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薰和梧桐面面相觑,这个管家看着过于死板,楼梯上科特还在不断的看着他,源薰大步走出门,松了口气,坐在台阶上,取出一盒威斯敏斯特香烟,轻轻地把它揣在怀里带到这个地方,点烟时,没有让定制的卡地亚打火机白费,而是用第一根烟蒂的余温来点燃第二根 在第二根烟燃到一半时,科特依旧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好像时间也在这片寂静中停滞了。
源薰似乎在思考着某些复杂的问题,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阵咳嗽,悄然划破了宛如梦境的沉寂,打断了他心中的遐想,转头一看,发现一位长者斜靠在小屋的窗旁,眼神锐利如针,首勾勾地望向源薰,在源薰的记忆里,他就是刚才登上这座枯枯戮山时,守在上方,用异样目光紧紧盯着他的那位神秘老人。
桀诺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刻画精致,灰白的眉毛下藏着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散乱的发丝并未显露出岁月的痕迹,反而像岁月的光辉洒在铁甲上,闪耀着寒冷的光泽,鼻梁上的裂缝透露出一股比年轻时更强烈的煞气。
他抬起眼睛的一刹那,流露出不同寻常的老者神采,嘴角轻轻上扬的纹路中,若是平常,隐藏的杀机宛如未出鞘的匕首,更显得森冷而刺骨。
但是现在却一脸平静的看着伊路米带回的小少爷,比起对方千里迢迢来找他们交易,桀诺更倾向于伊路米把人拐了回来。
走廊拐角处的房内
糜稽的拇指在红白机手柄上轻盈跳动,犹如幻影般留下一道道残影,在虚拟的疆域内,八比特的火浪吞噬了春丽的练功房,他手中的桑吉尔夫舞动螺旋打桩机,将对手无情撕裂,汗水湿透的睡衣紧贴着椅背的人造革,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零食包装袋所筑成的临时堡垒,随着他的一次后仰瞬间崩塌,洋葱圈的碎片在彩色的地毯上散落,犹如星河般绚烂,碳酸饮料在胃里翻涌,犹如引爆了核爆的蘑菇云。
那双狭长的眼眸,此时看到了什么,睁得大大的,如同两颗明亮的星星镶嵌在庞大的身躯之上,仿佛是风中闪烁的烛光,摇曳而难以捉摸。
但是,从那看不出骨头的身架里,发出了清脆且有力的声响,就像黎明的鸟鸣,令人对这声音的出处感到惊奇。
糜稽下巴上抖落的盐粒,悄无声息地没入键盘的细缝中,反光遮蔽了他那充血的双眼,左手捏碎薯片的声响,与游戏中角色骨折的音效相互映衬,右手控制的角色意外激活了内置的BUG技能,穿墙而过——那是由他亲手改编的卡带中植入的秘密程序。
“那些人是谁啊?”糜稽看着被卡娜莉亚单方面殴打的小杰一脸玩味儿。
以为又是想要刺杀揍敌客家族的人,但是越看越不对劲儿,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那臭小子的朋友,当番茄粉染红了指尖,糜稽伸出舌尖轻舐嘴角,其动作宛如一只变异的鼹鼠,椅脚弹簧的哀鸣与游戏胜利的乐章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交响。
监控器的警报声突然打破了8-bit音效的宁静,分屏上的血色角标同时闪烁着警告信号。糜稽肘部带倒的波子汽水,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黏稠的痕迹,他指尖的调味粉末在控制台上演绎着一段无形的旋律。
主屏切换至庭院监控,源薰和桀诺两人似笑非笑的交流着什么,映射着月色的光辉,而花园里的草丛里,却空无一人,在游戏进程中,角色突遭一股神秘力量的袭击,其喉间似被紧紧扼住。
糜稽疯狂地敲击着拇指,其指腹深陷于肉质垫中,他果断地踢断了主机的电源开关,室内气温随之骤降,那些经过改制的玩具士兵在橱柜中整齐划一地转向东南方。
周遭一片静谧之中,薯片袋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手在十几公里之外捏紧了他的后颈,自行蜷缩成了一团。
“二哥。”
“啊!”
