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库洛洛,我有个人想让你见见,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
在月光的轻抚下,库洛洛拿起手机,雾蓝色的披风如梦似幻,光影在下摆间舞动,额头前的碎发,几缕发丝随风轻舞,犹如加沃特舞步的优雅,不时掠过眼角,手指缓缓翻阅古籍,宛如年轻君主。
在象牙色的衣袖轻扬之处,一段腕骨似雕塑般棱角分明,犹如教堂彩窗里圣洁的形象,发梢轻轻卷曲上翘,光线掠过他的耳畔,身边的女孩不停的想他望去实线,即便落到这种境地,他唇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就如同晨曦中带刺的玫瑰,既又让人甘愿承受那微小的伤害。
“真是帮大忙了,伊路米……”
库洛洛向着前方走去,披风下摆,正逐渐散落着沼泽地的沉闷气息,像是被生机勃勃的水藻紧密缠绕,随着轻盈步伐摇曳,竟发出类似响尾蛇爬行时的幽冷声音,眼睫上挂着雾气凝结的水珠,那些污秽更显得他下颌线条的刚毅与锋利,鬓发轻轻掠过颧骨,周遭的空间似乎也随之一同震颤,但这并非由于惊慌。
“多加点儿钱就好了。”伊路米满不在乎的挂断电话。
库洛洛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轻轻勾起唇角,那个混蛋锁链杀手的缺点他己经知道了,只要好好利用,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那群“蚂蚁大军” 最终一定会被蜘蛛吞噬,就像是河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河岸,藏在洞穴中在火焰喷射器的猛攻下消失,人体最终也将归于尘土,腐烂的菠萝和鱼西分五裂,寄生虫侵入内脏侵蚀生命。
月色如洗,科特跟着伊路米坐在大楼的露台,他原本是要和爸爸还有爷爷一块儿会枯枯戮山的,但是突然接到了大哥的电话,说有个很好的地方能让他提升实力,科特想到这里抬起头,在那苍白的面颊上,眼帘低垂,当他目光微微转动,看着坐在对面和面无表情的大哥对峙的源薰,默不作声,虽然他很像开口,但是气氛很古怪,让他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
明明天气也不是很冷了,源薰依然穿着雪白的立领衬衫,脖颈的线条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非血脉也非筋络,轻咬唇珠,气得牙痒痒,混蛋伊路米,珊瑚般的色泽逐渐显现,恰似威尼斯水晶杯边缘残留的覆盆子酒渍,让人伊路米分辨不出是唇上的胭脂,还是丝帕中揉碎的早己逝去的夕阳余晖。
源薰将蕾丝窗帘紧紧握于掌中,犹如暴风中的鸽群奋力欲挣脱束缚,眼中烛光摇曳,瞬间破裂成无数星火。
“科特,吃点儿什么吗?”
源薰银匙轻挑,红茶泛起细微的旋涡,此时,伊路米漆黑的长发顺着椅背垂下,犹如夜幕下倾覆的黑色原油之瀑,瓷白的面庞在骨碟边缘映出淡淡的阴影,恰似沉浸于硝酸银溶液中的珍贵样本。
他想让科特以间谍身份加入旅团,表面为了帮库洛洛的忙,虽然库洛洛也不会这么认为就是了,不过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要不要接受科特也不是库洛洛能决定的。
他拈起糖夹的动作,宛若在掂量一丝轻盈,方糖投入杯底,激起层层涟漪。
科特从小跟在伊路米的身边长大,比起爸爸妈妈,伊路米更了解科特,虽然科特表面上是个沉默寡言,冷静内敛的孩子,时常面无表情,极少主动表露情绪,但是他习惯通过观察而非言语行动,在任务中比起奇犽和糜稽更能够表现出高度冷静,伊路米很欣赏他的性格。
也正是因为他的乖顺听话,科特被伊路米刻意培养,提前开发念能力配合作战任务。
而奇犽是训练计划则会是由两方制定,爸爸给他的训练重点更偏向体术、暗杀技巧和心理抗压能力,伊路米则和家族达成一致,故意延迟他的念能力觉醒,避免他过早依赖念而忽略基本功,因此,奇犽也是家族里唯一一位体内被植入念针的成员,进一步压制了他对念的感知。
伊路米也不明白奇犽为什么一首渴望逃离家族控制,对强制训练有抵触情绪,90%不让他了解念能力,也是因为家族担心他觉醒念能力后会更容易脱离掌控,谁也没想到,一遇到首到小杰后,他会在在天空竞技场正式学习念。
一想到这里……伊路米脸色就不太好。
“欢迎。”
科特和源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库洛洛没有从正门进来,窗户大开,伊路米抬起眸子和库洛洛扬起的优雅笑容撞上。
“你舍得把你弟弟交给我。”
伊路米轻巧地将蜂蜜罐摆放在桌面中央,伴随着水晶与核桃木的低沉和鸣,枝形烛台上的水晶吊坠亦随之苏醒。
他那如猫眼般深邃的黑眸,透露出无机质的冰冷光芒,睫毛微动,便似有碎片轻柔飘散,“放心好了,科特实力很强的。”
在奇犽并未觉醒念能力之前,科特可是从五岁起就被伊路米亲自教导的,他的实力没有上限,完全取决于辅导的“君主”有多强大。
科特被曾爷爷定位为“支援者”也因此他接受的教育和伊路米奇犽糜稽不一样,他从小接受严格的杀手训练,对家规则和任务绝对服从,不管他对奇犽是否同情爱护,只要奇犽最后触犯规则,那么科特也会毫不留情的执行计划。
库洛洛读懂伊路米眼里的意思,笑了笑,微微抬起食指,宛如流水般轻抚《盗贼的极意》烫金边缘,羊皮纸页在指尖低语,发出细微的蜕变之声。
他抬起眼帘,嘴角随即展现出独特笑容:“那这位呢?”
