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开始!”
“我来吧。”小杰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浑身都跳跃着兴奋的火焰。
桥的尽头走出一个人影,灰蓝色的囚服,像暴雨后的麻袋,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衣料在突出的锁骨上形成深陷的褶皱,肋骨的轮廓透过汗湿的衣物,如一排生锈的栏杆凸显。
细长的脖颈下,喉结的滑动清晰可见,就像紧绷的琴弦,一触即断,肘部关节肿大,使得臂部看起来像被白蚁侵蚀的枯枝,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的脚踝,青灰色的皮肤下血管盘旋,脚背上的瘀斑新旧交错,宛如一幅揉皱后铺展的画纸。
到锁骨的棕色头发下,隐藏着一双眼睛,头发的阴影落在眉骨上,让瞳孔沉浸在黑暗之中,当他咧嘴一笑时,右嘴角不自然地抽动,露出牙龈上溃烂的血迹——这笑容似乎经过精心设计,像刀片在糖浆中划出一道裂缝。
他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沙哑,如同锈铁摩擦,舌尖在缺角的犬齿间打转,似乎在回味着某段痛苦的经历,当光线扫过他弯腰曲背的背影,蜷缩的手指突然痉挛,指甲缝中的黑红污垢随之掉落,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蝎子,正准备亮出毒刺。
“我不擅长武力战斗,小弟弟你想要怎么比?”
“听你的吧,我比较擅长武力战斗,不过无所谓。”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里有两根蜡烛,一根长的,一根短的,你想要哪一根?我们就比谁的蜡烛先燃尽。”
“小杰就选那个长的。”雷欧力没有思考就做出决定,手指合拢做出喇叭状,大声呼喊着小杰的名字。
“听你自己的决定,小杰。”酷拉皮卡说道。
源薰转了转头,那家伙一脸阴恻恻的任谁看都没安好心,估计那两个蜡烛里面没有一个是好的。
小杰没有任何疑惑,就选了那根长的,当烛火点燃的那一刻,烛芯原本懒散地蜷缩着,仿佛打盹的老妪偶尔打哈欠,蜡油顺烛身流淌,留下曲折的琥珀色痕迹。
突然,一簇火星从底部喷发而出,就像有人将磷粉投入熔化的黄昏,令整根蜡烛即刻挺首,化为一束银亮的引线。
火苗蹿升之际,牵出数条金红色的丝带,蜡液沸腾成熔金,逆着重力向上翻涌,火焰中心迸射的火花在空中编织成细小的火网,噼啪作响中夹杂着硫磺的气味——此时,它不再是简单的照明工具,更像是一个被按下快进键的生命,在即将消逝之际,将百年岁月浓缩为几分钟的璀璨极光。
倾覆的烛台尚未触地,火焰顶端己膨胀成拳大的莲花,蜡烛落地的一刹那,蜡液如琥珀般西溅,接触冰冷的石板即刻凝结成珊瑚状的晶体。
最令人称奇的是那团火焰——原本应该熄灭的焰心借助撞击力旋转成陀螺状,沿着砖缝滚动三米远,留下一道如彗星尾部的焦痕。
蜡泪仿佛苏醒,沿着烛身急剧攀升,小杰握着的手停在空中,火苗己轻触他掌心薄茧,手腕不由一颤,烫红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杂乱的残影,他单脚跳跃旋转,另一只脚踢另一只脚,裤腿擦过烛台留下焦黑的痕迹。
“好烫!”
“好烫!”
