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手一首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传递着温暖和力量。等陆骁阳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顾晨才递过去一张纸巾。
“擦擦脸吧,哭出来是不是好受点了?”
陆骁阳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坐起身来,声音还有些沙哑:“我真的受够了,为什么我的家会是这样?”
顾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我知道你爸妈他们……不太靠谱,但你还有我啊,以后咱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陆骁阳微微一愣,看着顾晨真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世界里,顾晨照亮了他黑暗的心房。
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谢谢你,顾晨。”
顾晨笑了笑,拿起一份盒饭,打开递到陆骁阳面前:“饿了吧,快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以后的日子。”
陆骁阳看着盒饭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眼眶又红了,他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一个人在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只能吃着冷掉的外卖,而现在,顾晨这份简单的关怀,却让他无比感动。
他接过盒饭,默默吃了起来,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味这份难得的温暖。
顾晨看陆骁阳情绪稍缓,开始大口吃饭,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抬眼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时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分针却己经快要指向晚自习的时间,只剩短短 15 分钟了。
顾晨忙站起身,三两下把自己那份盒饭扒拉完,边嚼边走向衣柜,手在一堆衣服里翻找着,嘴上还含糊不清。
“骁阳,咱赶紧收拾下,再过 15 分钟就得去教室上晚自习了,可别第一天就迟到。”
陆骁阳正往嘴里塞着饭,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可一想到顾晨刚刚的贴心照顾,又把到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
他闷声闷气地应了句:“哦,知道了。”说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努力进食的小仓鼠。
顾晨找出两件干净的校服,一件扔给陆骁阳,自己迅速套上另一件,边穿边扭头看陆骁阳,见他还在狼吞虎咽,忍不住提醒:“骁阳,你慢点吃,别噎着,时间来得及。”
陆骁阳咽下嘴里的食物,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起身开始换衣服。他套上校服,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角,又对着镜子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点。可那眼神里的疲惫与落寞,却怎么也藏不住,像是有层化不开的雾。
顾晨己经整理好书包,把书本、文具一样样往里塞,还不忘多拿两支笔备用。
他见陆骁阳收拾好了,走上前帮他把衣领翻好,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嘴里念叨着:“第一天晚自习,老师说不定要点名,咱得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陆骁阳撇了撇嘴,“就那些老师,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呢。”话虽这么说,可身体却很诚实,还是跟着顾晨出了门,脚步不似来时那般拖沓,多了几分急促。
两人沿着宿舍走廊往外走,路过其他宿舍时,里面传出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打闹声、谈天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顾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对校园生活的期待,他捅了捅陆骁阳,笑着说:“你听,大家都挺兴奋的,咱这高中生活肯定也特有意思。”
陆骁阳哼了一声,没接话,耳朵里却也钻进了那些欢快的声音。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既羡慕同学们能这么无忧无虑,又有些抵触融入这样的热闹,矛盾得很。
出了宿舍大楼,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烘烘的。顾晨深吸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头看向陆骁阳,发现他正望着远方发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嘿,想啥呢?快走啦,要迟到了。”
陆骁阳回过神,拍开顾晨的手,满脸不耐烦。
“催什么催,这不走着嘛。”
说着,加快了脚步,双手又习惯性地插兜,肩膀微微耸起,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身边的顾晨,透着一丝依赖。
两人一路小跑着穿过操场,操场上还有几个同学在踢球,呼喊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陆骁阳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脚步不自觉地慢了慢,看着那些奔跑的身影,心里竟涌起一股想加入的冲动。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撇了撇嘴,暗自想着:“我才不去凑这热闹,跑一身汗,麻烦死了。”
顾晨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一动。
“骁阳,等有空了,咱也来踢踢球呗,锻炼锻炼身体,总比你整天闷在屋里打游戏强。”
陆骁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我这水平,上去丢人现眼啊?不去。”
其实,他是害怕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毕竟从小没怎么运动过,对这些竞技项目心里发怵,只能用冷漠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两人继续赶路,眼看就要到教学楼了,顾晨突然一拍脑袋,停下脚步,满脸懊恼。
“哎呀,我差点忘了,老师说晚自习要带的那本练习册,我好像忘拿了。”
陆骁阳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不耐烦地:“你怎么这么粗心啊,这马上就迟到了,回去拿肯定来不及了。”
顾晨咬了咬牙,“不行,那练习册今晚要用,我得回去拿,你先去教室,帮我跟老师解释下,就说我马上就到。”
说着,不等陆骁阳回应,转身就往宿舍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陆骁阳站在原地,看着顾晨离去的方向,心里一阵恼火,嘴里嘟囔着:“这家伙,真不靠谱。”可又没办法,只能独自朝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