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废墟的断壁残垣间，青铜菩提树的根须如巨蟒游走。牛魔王用混铁棍挑开压着地契的琉璃瓦，瓦片下突然窜出只金毛老鼠，叼着半卷《功德典当契约》钻进地缝。老鼠尾巴扫过处，焦黑的石柱上浮现血色符文，细看竟是当年十八罗汉的赊酒账单。
"这地界连耗子都是债主！"黑鳞魔一斧劈开鼠洞，斧刃卡在青铜算盘珠上。盘珠突然活过来，三百颗珠子蹦跳着组成字："擅毁灵山财务部，罚没兵器三时辰。"
白骨夫人骨爪轻叩算盘梁，佛泪藤从裂缝中钻出，藤蔓缠住乱跳的算珠："小狼儿，试试新得的物件。"我摸出系统刚刷新的【貔貅的假牙】，森白獠牙刚沾地便暴涨三尺，将算盘珠啃得咯吱作响。珠内渗出金血凝成胖掌柜虚影，捧着肚子哀嚎："牙下留珠！这都记在公账上......"
废墟深处传来编钟闷响，九重残破的牌坊次第亮起。每道坊柱都缠着佛经锁链，经文里的"南无阿弥陀佛"全被改成"南无讨债佛"。第七重牌坊下蜷着个戴乌纱帽的龟丞，正用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勾画："牛魔王阳寿折抵火焰山地租，尚欠......"
"欠你祖宗！"牛魔王混铁棍横扫，棍风掀翻的却不是龟丞，而是块刻满当票的功德碑。碑文记载着匪夷所思的交易：哪吒用风火轮抵销剔骨还父的孽债，李靖拿玲珑塔典当给文殊换青狮鬃毛，最离谱的是卷帘大将竟把流沙河租给三足金蟾开钱庄。
降龙罗汉突然按住某行小字："这按着老衲的脚丫印！"他僧鞋踢开碎石，露出碑底暗格——里面塞着捆发霉的草鞋，鞋帮绣着"灵山足浴堂抵用券"。
穿过第九重牌坊，废墟中央赫然立着座倒悬的青铜殿。殿门刻着雌雄双蟒咬合的算盘，每条蟒鳞都是缩小的罗汉金身。清风玉笛挑起门环，整座大殿突然翻转，众人跌进个十丈宽的青铜算盘上。算珠是三百颗佛头，每颗都在念叨不同经文的讨债版本。
"欢迎来到因果清算殿。"三头六臂的胖掌柜从虚空走出，六只手各持法器：金算盘、玉秤杆、青铜契、血砚台、人皮鼓、骨哨子，"诸位赊欠的因果债，今日该清账了。"
他金算盘一抖，空中浮现血色账目：孙悟空大闹天宫损坏器物折合九千功德，牛魔王火焰山占地费欠缴三千年，白骨夫人私藏往生魂魄九千缕......最末还附着小狼妖赊欠系统的搞事值利息单。
"要钱没有！"牛魔王混铁棍砸向血砚台，墨汁飞溅成三百天兵。这些天兵铠甲刻满"抵债"二字，枪尖挑着典当票据。黑鳞魔战斧横扫，砍碎的甲片落地变成滚动的山楂丸，果核里裹着缩小版的灵山地契。
白骨夫人突然甩出姻缘线缠住玉秤杆："这秤砣是妾身当年的头骨！"她骨爪扣进秤星，整杆玉秤突然软化，凝成个戴凤冠的骷髅虚影。虚影张口吐出团青色火焰，将人皮鼓烧出个窟窿——鼓面竟是用金蝉子褪下的蝉衣制成！
我趁机抛出最后的搞事值兑换【孟婆汤试用装】。陶碗刚脱手就化作忘川虚影，汤水泼在青铜契上，契约字迹顿时模糊。胖掌柜的三张脸同时扭曲："尔等竟敢损毁公物！"他六臂齐挥，整座清算殿开始坍缩。
坍缩的中心露出条青铜甬道，壁上浮雕重现当年赌局：如来袖中藏着六耳猕猴的雷公牙，金蝉子用禅杖勾着金箍棒往赌桌下挪。最诡异的当属公证人席——本该是观音的位置，此刻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小沙弥，面具缝隙里钻出文殊青狮的鬃毛。
"原来如此！"孙悟空真身火眼金睛骤亮，"当年赌桌上的根本不是俺老孙！"他金箍棒捅穿壁画，棒尖孔雀纹与面具产生共鸣。青铜面具突然炸裂，露出半张雷公嘴半张猴脸——正是被封印在灵山地脉的六耳猕猴残魂！
残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条甬道渗出金血。血珠落地变成滚动的铜钱草，每片草叶都刻着"高利贷"三个篆字。牛魔王混铁棍扫过铜钱草丛，惊起群金翅蝗虫，虫翼上印着"天地银行"的徽记。
冲出甬道时，晨曦正染红灵山废墟。青铜菩提树的枝头挂着三百张和解书，夜风拂过时发出木鱼清响。降龙罗汉突然指着树根处的裂缝："你们看！"
裂缝中嵌着半块青铜虎符，符面"调兵"二字正逐渐褪成"平账"。白骨夫人将玉佩按在符上，地面突然升起座沙盘：东胜神洲的地脉节点亮起血色符文，每个节点都立着尊褪色的金蝉雕像。
蜃楼珠自发升空，珠内映出震撼景象：五指山废墟长出棵青铜菩提，金箍棒与随心铁杆兵交叉插在树根处。六耳猕猴的残魂正在给树根浇水，水中混着从灵山讨回的功德金粉。
"金蝉子的局才显冰山一角。"清风轻抚玉笛，笛孔飘出的音符凝成行血字："西行路八十一难，实为八十一本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