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家里没钱想不开”
“说不定是被陆骁阳甩了”……
“闭嘴！”
林小夏转身时带倒一片气球，“你们亲眼看见了？”
“不是亲眼所见也差不多——”高三的学姐冷笑，“穿得这么寒酸，肯定是穷得活不下去了。”
“啪！”
耳光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林小夏的蓝紫色头发扫过学姐脸颊，金属链条在腕间晃出冷光：“再说一句，我撕烂你嘴。”
“你敢打人？！”
学姐捂着脸后退，“我要告你！”
“告啊！”
林小夏从兜里摸出录音笔，“刚才的话我全录了，你猜教导主任听见‘高三学姐校园暴力’会怎么想？”
人群瞬间安静。苏糖被放在充气堡边缘，看见七班的学习委员陈雨正在给她整理书包，里面掉出张皱巴巴的缴费单——“苏泽住院费：128000元”。
“给。”
陈雨把缴费单折好塞回书包，指尖蹭过苏糖磨破的书角，“我爸是心内科医生，你哥的手术费……”
“不用。”
苏糖摇头，却在看见陈雨袖口的补丁时，忽然想起母亲的蓝布衫。
“七班的都让让！”
班长赵阳挤进来，手里提着急救箱，“先检查有没有外伤！”
“她胳膊擦破了。”
王浩掀开苏糖的校服袖子，看见肘间的红痕，“消毒水有没有？”
“我有！”
副班长林小萌举着个Hello Kitty医药包冲过来，“还有创可贴，草莓味的！”
苏糖盯着创可贴包装上的小太阳，忽然想起陆骁阳后颈的药膏。人群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她转头看见顾晨扶着陆骁阳冲进操场，后者的白衬衫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烫伤——那是他替她拿热奶茶时烫的。
“苏糖！”
陆骁阳的声音带着撕裂感，“你有没有……”
“我没事。”
苏糖想站起来，却被赵阳按住。
“别动！”
赵阳掏出手机录像，“得确认有没有内伤，刚才那下看着挺高……”
“就是她吧？”
人群里有人嘀咕，“听说为了赖上陆少才跳楼，心机真重。”
“放你妈的屁！”
林小夏的脏话惊得陈雨手里的碘伏瓶晃了晃，“她要真有心机，怎么不首接跳陆骁阳怀里？”
“可她平时跟陆少走那么近……”
“近你大爷！”
林小夏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我跟她认识十年，她连情书都没写过，懂？”
陆骁阳别过脸，耳尖泛红。他想起昨天替苏糖修抽屉时，在她课本里发现的折纸星星，每颗都写着“哥哥平安”。顾晨递来瓶水，他却摆了摆手，蹲下来与苏糖平视：“为什么？”
苏糖盯着他后颈新贴的创可贴，想起他说“小太阳不能哭”时的眼神。充气堡的粉色阴影落在他脸上，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我累了。”她轻声说，“想休息一下。”
陆骁阳忽然伸手揉乱她的马尾辫，发梢扫过他手背上的伤痕：“笨丫头，休息要在床上休息，不是在这儿。”
苏糖没说话，只是看着七班同学忙前忙后：王浩在赶散八卦的人群，林小萌在给她涂药膏，陈雨把自己的保温杯塞进她手里——里面是温热的红糖水。远处，教导主任的身影穿过操场，赵阳立刻迎上去，指手画脚地描述着什么。
“七班这次立大功了！”张宇举着手机首播，“充气堡救了条人命，咱班能拿文明班级吧？”
“文明班级算什么？”
李薇翻了个白眼，“应该给咱们班颁个‘救人英雄班’！”
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苏糖摸着保温杯上的卡通贴纸，忽然想起七班教室总飘出的辣条味，想起赵阳总把自己的伞分给没带雨具的同学，想起林小萌书包上永远晃荡的Hello Kitty挂件——原来有些温暖，早就藏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
“别告诉家里人……”苏糖攥紧保温杯，指尖泛白，“我哥还在住院，不能让他担心……”
话音未落，操场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守诚裤脚沾着工地的水泥灰，陈素珍手里还攥着给苏糖准备的饭盒，两人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苏泽——他单手环着腰，嘴唇发紫，显然是强撑着从医院跑出来的。
“糖糖！”
苏泽踉跄着推开人群，看见苏糖坐在地上，膝盖缠着渗血的纱布，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推开正在给苏糖涂药膏的林小萌，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纱布：“谁干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陆骁阳伸手想扶苏泽，却被他挥开。苏泽红着眼眶挡在苏糖身前，像头护崽的狮子，死死盯着周围的七班同学：“说话！刚才是谁碰她了？”
“哥，不是……”
苏糖想解释，却被苏泽打断。他看见赵阳手里的手机还开着录像界面，误以为是在拍摄苏糖的狼狈模样，猛地冲过去抢夺：“删了！把视频删干净！”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赵阳后退半步，护住手机，“这是救人的证据，凭什么删？”
“证据？”
苏泽冷笑一声，额角青筋暴起，“我妹妹好好的怎么会从充气堡上摔下来？不是你们逼的？”他转身看向陆骁阳，眼神里淬了冰，“听说你是陆家那个混小子？是不是你带头欺负我妹妹？”
陆骁阳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苏泽己经揪住他的衣领。陈素珍想拉架，却被苏守诚拦住——这位老实巴交的父亲此刻也红了眼，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显然是相信了儿子的猜测。
“放开他！”
苏糖急得想站起来，却被顾晨按住。林小夏往前一站，挡在陆骁阳身前，挑染的蓝发在风里晃得刺眼：“苏泽你发什么疯？是苏糖自己……”
“小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