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看着糖纸上的小太阳，想起军训时他偷偷叠的纸船，想起ICU里他折的“港湾号”。
而远处的顾晨终于被林小夏抓住，护具掉在地上，露出膝盖上的旧疤——那是去年替她挡掉落的花盆时撞的。
她举着空汽水瓶敲他脑袋，却在他递来新瓶时，看见瓶身上贴着的便利贴：“对不起，下次帮你黑掉教务处系统。”
林小夏突然捂住胸口，蓝紫色挑染的头往后一仰，首挺挺往塑胶跑道倒去。顾晨的护具“当啷”落地，他扑过去时膝盖擦破了皮，声音里带着颤音：“林小夏！你别吓我！”
苏糖刚把橘子糖塞进嘴里，看见这幕差点噎着——好友眼睫毛抖得像扑棱蛾子，指尖却悄悄勾住顾晨的白袜子。她捅了捅陆骁阳的腰，后者正咬着瓶盖喝汽水，喉结滚动时绷带滑下半边。
“她又在演。”
苏糖说，嘴角扬起小括号。
陆骁阳挑眉，汽水顺着嘴角流进锁骨，他却没擦：“哪次不是？”
看台上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七班女生掏出手机拍“急救现场”。顾晨把林小夏的头抱在腿上，指尖颤抖着摸她颈动脉，却摸到她耳后沾着的橘子糖渣——这丫头刚才还在嚼糖。
“林小夏！”
他声音发紧，“你要是敢死——”
“我……我喘不上气……”
林小夏扯着他的运动衫，指甲精准地避开他膝盖的旧疤，“需要……人工呼吸……”
顾晨耳尖爆红，却在看见她来的嘴角时，突然伸手捏她鼻子：“装，接着装。”
林小夏猛地睁眼，蓝紫色美瞳在阳光下泛着狡黠的光：“学霸脑子挺好使？”
“毕竟要防着某黑客半夜黑我电脑。”
顾晨拽着她坐起来，指尖扫过她后颈的蓝紫色挑染，“起来吧，地上凉。”
苏糖笑得蹲在地上，马尾辫扫过陆骁阳的球鞋。他伸手扶她，掌心的老茧擦过她手腕：“小太阳的笑点这么低？”
“她上次装痛经骗我帮她写作业，”苏糖抹着眼角的泪，“结果跑去网吧打游戏。”
陆骁阳蹲下来，与她平视，后颈的创可贴蹭过她鼻尖：“那我以后得帮你盯着点，省得你被小骗子拐跑。”
远处传来林小夏的抗议声：“顾晨你拽我头发！”
“谁让你咬我手腕！”
苏糖看着好友被顾晨拎着后衣领拖向医务室，蓝紫色头发扫过跑道上的汽水渍，忽然想起幼儿园时，林小夏装哭骗走她半块橡皮的模样。
“骁阳，”她忽然说，“你说他们像不像……”
“像两只刺猬互相拔刺。”
陆骁阳替她理了理乱掉的刘海，指尖沾着她的发香，“不过……”
“不过什么？”
“顾晨的急救动作挺标准。”
他笑了，露出虎牙，“不像某人，上次把创可贴贴成了蝴蝶结。”
苏糖耳尖发烫，想起今早帮他贴创可贴时，故意歪歪扭扭贴成爱心形状。远处的医务室传来林小夏的惨叫：“顾晨你轻点儿消毒！”
顾晨的声音带着无奈：“别动，再动伤口感染了。”
“其实小夏的演技……”
苏糖忍住笑，“比庄妍吵架时还浮夸。”
“毕竟是能把‘黑客技术’当选修课的人。”
陆骁阳起身时拉她起来，却故意松手，看她踉跄着撞进自己怀里，“不过……”
“不过什么？”
“她装晕时，”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顾晨眼里的慌，是真的。”
苏糖一愣，看着远处医务室门口，顾晨正蹲在地上替林小夏系鞋带，白衬衫后背洇着汗，却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林小夏叼着根草，指尖戳着他后背，却没推开那外套。
“或许……”
苏糖轻声说，“刺猬也会找到愿意帮彼此拔刺的人。”
陆骁阳没说话，摸出最后一颗橘子糖，掰成两半。他把大的那块塞进她嘴里，小的放进自己嘴里，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听见她含糊不清地说：“下次该教小夏真·晕倒技巧了。”
“比如？”
“比如……”
苏糖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发梢，在眼底碎成光斑，“像我这样，被骑士接住时，要记得睁大眼睛看他脸红。”
陆骁阳耳尖骤红，后颈的创可贴终于掉下来，露出下面淡粉色的新疤。远处的林小夏突然指着他们大喊：“苏糖你个重色轻友的！顾晨你看陆骁阳耳朵红得能滴血！”
顾晨抬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映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他轻轻笑了，替林小夏理了理歪掉的蓝紫色挑染，指尖触到她耳后未擦净的橘子糖渣——那是她最爱的口味，也是他往后想记住的味道。
篮球场上，不知谁的球滚到他们脚边。陆骁阳弯腰捡起，却在起身时看见苏糖眼里的笑意——那是比橘子糖更甜的光，比阳光更暖的存在。
而在医务室里，林小夏摸着顾晨膝盖的新伤，忽然说：“喂，学霸，下次装晕……”
“没有下次。”
顾晨替她贴上创可贴，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玻璃，“再装，我就真的人工呼吸了。”
她的耳尖突然爆红，却在他转身时，迅速从兜里摸出颗橘子糖塞给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笨蛋学霸，消毒水味的糖。”
顾晨看着糖纸笑了，想起她黑进自己电脑时，在桌面留的那张“小太阳骑士保护协会会长”的表情包。他剥开糖放进嘴里，甜味混着消毒水味，却比任何汽水都更清冽。
陆骁阳拽着苏糖走进医务室，一眼看见顾晨半蹲着给林小夏贴创可贴，蓝紫色挑染的脑袋歪向一边，指尖正戳着顾晨后颈。
“喂，学霸，你这创可贴贴得比苏糖的蝴蝶结还丑。”
他懒洋洋开口，拇指蹭过苏糖手腕，后者正低头研究林小夏发梢的橘子糖渣。
顾晨头也不抬：“有本事你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