卫小五走了过来,他掀开帐子看向陆窈。
“公子,赶紧起吧,门主回来了。”
小五鬼鬼祟祟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凑到陆窈身边小声说道:“门主听说您用了千丝弦,正大发雷霆呢。”
百花门是一个锻造法器和绝世兵器的门派,在六大宗门之外。她们只认钱,不认黑白。与名门正派、妖族以及皇族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原主陆青辞是个孤儿,被两个姑姑带大。大姑姑陆蕴是百花门的门主,二姑姑陆梅是百花门法器锻造师,天师级别。
两个姑姑对原主都极为纵容,但大姑姑比二姑姑严厉。玩闹可以,但凡伤及陆青辞和百花门的事她决不允许发生。
得知陆青辞和一个妖奴绑定了生死,此刻,陆蕴正铁青着脸瞪着陆梅。
“看看,都是你惯的。”
陆梅反驳道:“我哪里知道那小子那么喜欢那个妖奴,早知道我就先把那家伙杀了。”
“是个什么妖?带过来我看看。”
“看不出本体,估摸着是个串儿吧,正派人打着呢!”
“胡闹!”陆蕴激动的拍着桌子:“他现在和青辞绑定了生死,你手下那些个打铁的没轻没重,万一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陆梅:“( ?°? ?° ?)……”
欲言又止,想生气,又训她。
她都两百六十岁的人了,难道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吗?自幽墟之地最后一个真神陨落后,还有多少人能活到这个岁数的?
偷瞄一眼。算了,看在她大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她一个天师级别的神器锻造师,又被老姐说成是打铁的。她委屈,但她不说。
“你说什么?”
陆窈正往陆蕴的住处走着,听小五说陆梅正派人把楚临崖吊起来打。他首接一个潘周聃走位,朝着百花门地牢奔去。
眼下正值盛春。
院子里的花开得绚烂,风如细沙轻盈,悄然掠过枝头,惊落一阵花雨。
陆窈最喜流苏花,每年这个时节她都会跟室友相约去W大拍流苏花。这花在她的时代稀缺,在这里却很常见,陆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许多,可眼下她来不及赏景,耳边传来山山的催促声。
“你快点儿,别让他们把楚临崖折磨到提前觉醒了。”
进入地下石阶。
光线陡然变暗,外面是岁月静好,里面是阴气森森。
火光映照在潮湿的墙面,西周灰蒙蒙的。所有轮廓都晕出铁锈色,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
“住手!”
陆窈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心中大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山山会说受到欺辱和折磨会加快妖王的觉醒速度。
倘若遭遇这一切是她自己,她想……她也会想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