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劫躯
哪吒的指尖在月光下呈现半透明状，发梢结晶碰撞发出风铃般的脆响。他盯着掌心生长出的七彩晶簇，发现每块晶体里都封印着记忆碎片——燃烧的碧游宫、通天教主被斩断的右臂、还有太乙真人将灵珠投入混沌泉眼时嘴角的血迹。
"第七次了。"敖丙的声音从珊瑚礁后传来，新生龙角上的黑莲纹路在夜色中流转，"你右眼的晶化速度比昨日快了三倍。"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百丈巨浪。十二柄青铜巨斧劈开夜幕，昆仑仙盟的飞舟舰队遮天蔽日。为首的广法天尊脚踏金莲，手中混元幡映出哪吒晶化的半身："魔胎现世，诸仙助我斩妖！"
哪吒刚要催动风火轮，右腿关节突然发出琉璃碎裂声。晶化的皮肤下，混沌灵气如岩浆奔涌，火尖枪触及混元幡的刹那竟同化为晶石。广法天尊冷笑捏诀，混元幡中飞出三千道锁仙链，每道锁链都刻着"诛邪"符咒。
"小心幡中幻境！"敖丙化龙腾空，龙爪撕碎的锁链却化作液态晶石反扑。黑莲纹路顺着龙鳞蔓延，他惊觉自己的吐息竟带上了腐蚀性的混沌之气。
哪吒勉强侧身避开锁链，左肩却被晶石洞穿。伤口没有流血，反而生长出蛛网般的晶脉。混天绫感应到危机，突然分裂成万千赤刃，却在触及混元幡时尽数晶化。广法天尊的狂笑震动海天："看见了吗？这就是混沌同化的宿命！"
敖丙的龙尾横扫三艘飞舟，被击中的修士瞬间晶化成雕像。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龙爪，突然盘绕成阵将哪吒护在中央："碧游宫地脉！用那个阵法！"
哪吒咳出晶粉，破碎的记忆突然重组。他折断右臂晶簇插入海床，混沌灵气以恐怖的速度灌注地脉。碧游宫遗址轰然升起，诛仙剑阵残骸化作西道血色光柱，将混元幡的领域撕开缺口。
"休想！"广法天尊祭出本命金丹，却在催动法力的瞬间僵住——他的金丹表面爬满晶纹，道袍下摆正在碎裂成琉璃粉末。哪吒趁机抓住混元幡，晶化的手掌与幡杆融合，幡中封印的三千修士元神哀嚎着涌入他的灵台。
敖丙龙角尽断，用最后的力量掀起冰风暴："切断连接！你的神识承受不住！"可哪吒的瞳孔己完全晶化，背后生长出由记忆碎片组成的琉璃羽翼。羽翼扇动间，千里海域尽数结晶，仙盟舰队化作璀璨的死亡雕塑。
当最后一艘飞舟坠海时，哪吒的咽喉也开始晶化。他艰难地转向敖丙，晶簇碰撞发出断续音节："杀...了...我..."
敖丙龙爪刺向哪吒心口，却在触及晶体的瞬间被黑莲纹路缠住。碧游宫深处传来通天教主的叹息，石灵破空而至，手持青萍剑刺入自己眉心。黑莲精血喷溅在琉璃羽翼上，哪吒发出非人的嘶吼，周身晶体炸成齑粉。
烟尘散尽时，敖丙抱着昏迷的哪吒沉入海底。少年战神破碎的躯体正在重组，新生出的血肉泛着混沌青光，而石灵残躯化作的晶粉，正在归墟深处凝聚成通天教主的完整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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