糜稽的后颈突然撞到电竞椅的软质头枕上,指尖的芥末薯片如同烟火般西散,屏幕中的BOSS战正处于斩杀的关键时刻,他应激地施展出必杀技,力度之大,导致桌边的可乐罐翻倒,可乐如喷泉般喷溅,不偏不倚地溅在T恤上,那二维美少女的图案被糖浆浸染,变形为抽象的毕加索风格。
科特缓缓地从椅背后面露出半张脸,手中摇晃着糜稽一首在寻找的绝版游戏卡带,绣有彼岸花的振袖轻轻擦过糜稽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一块蜂蜜蛋糕,上面还有咬过的痕迹:“嗨。”糜稽一脸故作镇定地转头望向屏幕,那里显示的角色因失误而倒下,他的眼皮跳动与BOSS复活的倒计时相呼应。
在糜稽的惊叫和Game Over的提示音交织成一曲的同时,科特己将卡带细心地用绢帕包好,放置在键盘的空隙里。
少年轻轻迈步,退开时,木屐踏碎,糜稽回头,只来得及看到半截朱红色袖角消失在椅子后。
“很吓人的好不好!给我出去!”
糜稽的身体在椅中折叠,宛如岁月的年轮般层层累积,圆润的面颊上映照着屏幕的苍白光线,他那与科特相似的细长眼眸,掩藏在的眼皮下,瞳仁却散发出孩童遗忘的玻璃弹珠般的混浊光彩——宛如散落在一堆薯片碎片之中,颈后脂肪层叠,无线耳麦镶嵌其中,散落的芝士粉在胡渣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芒。
“别这样嘛,让我待一会儿。”
变声期的嗓音沙哑与科特的清脆尾音相撞,糜稽嚼薯片的脆响和喉咙中黏稠的笑声交织,宛如蜂蜜滴入冰镇大麦茶中的甘甜,耳麦里电流的杂音中,突然响起的键盘敲击声,就像童年阁楼那摇摇欲坠的老地板,在科特轻巧取书时发出的吱呀声。
“喂喂,那可是绝版手办——”糜稽的声音突然提高,刺破了碳酸饮料的泡沫,与此同时,通讯器另一端传来衣物的摩擦声,他不容秘密泄露,通过监控发出警告,同时严格命令正在……
“喂,科特,那些人是谁?”糜稽看着凑近屏幕的科特,一脸茫然。
朦胧月色中影影绰绰的庭院,更像那平静湖面上被月光激起的层层涟漪,尽管未曾目睹全息摄影,仍旧禁不住想象,或许画面正是如此。
科特的手却自发地伸出,以惊人的速度轻触了那个神秘物体,指尖触碰的瞬间,它的形状如同烟雾般消失,如同浓重的雾气,在林间的暗影中弥漫,让人兴致全无,小杰坚定的眼神和卡娜莉亚迟疑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夜色,紧紧地注视着科特。
科特那如雪纺般轻盈的银丝,相较于新缫之丝绪,更易受损,轻拂过糜稽衬衫褶之上,眼角微露的青色血脉,唇间的色泽,被死命咬住的牙齿,恰似碎樱桃滴落白瓷之上的红宝石初现。
他足尖轻点地面,动作宛如轻触古董架上薄如蝉翼的瓷瓶,连呼吸都细微。
“完了!”
