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业火焚心
乾坤圈撞碎紫云阁匾额的刹那，十二盏长明灯骤然熄灭。哪吒持枪的手腕浮现血色莲纹，混天绫在他身后狂乱翻卷，每一道褶皱里都流淌着熔岩般的火光。
"器灵？"哪吒从齿缝挤出冷笑，火尖枪指向太乙真人眉间，"所以那年你用莲花替我重塑肉身，根本不是为了挡天劫！"
太乙真人道袍无风自动，露出的小臂己完全被魔纹侵蚀。老道屈指轻弹，九个傀儡额间同时亮起红莲烙印："你看清楚了。"
哪吒突然头痛欲裂，混天绫裹挟着三昧真火横扫而出。九个傀儡结成的九宫阵亮起青光，竟将焚天烈焰尽数吸收。在火焰折射的光晕里，他看见每个傀儡眼中都映着不同场景——
第一个傀儡眼中是燃烧的昆仑山，太乙真人跪在玉虚宫前，怀中抱着具焦黑的小尸体；第二个傀儡映出东海深处，镇魔枪贯穿老道士胸膛，黑血染红了雪白长髯；第三个傀儡瞳孔里，满头华发的仙人正将莲花烙印刻进自己元神...
"这是...你的记忆？"哪吒踉跄后退，枪尖在地面划出火星。混天绫突然缠住他的腰腹，绫缎上补天图发出刺目血光。
太乙真人抬手结印，九个傀儡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万千回响："魔渊暴动那年，你本该死在天劫下。"老道士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枪伤泛着黑气，"镇魔枪折断时，为师用禁术把魔气引到了自己身上。"
哪吒突然发现师父的右手始终藏在袖中，混天绫突然暴起掀开道袍——那只手己化作森森白骨，指节上缠绕着与傀儡相同的噬魂钉！
"你每经历一次天劫，魔气就会转移一分。"太乙真人挥袖唤出八卦炉，炉中飘出朵残缺的黑莲，"这些傀儡不是替身，是为师给自己准备的棺材。"
紫云阁突然剧烈震动，十二品莲台虚影在两人脚下绽放。哪吒惊觉自己正站在莲心位置，而太乙真人所在的花瓣开始寸寸碎裂。混天绫突然发出凄厉尖啸，绫缎末端指向莲台根部——那里涌动着与东海魔龙同源的魔气！
"魔渊的裂痕从未真正闭合。"太乙真人咳出黑血，九个傀儡突然开始融化，"为师撑不过下次月蚀了，所以你要记住..."
轰隆雷鸣吞没了后半句话。哪吒看见师父的元神从头顶飘出，那本该澄澈的仙人魂魄上，竟缠绕着九条血色锁链。锁链尽头没入虚空，而其中三条正连接着自己的元神！
混天绫突然自主展开，绫缎上的补天图化作真实幻境。哪吒在女娲幻影的指引下看清真相：每条锁链都对应着他经历的天劫，太乙真人竟是用自己的魂魄替他承受了业火反噬。
"师父！"哪吒疯狂催动灵力想要斩断锁链，却发现火尖枪径首穿过虚影。太乙真人的肉身开始风化，嘴角却带着释然笑意："乾坤圈里有为师留给你的..."
十二品莲台轰然崩塌，紫云阁在业火中化作废墟。哪吒跪在滚烫的瓦砾间，怀中只剩件染血的道袍。乾坤圈突然裂开，掉出半块玉珏和染血的日记。当他的血滴在玉珏上时，东海方向突然传来惊天龙吟，海天相接处盛开出绵延千里的灭世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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