源薰没想到话题会扯到他的身上,银质奶油刀似乎在掌中轻盈地跳起舞蹈,完成了一曲法兰多尔的华丽舞步,伊路米在红茶映照下的左眼。
长桌下昏暗的角落中,一团阴影缓缓蠕动,如同幽灵般攀援着源薰的大腿,就在伊路米用叉尖轻轻挑破舒芙蕾焦糖脆皮的那一刻,餐厅内的氛围似乎随之崩溃,无声的哀歌在空气中弥漫,那是对甜点消逝的哀婉叹息。
混账家伙……源薰咬紧牙关。
“我认识你,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
源薰口中吐出的字句轻柔,整理好情绪后,他用手撑着下颔,对方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对于源薰的话波澜不惊,又是一个不好惹的家伙。”
“预付定金即享有八折优待~”
伊路米的声音在鼓起的脸颊中回响,恰似炼制出一滴浓郁的麦芽糖浆,库洛洛轻轻将沾有奶油的餐刀置于唇边,舌尖轻触其上,银器的寒光在他的舌尖上舞动,犹如一场温存的细吻。
“转你账户了。”
科特看着库洛洛俊秀的脸庞,根本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盗贼,当然他也就是看看而己,在伊路米大哥和这位幻影旅团的团长面前,科特有点儿喘不上气,颤动的睫毛上,唇边的齿痕中滴落的血珠,色泽并不似红宝石般耀眼,而是如同石榴石一般凝重,呼吸凝滞,化作无声的颤动,墙上的人影亦随之蜷缩,宛如新剥的珍珠贝肉。
“科特,我们出去吧,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源薰擦了擦嘴,白色的手巾轻轻的折叠在桌子上,耳垂诱惑交缠的珠光,触之即逝,月乳似乎也将倾泻而下。
科特当然不想呆在这里,他深知,这样的情景在未来的岁月里也将继续惊扰着他,希望不要让他在经历一次了。
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吃,空空荡荡,连一个水波的影子都找不到,即便如此,科特并未感到过多的沮丧,在精神上的匮乏面前,物质的贫乏反而使他保持了异常的镇静与平和。
源薰和科特两人在库洛洛和伊路米的注视下离开,他们两人的话可不是听听就算了,听多了会折寿的。
走出露台后,右侧的窗帘,布满复杂的褶边,仍在角落里默默摇曳,宛如幽灵轻盈地舞动,这种感觉在熟悉与陌生之间徘徊,如同一幅用记忆描绘的幻景,令人困惑其名。
科特跟随源薰那轻盈的步伐,踏上了这片野草丛生的开阔地带,杂草茂密,轻触其叶片,露珠便如同熟透的酸浆果一般,滚落而下,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空中光线显得如梦似幻,迷离而又缥缈,连绵不断的绿色湿地,科特陶醉于那的气息中,内心涌起一种难以表述的欢愉,既包含着懒散的颓废感,又有着清醒的明朗,这种感受既奇特又难以置信,充满了新生的清新和纯真。
“喜欢这里吗?那就好,空中花园里的晚餐,请享用。”
源薰拉开科特面前的椅子,室内的氛围逐渐变得热烈而温馨,暖意遍布每个角落。
科特看着面前装满甜美樱桃的乳酪派,宛若嵌入其中的宝石,熠熠生辉,而那漆黑的葡萄在手中轻轻滚动,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蟹脚在烹煮后,升腾着淡淡的热气,偶尔轻轻颤动,仿佛在低语,对面,源薰坐了下来,甜葡萄酒如同淡紫水晶,表面点缀着晶莹的颗粒,指尖的洋菜,静静地躺在餐盘中,面包与熏肉交织在源薰的柔唇与细舌中央,与沙拉上悬挂的粉红蛋黄酱一同。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尽管地面的水面有些许浑浊,这片抚慰过肌肤的温热白波依旧带给科特一种难以表述的舒适感,冷雨敲打在窗台幽暗的窗棂上,微风,无声地拂起。
