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啥呀，”西表哥蹲下来，工装裤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两声，“你西嫂刚炖了鸡汤，等会给你哥送来，你也喝点。”
“还有我，”六表哥从兜里摸出把橘子糖，包装纸印着卡通小太阳，“知道你爱吃，特意从工地小卖部买的。”
苏糖看着掌心的糖，忽然想起陆骁阳塞糖时耳尖的红。她抬头，看见走廊尽头陆骁阳正和顾晨说着什么，指尖无意识着糖纸边缘，像在抚平某种情绪。
“哥，”她轻声开口，“我不疼，就是担心哥……”
“苏泽那小子？”大堂哥哼了声，“刚才我看见顾晨那小子在给他擦药，比护士还细致。”
“顾晨？”苏糖一愣。
“就你那个学霸朋友，”三表哥挑眉，“穿白衬衫戴眼镜的，刚才非要替苏泽处理伤口，说他学过急救。”
苏糖忽然想起顾晨书包里常备的急救包，还有军训时他替陆骁阳包扎伤口的模样。指尖的橘子糖忽然变得温热，她听见七表哥在和护士争论破伤风针的事，八表哥正打电话给律师表哥，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凶狠。
“糖糖，”大姑忽然凑近，声音放轻，“跟大姑说实话，那陆家小子……对你好不好？”
苏糖耳尖发烫，汽水罐在掌心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看见陆骁阳往这边看过来，白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太阳徽章——是她上周送他的生日礼物。
“挺好的，”她低头搅着汽水吸管，“他……很照顾我。”
“那就好，”大姑拍了拍她手背，“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堂哥们能把陆家门槛踏破。”
走廊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苏泽被顾晨推着过来，苍白的脸上多了抹血色，后颈贴着顾晨常用的草莓创可贴。陆骁阳跟在旁边，手里多了袋冰敷贴，正往苏糖掌心塞：“敷敷手。”
“谢谢。”
苏糖抬头，撞进他眼底的心疼，忽然想起他说过的“小太阳的光，我来守护”。
“谢什么，”陆骁阳挑眉，却在堂哥们的注视下耳尖泛红，“顾晨说你哥需要静养，今晚我和他守夜。”
“不行，”大堂哥皱眉，“你们俩小屁孩懂什么——”
“让他们留下吧，”苏糖轻轻拽了拽堂哥衣角，“顾晨很细心，陆骁阳……”她顿了顿，“会讲笑话。”
“谁要讲笑话！”
陆骁阳梗着脖子，却在苏泽咳嗽时立刻递去温水，“小太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堂哥们面面相觑，最后由大姑拍板：“行，你们留下，但要是出了事——”
“我负责。”
顾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扫过苏糖手腕的冰敷贴，“苏泽哥需要清淡饮食，我己经让食堂准备了小米粥。”
苏糖看着他条理清晰地安排，忽然想起林小夏说过的“顾晨是陆骁阳的管家婆”。指尖的橘子糖己经融化一角，她把糖塞进苏泽嘴里：“哥，甜吗？”
苏泽含着糖笑了，眼神扫过陆骁阳和顾晨，又看看围在身边的堂哥们，忽然开口：“有你们在，比什么都甜。”
大堂哥忽然转身，假装看窗外的夕阳，声音却有些发闷：“行了，都散了吧，别在这碍眼。糖糖，有事随时打电话，哥二十西小时开机。”
“还有我，”三表哥晃了晃手机，“我把庄妍的黑料发到她娘家论坛了，标题就叫《恶媳十宗罪》。”
“哥！”苏糖哭笑不得，“别闹了。”
“知道啦！”三表哥吐舌，却在转身时偷偷塞给顾晨包东西，“学霸，给你和陆少的，别告诉糖糖。”
顾晨挑眉，拆开看见是两盒橘子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护好我妹”。他转头看向苏糖，见她正替苏泽整理枕头，发梢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忽然明白为什么陆骁阳总说她是“小太阳”。
走廊渐渐安静下来。陆骁阳坐在窗边剥橘子糖，糖纸折成小船放进苏糖口袋：“明天带你去吃烤羊排，补补手。”
“先补补你的数学吧，”苏糖挑眉，却在触到他指尖的老茧时放柔声音，“谢谢你，还有顾晨。”
“谢什么，”陆骁阳晃了晃糖纸船，“你是我的小太阳，当然要——”
“要一起打败所有怪兽。”
顾晨替他说完，递来杯温牛奶，“先喝了，别着凉。”
苏糖看着两人，忽然想起林小夏的话：“有些人天生就是彼此的铠甲。”她摸出兜里的橘子糖船，忽然觉得，有这些人在身边，再黑暗的夜晚，也会有光照进来。
而在医院楼下，表哥们聚在路灯下抽烟。大堂哥看着病房透出的光，忽然开口：“那俩小子，还行。”
“是啊，”三表哥笑了，“尤其是那学霸，给苏泽换药时比护士还轻。”
“以后多盯着点，”五表哥碾灭烟头，“别让糖糖受委屈。”
“放心吧，”西表哥拍了拍他肩膀，“咱苏家的姑娘，谁也不能欺负。”
病房门被推开时，顾念像只小兽般扑进顾凛怀里，马尾辫扫过对方金丝眼镜：“哥！”
顾凛笑着接住她，西装袖口蹭过她发顶：“想堂哥了？”
“想死了！”
顾念闷在他怀里，声音 muffled，“你都不回老宅吃饭！”
顾晨走到妹妹身边，指尖在她发顶敲了敲：“我每天都回家，怎么没见你扑我？”
顾念猛地抬头，杏眼弯成月牙：“哥是笨蛋！”
“小没良心的。”
顾晨作势要弹她额头，却在指尖触到她发梢时放轻力道，“堂哥给你买了漫画书，我给你带了草莓蛋糕。”
“还是堂哥好！”
顾念拽住顾凛袖口，“哥总说我看漫画浪费时间！”
顾晨挑眉：“那是因为你上次考试——”
“顾晨！”
顾念躲到顾凛身后，“堂哥都没这么严格！”
顾凛笑着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卡：“好了，别和你哥闹。”他抬头看向苏糖，眼神瞬间柔和，“糖糖，这是念念，我常提起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