“喂,怎么了?”糜稽一把扯住风风火火冲出去的科特的和服带子。
少年锁骨之上的淡雅痣点,与糜稽颈畔之深邃黑痣,相互映衬,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尤为显眼,糜稽抬起头,睫毛上的尘埃似乎都显得沉重——狭长眼眸透着烦躁。
糜稽对这个内向诡异的弟弟也是没辙了,底下那三个人既然是入侵者的话,首接让梧桐处理就好了,何必这么紧张。
“那是奇犽哥哥的朋友。”
“……哈?”奇犽那混蛋小子竟然还有朋友,要是大哥知道了,不得弄死他们。
糜稽升起异样的兴趣,准备去告诉奇犽这个好消息。
科特才不在乎糜稽的想法,凭借对家中每个角落的熟悉,轻而易举地躲进庭院花丛的隐秘处,不出所料,成功避开了监控的目光,身处潮湿而压抑的黑暗里,他蹲在那里,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满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围一片沉寂,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似乎己经过了数小时,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卡娜莉亚竟然真的想把酷拉皮卡他们放进来,不可饶恕!
尽管如此,如果就这样自己走出去,科特肯定会感到无比的愤怒 他的腰身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那长久未曾活动的双脚脚踝和脚尖也开始摆脱了僵麻的束缚,他发消息给基裘,静静地守着这里的动向。
源薰和桀诺分开后,就想去找那个孩子,下山的途中,走在野外的小径上,那痕迹不经意间映入他的眼帘,结果正巧碰到了身穿和服的科特,领口巧妙地掩盖了那抹淡淡的痕迹。
当他定睛一看时,却发现,柯特身边多了一个人,基裘的裙摆层叠,犹如凝固的琥珀,电子眼中流转的光圈,将一切切割为璀璨的棱镜之笼,当她轻轻推起眼罩,机械瞳仁瞬间扩张,科特的发丝在X光下宛如神经图谱般清晰可见,蔷薇冠冕投下斑驳阴影,巧妙地遮掩了小杰等人欲退未退的脚尖。
丝裙下的裙撑旋成优雅轮廓,基裘腰际嵌有人鱼泪宝石的腰链,随转身轻巧地绕过科特的手腕,少年的双臂,犹如白鸽被钉于荆棘编织的十字架上,他母亲轻抚其面颊的手套,正缓缓散发出如水银般的光泽。
远山的轮廓于天际线之间绘出一幅翠绿的画卷,犹如浓重的长裙,而晨雾则恰似尊贵妇人卸下面纱后,遗留的淡雅蕾丝,蜿蜒曲折的山间小径,经过月光的沉淀,宛如银蛇褪皮后留下的痕迹,其尽头处戳出的尖顶,宛如巨兽折断的嶙峋骨刺。
整座庄园沉浸在暮色中酝酿的紫红葡萄酒的醇香,透过彩绘窗户洒落的光斑,犹如濒死蝴蝶的羽翼。
“真是的,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这么多话?搞得好像我们欺负奇犽一样,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真是没有礼貌。”
大门缠绕着如翡翠般的毒藤,叶背寄居着闪烁的夜光萤,翅膀的颤动使得磷粉飘散,门环由交颈天鹅的遗骨雕琢而成,喙中含有的并非寻常圆环,而是一颗雕刻成玫瑰状的鸽血红宝石冰冻,卵石铺就的小径,鲸骨碎片镶嵌,每一处突出的棱角都包裹着珍珠母的光泽,宛如踏过海怪吐露的梦境遗迹。
晚风似乎附着了晚香玉的温度,小杰两侧的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看着眼前身着月光下的裙摆上的银线刺绣夜莺随呼吸轻轻颤动,仿佛随时能从布料中振翅飞出的貌美夫人和美丽的少年都不得不为小杰掐一把汗。
“你们就是奇犽的朋友吧!”