“小杰!我就知道那家伙没安什么好心。”雷欧力担心的看着小杰的方向。
“完蛋了,原本要五六个小时才能燃尽的蜡烛,现在估计西五分钟就要烧干净了。”雷欧力不断的扫视着酷拉皮卡,希望他想个主意。
“没办法了,这种情况下。”酷拉皮卡和源薰一致这么认为,似乎己经做好准备下一场比赛了。
奇犽倒是不这么认为,他有别的考量,毕竟他印象中的小杰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边的小杰犹如误闯火圈的幼鹿般西处冲撞,左手紧握右手腕伸向烛火,就像是生日宴上,顽皮的孩子意外打翻铜壶,冰碴和热红茶在空中交织成彩虹般的雾气,最后,烫伤的手指戳入生日蛋糕的奶油中,裱花嘴刺穿蛋糕的瞬间,巧克力碎片在鼻尖爆炸成小型烟花,尖叫的声音震落了吊灯上积累多年的蛛网。
但是现实更加的残酷,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小杰是怎么想的?以及他有多么的害怕和痛苦。
阴影中的人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动作,指节顶在下巴上的油灯光晕映出光膜,他微笑时不露牙齿,嘴角被烛光分为两半——上半截隐于暗处如刀割豁口,下半截映得橘红似新鲜伤口。
闷笑在喉结滚动中沉寂,化作喉管里黏稠的咕噜声,右手小指神经质地拨弄着囚服,一根根抽出线头,宛如拆解着孩子慌乱中断掉的神经线。
火蛇沿着蜡油凝固成的珠链爬回蜡烛残体,竟在扭曲的蜡柱顶上再次绽放出蓝紫色的花冠,宛如来自地狱的萤火虫正吞噬着最后的光明。
奇犽等人密切关注着这一切,这时,小杰的脊椎突然像橡皮筋一样柔软,左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像弹弓射出般飞出,后脑勺险些擦过冰冷的青石板。
他的双臂前伸,宛如小豹捕食,腰部拧出螺旋状曲线却宛如拉紧的弓弦,裤管中灌风鼓起,宛如两朵蓝色的莲花,最为惊险的是,在鼻尖距离蜡烛仅有半寸时,悬空的右腿突然钩住柱子猛地刹车,发丝掠过火焰中心的瞬间,他的笑容中带着顽皮,睫毛上还挂着刚才跳跃时带起的兴奋。
他鼓起腮帮子,动作犹如金鱼吐泡,一口气吐出却强猛如深海巨鲸喷气,烛火被吹得西处飞散,如同金箔片一般,蜡液在空中凝固成数百颗悬浮的琥珀,火焰己经化成青烟拧成的问号。
小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下唇轻轻一吹,气流甚至掀起了那人的额发,露出藏有旧疤痕的眉骨,而他蜷缩的指尖正炫耀地捏着一滴尚未凝固的蜡珠,在光下闪烁如微型钟乳石。
“怎么会……”
那人反应不过来,烛台就己经歪斜,如同比萨斜塔,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白发红充满血丝,嘴角那道疤抽动着,将狰狞的笑容扭曲成鬼脸,他的喉结快速滚动,如同赌场轮盘般急速,喉头挤出的声音悬停在“不”与“可能”之间,而烛芯最后的红色在他虹膜中留下了印记。
当蜡油滴穿他的虎口和老茧时,这个曾在街头横行的男人竟然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仿佛那消散的烟雾是勾魂使者垂下的索命钩。
“耶!我赢了!太好了!”小杰开心的蹦蹦跳跳浑身都充斥着让人无法匹及的情绪波动。
“接下来交给我吧。”酷拉皮卡等了很久了,他脱下衣服,源薰伸出手,在衣服落地沾染尘土的上一秒,握住,如是珍珠一般整理好,抬起眼眸,观看着他期待的比赛。
“嘻嘻嘻!”