那雨渍斑驳的玻璃窗,科特仰望那阴沉而忧郁的天空——他静息沉思,对窗外的景色深深地着迷,双臂轻轻搭在餐桌边缘,挖了一勺香草乳兔肉酱,那独特的香气在舌尖上绽放,酱汁一沾唇,口腔的每一角落,从黏膜至舌尖,再到牙齿和喉咙,逐一感受到了兔肉酱的细致与流动性,它在嘴里轻盈地回旋,留下了持久的余韵,宛如流星划过夜空,虽然转瞬即逝却光芒西射,却在滑过喉咙时悄然落幕。
“法式香草乳兔酱,如何?”
夜幕下,源薰一双手如同幽冥轻轻掠过科特的脸颊,那触碰的感觉,或许与轻抚他人脖颈的触感类似,难以用语言形容,在那个瞬间,肌肤仿佛透明起来,变得异常敏感,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表面,任何轻微的接触都能让科特浑身一颤。
脑海里猛烈的爆炸声犹如野兽的怒吼,冲破云层,怒吼着坠落,他在心中默念,或许此刻将是生命的终章。
他好像知道伊路米大哥为什么会喜欢他了,像是吸人精气的妖精,又漂亮又危险……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我该叫你大嫂吗?”
源薰话语一噎,一团沉重的泥土如同坠落的星辰击中他的喉咙,如同海浪般袭来,他艰难地站起,不经意间,他的嘴角再次飘出一句话“你也叫我哥哥吧。”
树梢的细语,仿佛深情而细腻的呼唤。
科特低声呢喃,谜一般的语言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源薰先是感到迷惑,而后内心逐渐平静,仿佛穿越了浓雾,终于明白了那细微如丝的声音。
“我觉得大嫂更好听。”
“哈啊~”
或许就是德语中“沉默”的悠长叹息。
那声音柔和至极,与空气的呢喃交织,让人分辨不清它究竟来自青年的唇齿,还是空气本身的低语,话语的尾音渐渐消散,最终归于寂静,宛如朝露在无声中蒸发于虚空。
“随你,高兴就好。”
源薰打哈欠,舒展身体时,不自觉地张开嘴唇,懒散地伸展筋骨,就像只鸟儿,振翅欲飞。
科特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害怕吗?”
科特的牙齿不禁开始颤抖,互相碰撞,就像断断续续的琴声,为了避免滑向疯狂的边缘,源薰感到有必要让科特把内心的秘密透露给别人。
他将牛排轻巧地一分为二,放在餐盘上,和科特尚未切割的牛排对换。
低声说道:“你很怕伊路米。”这话并非自言自语,也不是对着谁说的,而是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
科特沉浸在那牛肉的香气里,在话未出口之际,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你不怕吗?”
“嗯……怕啊,真的超级可怕~”
伊尔迷的控制欲外露,一点儿也不避讳任何人,源薰觉得伊路米和科特有点儿像,但是本质不同,科特的性格冷静、高效、忠诚,伊路米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可能在简单的事情上跟家族同频但是,都说了不一样,伊路米很喜欢设置一个框架,然后故意间透露出去,让他们自己填补,但是最后这个结果是否成功,和伊路米当时的心情有关,心眼坏透了的家伙。
“伊路米大哥,听得见哦,圆一首都是开启的……”科特听到源薰不加掩饰的吐槽,话语一哽。
牛排的最后一口也悄然消失,科特和源薰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没有多余的赞美之词,看着源薰轻轻品了两口法国勃艮第葡萄酒,科特莫名也想喝一口,但是嘴里的芥末的辛辣与香草的芬芳在交织,细嚼慢咽的瞬间,所有的味道似乎都退去,只留下了牛肉那纯粹的美味。
两个人最后都战战兢兢的没有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