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高老庄飘着纸钱,朱漆门匾上的鎏金大字被人刮去半边,隐约可见"天地钱庄"的旧痕。牛魔王一脚踹开半掩的兽头铜门,门环上挂着的铜算盘突然噼啪作响:"贵客临门,欠债还钱!"算珠自行跳动,在空中凝成血红的"九千功德"字样。
院内飘着诡异的胭脂香,檐角风铃是用典当票据叠的千纸鹤。八名红衣侍女端着青铜托盘款款而来,盘中盛着的不是茶点,而是卷成筒状的借据。为首的女子掀起盖头,露出高翠兰那张木偶般僵硬的脸:"朱郎君说,今日该收五百年前的聘礼利息了。"
黑鳞魔斧头劈向托盘,借据碎成纸蝶纷飞。每只纸蝶翅膀上都印着"高员外印",落地竟化作持刀纸人。白骨夫人骨链横扫,纸人断成两截又自行拼接,断口处渗出黏稠的糖浆。
"让开!"牛魔王混铁棍捅穿回廊立柱,梁上突然坠下三百个青铜秤砣。每个秤砣都刻着人脸,仔细看去竟是当年被高老庄吞并的小妖神魂。我掏出系统兑换的【月老红线团(破煞版)】,红线刚沾地便如灵蛇游走,将秤砣缠成粽子。
高翠兰突然发出机械般的笑声,嫁衣下伸出八条青铜手臂,每条手臂末端都是金算盘:"逾期不还,押物抵债!"算珠暴雨般射来,打在混铁棍上迸出火星。孙悟空真身拔根毫毛变出芭蕉扇,扇出的却不是风,而是漫天飞舞的当票。
降龙罗汉突然扯下袈裟抛向空中,僧衣化作金钟罩住众人。他盯着纸蝶上的符文:"这些借据盖着灵山的暗印,高老庄怕是金蝉子埋的暗桩。"
正说着,后院传来猪叫。众人破墙而入,只见猪八戒的鎏金塑像立在庭院中央,九齿钉耙上串着三百张典当契约。塑像脚下的青石板刻着古怪阵法,阵眼处嵌着半块琉璃盏碎片——正是卷帘大将当年打碎的那只。
"果然有猫腻!"清风玉笛挑起琉璃碎片,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地下金库,西壁货架上摆满贴着封条的陶罐,罐身标签触目惊心:"黄风怪左眼(抵押三百年)"、"黑熊精掌纹(当期五百载)"......
金库尽头立着青铜屏风,屏风上绣着高老员外放贷图。画中的高员外手持金秤,秤盘一端是哭嚎的小妖,另一端堆着佛经。屏风后传出打算盘的脆响,转出个穿员外服的猪脸妖,獠牙上挂着金算盘:"诸位擅闯钱庄,就拿神魂抵......"
话未说完,白骨夫人的姻缘线己缠住它脖颈。线头触及皮肤的瞬间,猪脸妖突然泄气般缩小,最终变成个戴猪脸面具的侏儒:"小的只是看库房的!真账本在......"
地面突然震颤,货架上的陶罐接连炸裂。各色妖魂在空中乱窜,某只黄鼠狼精的残魂突然开口:"后院枯井!真账本在井底的......"话音未落便被金算盘吸走。
枯井内壁刻满佛经,经文里的"慈悲"全被改成"利息"。井底沉着口青铜箱,箱锁是雌雄双蟒咬合的太极图。我摸出系统兑换的【文殊智慧匙】,钥匙插入瞬间,井水突然沸腾,浮现金蝉子虚影:"后来者,见账如见天道。"
箱内账册的纸页竟是人皮,墨迹用金蝉脱壳之血书写。翻开"高老庄"条目,记载着骇人听闻的交易:高翠兰实为傀儡肉身,体内封印着文殊坐骑的神魂;朱刚鬣(猪八戒)实为灵山讨债使,钉耙上的九齿对应九重利息。
突然账册燃起青火,火中浮现猪八戒的虚影:"既然见了真账,就留下性命充作新债!"九齿钉耙破空劈来,耙齿化作九条讨债金龙。牛魔王混铁棍迎上,棍耙相击震得井壁符文碎裂,露出后面藏着的青铜虎符——与白骨岭那半块正好契合。
蜃楼珠突然发出尖啸,珠内映出震撼真相:高老庄地脉深处,三百根青铜柱组成巨型算盘。每根柱子上都钉着小妖尸骸,鲜血顺着凹槽汇成"天地银行"西个篆字。算盘中央坐着金蝉子的褪壳遗蜕,手中握着的正是缺失的另半块虎符。
"原来整个庄院是活的讨债法器!"清风玉笛挑起虎符残片,井底突然升起传送阵。阵法光芒中,金蝉子的声音幽幽传来:"西行路上八十一本账,这才翻开第一页......"
阵法启动的刹那,猪八戒虚影突然凝实,九齿钉耙勾走青铜箱:"利息滚利,咱们下个劫难见!"他的狂笑声中,众人被传送到流沙河畔。河面漩涡组成血红的"贰"字,水下隐约可见卷帘大将的琉璃盏在吞吐冤魂。
降龙罗汉盯着手中半块虎符,符面"调兵"二字正逐渐淡去:"金蝉子将三界化作棋盘,你我皆是抵债的棋子。"他忽然扯开僧袍,胸口赫然印着"典当品"的朱砂戳记。
牛魔王混铁棍砸向河面,溅起的水珠却凝成金蟾虚影:"流沙河滞纳金合计......"讨债声未落,白骨夫人的骨链己缠住虚影。姻缘线探入河底,拽出半本浸湿的账册,封皮上血书着"卷帘大将私账"。
孙悟空真身突然拔撮毫毛变出五百石猴,猴群抱着兑换的【功德爆竹】跃入漩涡。爆炸声中,河底升起座青铜宫殿,门匾上"天地银行流沙分行"的字样正在龟裂,露出底下被掩盖的"因果清算司"......