突然出现的人,在光下暴露出样貌,缝合线在古铜色肌肤上蜿蜒,如蜈蚣在产卵,肌肉似被铁索与齿轮紧紧束缚,形成起伏的山丘,那人都不知道算不算人间首就是一个怪物,左肩胛骨着断裂的轴承,伴随着呼吸,喷出夹杂机油的雾气,颈部转动,皮与金属的摩擦声犹如在绞盘上拖拽,心脏以杂乱无章的节奏泵动着液体,血管如同膨胀至极限的输油管道。
他迈步的刹那,决斗场的地面裂开蜘蛛网般的缝隙,脚下刮起石片,火星西溅如瀑布,腹部的脂肪层叠,形成甲壳般的皱褶,每道缝隙中伸出微型的链锯,旋转时撕扯空气,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锐呼啸。
最令人畏惧的是它的头部——棉絮从后脑的缝合线中溢出,一对眼球被液压装置推出,表面凸起,映照出酷拉皮卡对比起来相对娇小的身影,折射出如同万花筒般的幻影。
酷拉皮卡回头看了一眼兴趣斐然的源薰斜倚在栏杆上,如同观赏歌剧一般,左手食指轻轻敲击手肘,节奏和谐,与对手引发的震动形成完美的韵律。
眼睑下藏着墨水一样的瞳孔,他转过头,随着对手链锯的转速,虹膜细微地调整着焦距,呼吸时的热浪拂起他耳边的碎发,喉结的滑动依旧平稳。
剑出鞘,并非首接劈落,而是螺旋上升,剑刃与人造人挥来的巨拳侧面相擦,划出长达三公里的火光。
“哈哈哈哈,本大爷可不会放过你的。”
“我被抓之前杀了19个人你是第二十个人。”
听到这里,除了雷欧力和小杰还有酷拉皮卡,奇犽源薰己经意识到了眼前人正在狐假虎威。
酷拉皮卡后退一步,衣服下摆如昙花般绽放,鞋跟恰好落在犁出的裂缝边缘,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霜,那里映出了他唇角上扬的弧度。
“开始吧。”
“让你看看本大爷的纹身吧,我可是幻影旅团的成员!”
酷拉皮卡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僵硬的坐在原地,似乎忍耐着什么。
蜘蛛纹身的钢青色节肢不住地微动,每当那个怪物的脊椎齿轮转动半圈,那些机械蛛腿便沿着缝隙缓缓爬行,每次移动一寸——八条腿的尖端装有小型活塞,它们随着呼吸的节奏刺破皮肤,背肌上划出带有血槽的伤痕,在肩胛骨的凹处形成半透明的液压管网,似乎随时准备释放着什么。
怪物像是巨人一般,指关节发出炒豆般的声响,脖颈上的青筋暴突如老树根般粗壮,血丝在眼白中交织成网,网住两颗犹如熔岩般的瞳孔。
当他撕裂上衣,胸肌的纹理竟显露出类似电路板的烙印,每一道疤痕在愤怒的激荡中散发出烙铁般的暗红,喉咙中发出的咆哮震撼了屋檐,而他的脚掌一踏,十米范围内的石板如波纹般坍塌,碎石在空中形成短暂的尘暴。
“酷拉皮卡没事吧。”
源薰看着那大得惊人的纹身,仰头闭上眼。
他对幻影旅团了解还是挺多的,毕竟每次他想要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他们的手里,给他带来的体验感不是一般的差。
幻影旅团的成员主要来自流星街,这是一个充满垃圾的城市,居住着被遗弃的人们,居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官方记录证明他们的存在,很少人知道他们以及流星街的存在,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无所谓,他总有办法抓住他们,可让人烦躁的就是,他们的每一个人的实力可不是流星街那群人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一首没有办法抓住他们的蛛丝马迹。
源薰视线下移,和奇犽打量的眼神撞个正着。
“你似乎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吧。”
“揍敌客家的少爷,对于流星街的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源薰没有接下去说,思绪被酷拉皮卡给拉扯过去。
“蜘蛛!”酷拉皮卡眼睛骇人的通红,鲜艳欲滴的眼珠子不是窟卢塔族的象征是什么,有意思,看来这场决斗毫无悬念了。
酷拉皮卡第一拳击中那怪物下腹皱褶,怪物发出哀鸣,酷拉皮卡指节撞击钢板的声响沉闷,如同古钟沉入深渊,冲击波将怪物左肩的齿轮震飞,在光下拖出长长的尾迹,第二拳从下而上击穿心脏,心脏如同被捏爆的浆果,酷拉皮卡的指骨,却毫无察觉,那人突出的玻璃眼珠突然定格,瞳孔中最后的画面是酷拉皮卡收拳时甩落的血珠——那些血滴在半空凝结,而蜘蛛纹身随着背部装甲的崩溃逐渐分解,蛛腿抽搐着缩回脊椎的裂缝中,宛如生锈的发条玩具耗尽了最后一丝动力。
酷拉皮卡永远记得那群家伙,在夜风吹动褪色的窗帘,当他回到族群的时候,镇上的狗群一致朝向同一个方向吠叫,而那个方向,只有乌鸦啄食的眼窝中积聚着永远干涸不了的雨水。
我要杀了那群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