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
“那你最近骑不了自行车了,我早上来接你吧?”
“没事,我早点起来走路去学校也可以的。”
顾昔不想夏筠为了她这么辛苦。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养,原本我还想让你请假在家休息呢。”
顾昔垂下眼睑,叹气,“我也是怕顾姨担心,她己经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了,我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夏筠心疼顾昔的懂事,她心里一紧,将顾昔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顾昔的头发,“好昔昔,你放心,只要有我夏筠在的一天,就一定护着你,绝不让你受一点伤害。这阵子就由我来接送你上学,你就别再推辞啦。”
顾昔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谢谢你,筠筠。”
虽然她无父无母,但她有个对她一心一意好的顾姨和好朋友,这对顾昔来说己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这己经是她的全世界。
事情告一段落后,顾昔和夏筠的生活恢复平静。
顾昔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后,身体逐渐好转,此事也没有宣扬出去。
肖玫忌惮顾昔手里的赔偿协议,每次碰到他们都是绕道而行,毕竟协议里清楚描述了她伤害顾昔的经过。
若是此事被传开,等待她的必将是校纪处分与同学的指指点点。
近期,学校举办了一场篮球比赛,同学们一下课前往篮球场练习,为篮球比赛作战。
作为普通班的男同学们,虽然学习成绩和学习激情不如重点班,但运动也是他们的强项。
在比赛这天,夏筠便拉着顾昔兴致勃勃去篮球场看比赛。
夏筠利落地合上书包拉链,一把拽住顾昔的手腕就往门外冲,马尾辫在身后甩得欢快“快走快走!今天篮球预赛练习,我这个班长必须去撑场子!”
顾昔被拽得踉跄半步,“篮球比赛?”
“比赛在明天,今天预赛练习,这次我们班的主力全靠赵煜了!要是你不去,他投三分球都得没准头~”
夏筠噗嗤一笑,话里带着意味深长。
顾昔一脸窘迫说道,“筠筠,你说什么呢?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夏筠噗哧一笑,揽着顾昔的肩膀揶揄,“班里谁不知道他对你的意思,就你整得掩耳盗铃似的,你的舞蹈比赛,人家可一场没落下,人家捧出颗真心给你看,你就当是还还人情呗!”
顾昔就这样被夏筠半拖半拽拉去了球场。
篮球场上,各班男生正挥汗如雨。
橙色篮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撞在篮筐上发出清脆声响。
观众区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浪里,夹杂着女生们为心仪球员的尖叫,连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赵煜穿着白色球衣,额头上挂着汗珠在篮球场上跟同学们大战了一场,趁着同学传球之际余光瞥到顾昔的身影,冲顾昔招了招手。
顾昔礼貌点头,赵煜更加信心十足得将注意力投入到了球场中。
不知不觉间,夏筠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顾昔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夏筠的身影。
耳边阵阵的喝彩声吵得顾昔有些头疼,她胸口有些闷闷的。
她离开他们班级所在区域,往往球场外去透透气。
篮球场每个区域,几乎被同学们占满,战斗十足得准备明天的比赛。
顾昔沿着球场边缘走,着好不容易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区域。
顾昔经过一处篮球场时,一只球利落得滚在她脚边。
恰时,一个带着命令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喂,帮我们把球拿过来!”
顾昔抬眼望去,命令她的男生双手叉腰,微扬下巴,正理所当然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男生身旁那张熟悉的面孔。
顾昔呼吸一紧,是苏濯,自从上次肖玫赔礼道歉后,他们俩就再没见过。
阳光下,他穿着蓝色球服,显得格外阳光,布料被汗水浸出深色纹路,勾勒出流畅的肩线和肌肉线条。
他细碎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前,俊朗阳光,透着她第一次见苏濯时的明媚感。
苏濯对顾昔的出现也略感意外,他的视线似有似无落在她身上。
顾昔的呼吸渐渐随着苏濯紧盯的目光乱了节拍,她下意识想要逃离此地。
男生不耐烦地催促着她,“还愣着干嘛呢?找抽呢?”
男生急迫的语气让她来不及让她思考是不是该退缩逃离此地。
她胆战心惊地弯腰将篮球抱了起,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他们跑了过去
“给。”
顾昔递过去的手微微颤着,苏濯的目光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焦着着她。
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又避无可避,她只得低垂着头。
还未等陈飞流出手,一旁的苏濯跨前半步,率先接过顾昔手里的球。
他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拖住了顾昔递过来的篮球。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刻意放缓的动作让接球的动作延长了半秒,也不知道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苏濯接球时唇角勾着一抹极浅的弧度,他的手指微微触碰她指节的那一刹那,仿佛有股强烈的电流流经顾昔的心头,她脸颊一热,反射性收回了自己的手,紧攥在手里。
顾昔抬起头撞上苏濯漫不经心的对视,心脏砰砰首跳。
这时候,陈飞流注意到这不是那天被同学们围攻的笨蛋吗??
陈飞流面露不怀好意的笑意,嘲笑的声音再次响起,“哎,你不是上次肖玫说有病的笨蛋吗?”
说罢,陈飞流还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一副嫌弃和戒备的神情。
那日不堪的羞辱再次涌入顾昔的脑子,顾昔垂下眼睑,脸色由红转白,手指紧捏着校服裙摆,眼底泛着泪光。
苏濯脸色微变,原本温润的眸光闪过不悦,狠狠刮了陈飞流一眼,冷道,“你不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只会吃饭的嘴巴。”
随着苏濯的话音落地,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
陈飞流被他骂得头皮发麻,被盯得后背渗出冷汗。
他从没见过苏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声音颤了颤,“哥!你为了个笨蛋凶我?”
苏濯脸色更加沉了沉。
陈飞流不解苏濯怎么为了一个笨蛋骂他。
张宁在一旁打着圆场,拉着陈飞流的肩膀,“飞流,我劝你还是别惹这个女生,她的好姐妹可是外联部的夏筠,你惹得起吗?”
陈飞流不屑一顾对张宁说,“那又怎样?你不是学生会主席,咱们还怕她一个外联部的不成?”
顾昔这时盯着泪水汪汪的眼,她按压着心里的胆怯与委屈,终于鼓足勇气向陈飞流强调,“我不是笨蛋!别以为你们聪明就了不起,就可以随便侮辱人了!”
陈飞流愣了一瞬,突然嗤笑出声,“哟,兔子还会咬人?”
说完,顾昔忍不住扫了一眼苏濯。
苏濯莫名被顾昔冷盯了一眼,心里一咯噔,仿佛骂她笨蛋的是他而非别人。
苏濯被晒得发红的俊脸瞬间发白。
顾昔冷哼一声后,快步跑开。
苏濯二话没说,就紧跟着追了上去。
陈飞流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痴痴道,“他这是干嘛啊?”
围观的同学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着。
重点班向来和普通班井水不犯河水,别说是做朋友了,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
苏濯作为年级风云人物,竟追着个被嘲讽的笨蛋跑,实在颠覆认知,
“你就别管了,我看啊,咱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个嫂子了。”
张宁意味深长一笑。
他可从没见过苏濯这个样子,往日里女同学对他各种献殷勤他都无动于衷,他此刻却因为顾昔被陈飞流嘲讽变得心慌失措,他忍不住嘀咕道,“重点班天才喜欢上普通班笨蛋,实在是有意思地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