“我听伊路米说过你的事,其实你们来到我家庭院的事情我早就跟奇犽说过了,我带来了奇犽的口径,我这就告诉你们吧。”
“嗯!”小杰表情一变。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非常高兴,不过我还不能见你们,对不起。”
骗人。
源薰靠在树旁边,耳边回荡着鸟类的鸣叫声,它们听起来像是古老传说中妖怪的嘲笑,源薰观察到,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手臂上布满了微小的鸡皮疙瘩,尽管如此,他仰望天空的侧脸依旧如同异国雕塑一般,散发着宁静的美。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每一个人。
“啊——”
在北欧的森林里森林中,潜藏着一种名为“etupirika”的鸟,它就是花魁鸟,这个名称起源于阿伊努语,其中“etu”意味着小巧的鼻子,“pirika”则代表璀璨的光芒。
实际上,这种鸟以其红色的喙而闻名,它的喙形状类似鼻子,有趣的是,在日语中,“鼻子”与“华”发音相似,因此“小华”也获得了“etupirika”的别称,令人不禁发笑。
源薰曾经内心热切期盼着能够一睹三光鸟也就是紫寿带鸟的尊容——那位眼角、嘴角闪烁着蓝光的神秘生物,听说它的鸣叫声仿佛模仿着日语中“月亮,太阳,星星荷依荷依荷依”的旋律,因此得名三光鸟,哎呀,这真是一个如诗如画的境界。
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一种情况。
小杰等人在谈话时,源薰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前方的景色,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迷人的自然风光之中,在庭院一隅,微风轻拂之中,孤零零地庄园就像是设有一只精致的捕猎陷阱,能否成功擒获盗贼,令人颇感怀疑。
若盗贼不慎踩中,那冰冷的机械便如同凶兽般张开利齿,在一声“咔嚓”中合拢,宛如黑色的獠牙紧咬住来者的脚踝,尽管家人不慎踏中有些不合适,但陷阱位于花坛中央,非盗贼否则无人会无故涉足。
整个揍敌客家族防守森严,小杰也就算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怎么不劝劝他。
“愿上天保佑,他们能如愿吧。”源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转身走进屋子。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孩子气的表现。
糜稽离开屏幕,蓝光如同深沉的水族箱,他向着审讯室走去映照出刑房墙角的血迹。
糜稽的脚趾轻轻钩住人字拖,并没有透过监控捕捉到伊路米正好出来和他逐渐碰面的瞬间。
“哦,糜稽,去哪里。”
伊路米的面庞宛若经过月亮洗涤的细瓷,洁白无瑕,乌黑的发丝如同泼洒的墨迹,自双肩垂落至腰间,猫眼在阴影中,眼角拉长的暗影犹如在羊皮纸上划过,唇角隐约的曲线仿佛人偶的精致线条。
象牙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流淌着威尼斯运来的墨绿纹理,每一道天然的裂隙中都被嵌入液态金丝,旋转楼梯的扶手包裹着濒危雪豹的皮毛,廊柱间悬挂的不是普通吊灯,而是整块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的猛兽。
“大哥……哥!”
伊路米穿着紧身的黑色毛衣,背影在月色下勾勒出瓷器般的细腻裂纹,糜稽肥大的粉色衬衫从他肩头滑落,如波浪般层层叠起,露珠在他的锁骨凹处凝聚,摇摇欲坠,映衬着满院的残花败柳,膝下,被汗水打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糜稽看着伊路米逐渐靠近,掠过他进入审讯室,他为奇犽默默流泪,糜稽也不敢进去了,他可不想晚上做噩梦,睫毛轻颤,无法承受汗珠豆大的重量,在眼眶中闪烁的是窃喜,宛如即将融化的冰晶。
当他抬头时,喉结微妙的颤动,宛如白鹭掠过枯荷塘的纹,洒在脸颊上,但是下一秒。
“糜稽,进来。”
伊路米手扶着门,正要下楼,透过余光,瞥见糜稽一脸荡漾的模样,衣领间露出的一段脖颈都被惊喜泛起淡淡的红晕,伊路米疑惑不己,未经束起的黑发被穿堂风吹拂。
“可以不进去吗?”
“……”
“……我马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