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解散后，林小夏从帆布包里掏出两瓶橘子汽水，一瓶塞给苏糖，另一瓶在指尖转得飞起：“走啊，带你去看雄性荷尔蒙爆炸的现场。”
她挑染的蓝紫色发尾扫过苏糖鼻尖，破洞牛仔裤膝盖处的铆钉蹭着对方校服裤腿，不等回答就拽着人往篮球场跑。
篮球场上，十班与七班的比赛正打得激烈。顾晨穿着白色运动衫，左膝缠着护具——那是上周帮苏糖搬作业本时摔的。他弯腰捡球时，后颈的汗水洇湿发梢，眼神却始终追着场外的苏糖。
陆骁阳穿着黑色背心，右肩绷带隐约可见——昨夜替苏糖修书桌时被木刺扎的。他运球时突然瞥见看台上的橘子汽水，喉结滚动，指尖的动作却愈发利落。
“砰！”
篮球砸在篮板上反弹，七班队长吹了声口哨：“陆少，走神要被罚俯卧撑的。”
陆骁阳挑眉，忽然加速突破防线，跃起时后颈的草莓创可贴晃了晃——今早苏糖新贴的，说“草莓味能带来好运”。
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他转头看向苏糖，目光撞上她递来的橘子汽水，嘴角扬起痞气的笑。
“顾晨！接招！”
十班中锋大喊着传球，却见顾晨突然转身，张开双臂拦在三分线外。他额头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眼神坚定如昨天下暴雨时替苏糖遮雨的模样：“十班防线，滴水不漏。”
话音未落，七班前锋假动作晃过他，却在起跳时看见看台上林小夏举起的手机——屏幕上是自己上周抄作业的照片。
“犯规！”
裁判哨声响起。林小夏嚼着橘子糖冲场内比耶，糖纸在指间折出纸鹤形状：“七班同学，记得给我游戏账号点赞哦。”苏糖无奈摇头，指尖摩着汽水瓶上的 densation（冷凝水），想起昨夜陆骁阳说“橘子味是小太阳专属味道”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终场哨响时，陆骁阳的背心己经被汗水浸透，后颈的创可贴边缘卷起来，露出下面淡粉色的皮肤。看台上的女生们尖叫着涌进场内，十班班花举着运动饮料迎上来，瓶盖己经贴心地拧松——上周她给陆骁阳递情书时，被对方以“影响网速”为由拒绝。
“陆骁阳，喝水！”
“顾晨，这个是进口电解质水！”
女生们的声音此起彼伏。顾晨擦着汗后退，护具蹭过塑胶跑道，眼神却盯着斜后方——林小夏正把橘子汽水递给七班前锋，蓝紫色挑染在阳光下晃成光斑。
“谢谢，不用。”
陆骁阳侧身躲过递来的水瓶，运动鞋尖沾着刚才救球时蹭的灰——那是苏糖常蹲的角落，她总在那里捡落叶夹进课本。
顾晨的喉结滚动，看着林小夏把汽水塞进男生手里时，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自己为了帮苏糖抢最后一本复习资料，不小心撞翻了她的黑客教程书。此刻那女生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和那天她举着被撕坏的书页瞪他时一模一样。
“林小夏！”
他几步跨过去，伸手夺过那瓶汽水。金属瓶盖在掌心发出轻响，橘子汽水的气泡声混着她的惊呼，像极了暴雨夜她翻墙进苏家时，踩断树枝的脆响。
“你干嘛！”
林小夏的铆钉手环磕在他手腕上，“抢东西上瘾？”
顾晨没说话，仰头灌了半瓶汽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橘子味在舌尖炸开时，他想起苏糖说过“小夏只喝这个牌子”，想起她书包侧袋永远塞着空瓶，瓶身上永远有她用指甲刻的小太阳。
“还给我！”
林小夏去抢瓶子，却被他举高躲开。她穿着破洞裤的膝盖抵着他护具，闻到对方身上的汗水混着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和苏糖晾在阳台的校服一个味。
“道歉。”
顾晨低头看她，眼里映着她气红的鼻尖，“那天不该撕你的书。”
“不道！”
林小夏跳起来，马尾辫扫过他下巴，“学霸了不起啊？”
“了不起。”
顾晨忽然笑了，露出虎牙，“比如现在能算出，你气得头顶冒蒸汽的样子，像颗行走的橘子汽水。”
场外传来起哄声。陆骁阳看着这幕，摸出兜里的橘子糖——只剩两颗，包装纸被攥得发皱。他转头看向苏糖，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指尖着汽水瓶上的水珠，像在解数学题。
“给我。”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
苏糖一愣，看着他汗湿的掌心，想起昨夜他替自己修书桌时，木刺扎进掌心却笑着说“不疼”的模样。她把汽水递过去，却见他没接，只是盯着她指尖。
“打开。”陆骁阳说。
“啊？”
苏糖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他是要自己帮忙。她拧开瓶盖，汽水冒出的气泡声里，听见他轻声说：“笨丫头，我受伤的手不方便。”
她抬头，看见他右肩的绷带渗着汗，忽然想起他后颈的创可贴是自己今早贴的。橘子汽水递到他唇边时，她闻到他身上混着的消毒水味，想起医院走廊里他说“我会接住你”时的温度。
陆骁阳喝了两口，喉结擦过她指尖。远处传来林小夏的怒吼：“顾晨你混蛋！”
他转头，看见好友正被蓝紫色头发的女生追着跑，护具在跑道上撞出“哐当”声，像极了游戏里骑士被小怪兽追赶的场景。
“给你。”
他把汽水塞回苏糖手里，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烫伤疤，“甜吗？”
苏糖低头，瓶身映着自己泛红的脸，和他后颈的草莓创可贴。远处的起哄声突然变大，她听见林小夏喊“顾晨你喝我汽水了就是我的人”，听见顾晨无奈的“我买十箱赔你”。
“甜。”
她轻声说，汽水的气泡漫上舌尖，混着橘子糖的余味，“比糖还甜。”
陆骁阳笑了，伸手揉乱她的马尾辫，发梢扫过他绷带上的血渍。看台上的女生们发出惊呼，他却在她们举着手机拍照时，从兜里摸出颗橘子糖，塞进她手里：“小太阳专属甜味，盗版必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